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策沉默片刻：“就这些？”
太后点点头：“这是全部，代代相传的口诀。”
曲策：……
这什么？这些没头没尾虚头巴脑的东西，就是所谓九霄神鼎的消息？
而且自己当时似乎还看懂了，甚至做出了反应。
曲策皱眉，有些郁闷。
他又念了一遍这首诗，把它牢牢记在脑子里之后，才起身看向太后。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太后抬头看他，面色平常。
曲策摇摇头，最终还是憋出一句：“放心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让太后放心什么，是放心她自己失势后不会受到昔日仇家的报复，还是放心乾国的将来……
但无论如何，这句话似乎是最恰当的安慰。
太后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欣慰与释然，“你的心性，我一直很放心。”
曲策心中莫名有点不是滋味，压下那点情绪，微微点头告辞。
……
楚琼跑路了。
曲策捏着传音符，面无表情地看着把符带回来的大黄。
大黄也是一脸震惊，楚琼就让自己给曲策送封信，怎么这信的内容这么劲爆。
“你搞你的，我先回宗门观望了。”
“说实话，最近几日我总是感觉到隐隐不安，一股莫名的心慌从天上而来。”
“我不愿赌，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所以我就先走了，后会有期。”
“你问我怎么走的？最近万象阁也没有动作，我发现乾国修士已经开始心神动荡，于是我就试了一下，现在乾国竟然真的可以自由出入。”
听到这里，曲策眸光闪烁。
那条黑蛟妖，万象阁阁主，看样子已经到了极限。
它若是要动手，最好的时机就在这两天了。
曲策看向自己已经满值了的因果值面板，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自己如今已经是金丹圆满，在推翻太后之后，这个因果值也已经满了。
但可用因果值还有盈余，积攒的这一波，可以用来冲击元婴。
冲击元婴……
他眼皮一跳，一个埋在记忆深处的信息突然跳了出来。
玉玄上人就是金丹大圆满。
因果值面板是为了让他恢复到曾经的实力。
如今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玉玄上人的实力，虽然记忆还是零零碎碎，但实力方面已经和曾经不相上下。
但是因果值还有这么多盈余。
玉玄上人是完全可以冲击元婴的。
但他并没有。
就算是顶着五百年寿命快到头的压力，他也没有。
为什么，是不想吗？
是妖丹。
曲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胸膛，感受着里面那颗妖珠的震动。
体内这颗无法去除的妖丹，卡住了玉玄上人的修为。
再向上一步，妖仙两不融，他没办法绕过这颗妖丹的影响冲击元婴。
就这样卡在那里了。
那么，当年还只是剑修的玉玄上人都没有办法压制影响，现在妖剑双修的曲策，怎么可能忽视掉妖丹？
曲策脸色不善，在手里把玩楚琼留下的那道符咒。
虽说自己悟出了妖剑双修的法子，但到底极为凶险，没有天时地利人和，是很难维持平衡的。
越向上，越是走钢丝。
就算是走钢丝，也已经是史无前例的事情了，在此之前都是没有路，曲策也没办法摸着前人的经验过河。
要是自己当初没有修妖修……
曲策摇摇头，把这个冒头的想法压下。
谴责过去没意义，若是回到当初的情况，曲策想自己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拿出那本九转妖灵诀。
自己已经是五转，修炼也从一开始的易如反掌变得吃力，反噬也越来越明显，最严重的一次，他发烧没意识了整整三天。
这些还都是柳牧歌告诉他的，他自己对那段记忆只剩下混乱和噩梦。
如果仅仅是这些还好，要是在实战中突然反噬发作，这可是致命的破绽。
自己现在的战斗方式也更偏向于速战速决，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战斗，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也不给自己留后手。
标准的邪修打架方式。
曲策冷笑一声，楚琼失真的声音还在传来：“这就是我最后的忠告了，要是乾国稳定后你还活着，合欢宗很欢迎你～”
“等事情结束后，你可以用这个联系我，到时候我……”
曲策没有听下去，把这枚符丢给柳牧歌。
柳牧歌毫不犹豫地掐断楚琼的声音，一脸嫌弃地将符收起来。
曲策心底已经有了计较，他沉默片刻，问柳牧歌：“柔妃现在状态如何。”
“和以前一样。”柳牧歌答道：“钟瑶传来的消息说她还是闭门不出，对外界的事情不闻不问，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让钟瑶看紧点。”曲策想了想，又说道：“把东方钰也看紧点。”
柳牧歌闻言，眼神微动，显然对曲策的指示感到意外，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点头应道：“明白了，我会吩咐下去。”
现在所有的问题，都在那黑蛟妖身上。
曲策还记得上次在云梦流沙中的交手，自己基本上是没有还手之力。
虽然当时自己实力一般，但黑蛟妖也处在虚弱阶段，如今雷劫结束脱胎换骨，和自己打起来，还真的不知道输赢。
等下，它当时去万宝楼干什么？
曲策心头一怔，发觉自己一直忽略了这个重要的信息。
它一定不是去找云梦流沙的，不然的话它当场就该发现出了问题，曲策不可能逃得掉。
是什么让它在雷劫开始的虚弱期，不惜冒着风险也要前往万宝楼？哪里藏着什么，是它迫切需要的？
曲策的思维迅速发散，他开始回顾关于万宝楼内部的一切场景。
“牧歌姐姐，立即调查近期内万宝楼是否有异常交易，特别是那些高价值且与妖族修行相关的物品。”
柳牧歌点头称是，转身要去吩咐，曲策却突然拦住了她。
“等一下，我亲自去。”
……
东方景登基不过几天，乾国却突然发生了一件怪事。
清晨，不少百姓聚集在街头，看着天空中，原本晴朗的早晨被一道巨大的阴影遮蔽，引来众人纷纷抬头仰望。
那是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一条庞大的黑蛟在空中盘旋，它的身体如同乌云密布，覆盖了半边天空，双翼每一次挥动都带动狂风呼啸，让地面上的树木摇曳，尘土飞扬。
黑蛟妖终于现身了，在凡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