房子的装修进度超乎想象的快,这些天也没人过来打扰自己,日子过的出乎意料的爽,也出乎意料的快,直到四月份听闻长乐王李幼良被李二搞死,这才醒悟归来,自己已经来大唐快要一年了。
这一年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又仿佛做了一些什么事,人生不算走的太快,但是也不算走的太慢,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路途上,但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古人诚不欺我,这一路上的见识足以刷新一个人的三观。
但是听到一个历史上常听闻的人就在前几日死了,还是有些悲伤。
这种悲伤不关乎立场,非常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在上学的时候一直想知道女孩子背后的那根绳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直到长大后知晓后的怅然若失。
房遗爱已经习惯坐在自己的门前看着远处的夕阳发呆,目光不是在看太阳,而是在看天边的云彩,若是没有云彩还能看到月亮。
直到看到远方有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过来后,这才突然站起。
房一快速奔跑过来,紧张的面色发白,房遗爱挑了挑眉毛,“是谁?”
房一的牙齿已经发出哒哒哒的响声,但是总算能够讲出一句完整的话,“是皇后来了!”
房遗爱猛的呆愣当场,怎么想也没有想到大唐的皇后会过来,她是要干嘛?
自己已经躲这么远了,甚至很多事情都弄的很慢,怎么会突然过来?莫非是因为马蹄铁?不可能啊,这玩意已经解释过了啊,就是人穿衣服马也能穿嘛,为何要过来?
马车不给房遗爱思考的时间,已经慢慢靠近,房遗爱率领众人跪下迎接,什么膝下有黄金不会跪,自己又不是铁憨憨。
有小黄门揭开车帘,长孙皇后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看到趴在地上的房遗爱,忽地笑了起来,“俊儿怎么这次这般乖巧?”
房遗爱露出一张苦大愁深的脸道:“皇后莫要取笑我了,一起以前顽劣,如今已痛改前非了!”
“咯咯咯,起来吧!以前的事不提!早就听闻你的新院别出心裁,这不,今个正好有空,便来看看!”长孙皇后笑了起来,当先走了进去。
房遗爱赶紧站了起来,陪着走进去,一边走一边偷看长孙皇后,没想到她这么年轻,简直出人意料,也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做到了封建社会最伟大的皇后之一,成为李二的左膀右臂,成为了后宫的定海神针。
这样一个人要是谁小看了她的年龄,那么她一定会以鲜血告诉那个人,你想的是错的。
此时的房遗爱慌的一笔,但是又不敢表露出来,自己已经逃也似的离开了京城,没想到还是没逃开。
长孙皇后坐在椅子上,笑道:“这椅子到是奇特,坐起来确实是比跪坐舒服多了!”
房遗爱赶紧赔笑道:“回头就让人打一套送进宫里!”
长孙皇后顿时含笑道:“那能要你的东西,那岂不是收受贿赂了吗?”
房遗爱顿时不敢言语。
长孙皇后定眼看了一下房遗爱,人还是那个人,就是瘦了些,以前的房遗爱可不会这么乖乖的陪在身旁,怕是早已经急的如坐针毡了吧。
“你献的马蹄铁非同寻常,大唐因此而少流血,改变战局不说,还让大唐骑兵更加强壮,居功至伟同为战功,赐你县男也是因为你年纪尚小,起点不宜过高,你阿耶为国为民,一辈子勤勤恳恳,为陛下找来贤能人士,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你们父子,对大唐不薄,大唐亦以国士待之!”
房遗爱赶紧跪下,“阿耶常常教导,有国才有家,只有大唐好,咱们的小家才能更好,献马蹄铁小子也不知道会这么重要,只是突然想到,又在古书上看到,谁知一实验果然能成,也是想这是老天爷赐下的祥瑞,陛下是天选之子,能得此物也是必然,小子只是传递者,不敢居功!”
长孙皇后有些诧异的看着房遗爱,这番话却是曾经的房遗爱说不出来的。
“有功当赏,有过当罚!你也无须担心,当今陛下亦是胸怀寰宇之人,岂会贪功,今日过来,就是顺路看看,哦对了,听闻你爹说你最近一直在看书,不知道你最近在看些什么啊?”
“《吕氏春秋》《道德经》《尔雅》《孝经》《穆天子传》都有所涉,大食《算术》亦有所读,更远之地还有《物理学》也试图辨识!”房遗爱恭敬的说道。
长孙皇后又是一惊,没想到爱玩拳头的房遗爱,竟然真的开始喜欢看书了,若说《孝经》之类还能理解,不过是启蒙读物,但是这《算术》《物理》却是闻所未闻。
当下便出言考较起来。
两人一问一答,却是看出房遗爱是真的在看书,当问及算术的时候,房遗爱却是笑道:“这算术极其有趣,可惜所得不过了了,还需要去推断才可知其妙处,然,懂得算术的人不多,而懂得算术的大食人就更少了,无法多做交流,若是专门研究此学,相信能为国为民做不少事情!”
这也是害怕以后李二和长孙皇后心血来潮的抓几个大食人去问,赶紧事先就打预防针。
长孙皇后对于不懂的东西也不会去反驳,聪明的人往往更喜欢等待,甚至会去脑补这件事到底有多难,反而给房遗爱省事不少。
长孙皇后又问了一些日常生活,包括那个躺椅,便起身准备离开,忽地看到房一等人,回身看着房遗爱道:“他们...是好人了吗?”
房遗爱顿时吓的后背都是冷汗,想要解释,却被长孙皇后打断,“我相信他们是好人,若是在皇城脚下捣乱,你小子可是要进宫挨打的!”
如浴春风的话语让房遗爱赶紧连连称是,这挨打怕是要被砍头哦!没想到做的还算隐蔽都被他们知道了。
长孙皇后上了轿子后又道:“你那徒儿下次带来给我看看,能在七岁做出《咏鹅》之诗的少年,还真是少见。”
房遗爱赶紧答是,得嘞,家底全部被人给抛光了。
回到院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房一道:“陛下已经知道你们是前朝的人了,但是陛下没有追究,你们就留在这里好好生活吧,娶妻生子亦可!”
房一顿时跪下泪流满面,他们这次算是彻底的正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