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在曲策的记忆中，他是这样称呼那个男人的。
他目前回忆起为数不多的记忆中，出现的人物少得发指。
而那位“师傅”，基本在每段记忆里都会出现。
在曲策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里，“师傅”仿佛是一条贯穿始终的线索，串联出一个隐约的形象。
不过在每次记忆片段中，自己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形象来观看。
那么，如今，那个“师傅”在何方？
曲策突然感觉到，自己当前所处的困境与迷雾之中，似乎隐隐有着师傅的影子。
这种感觉既不完全是直接的指引，也不像刻意的安排，而是一种微妙的牵引力。
引导他去探索、去理解那些被遗忘的过去与未知的现在之间的联系。
自己无故失忆，修为压制，吞海和大黄都语焉不详。
有没有可能，是与哪位“师傅”有关？
这波雷劫渐渐散去，曲策索性盘膝坐于废墟之上，闭目凝神，尝试着将杂乱无章的思绪整理清楚。
他突然转头，看向拐角处的一片阴影，目光如炬，低声喝道。
“谁？”
大黄猛地冲上去，把浑身僵硬的东方祥从拐角拽出来。
曲策一脚踹翻他，踩在他胸口剑刃紧贴脖颈，看着眼前面色苍白、身形颤抖的东方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意外。
他没想到，在这废墟之中，除了自己和柳牧歌、大黄之外，竟还有他人能悄无声息地进来。
要不是他刚刚发觉多了一道气息，恐怕都不知道身后多了一个。
“东方祥？”曲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狐疑地看着他。
以东方祥的能力，他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接近自己，除非有高人相助。
想到前一段时间大黄告诉他的，东方祥经常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和空气说话，曲策眼神更加深邃了。
在乾国，实力比他强的人寥寥无几。
更别说东方祥还来找过他说要学妖修，妖，实力比他强，这两条结合起来，曲策脑中只有一个人。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天，那头巨兽依然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什么时候盯上自己的？
曲策目光闪烁，看着东方祥惨白的脸，脚上力道又加了几分：“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试图从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身上寻找答案，或者至少是一丝线索。
“东方祥的眼神闪烁不定，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响，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难以启齿。
曲策见状，眼神中的警惕并未减少，但也没有立即采取过激行动。
“说。”
东方祥咽了口口水，声音细若蚊蚋：“我……我想看一下，妖修平时都是怎么修炼的……”
曲策突然扬起一个笑脸，就像平时一般人畜无感，东方祥却硬是打了个寒战。
“你为什么要学妖修？为了长生？怕是走错方向了。”
“为了仙法？更不可能，你若是真心想要学习，修仙路子多了去了，不会缠着我一个人。”
“难道说，你想在妖修身上得到什么？”
东方祥呼吸紊乱了一瞬，曲策知道自己说对了。
“你面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妖修，但你却不敢直接向我提出要求，反而选择了自己去当妖修，怎么，你想要的这个东西这么难以启齿吗？”曲策的语调轻松，但其中蕴含的压力让东方祥几乎无法承受。
他紧咬牙关，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最终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嗫嚅道：“是妖丹。”
曲策闻言，眉头紧锁：“妖丹？”
“你想要妖丹做什么？这可不是随便能用的玩意儿。”
“别说谎。”
东方祥一怔，紧紧闭上嘴不再言语。
曲策也无所谓，直接运起摄魂之术，去听东方祥的心思。
一时间变得非常寂静，东方祥看着曲策一脸震惊，满心迷茫。
随着时间的推移，曲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甚至把东方祥扶了起来：“三皇子殿下当真要和我学妖修？”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东方祥明显感觉到曲策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从之前的戒备和质问，转变为一种奇特的接纳。
他也想不了那么多，小心翼翼地点头，喉咙沙哑地回答：“是的，如果可以的话……”
曲策轻笑一声，似乎对东方祥的目的已经了然于胸：“学妖修不是儿戏，这种完全是要看天赋和运气的……不过。”
他顿了一下，看向东方祥，突然问道：“值得吗？就算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他知道东方祥身上带着阵图，正是因为这个阵图，自己才无法察觉到东方祥的行踪。
东方祥也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自己使用了阵图之后绝不可能活下去，但他无所谓。
他怔怔地看着曲策，刚刚曲策劈天雷的那一幕还在眼前，他突然觉得，面前这个人什么都知道。
真是可怕的妖修。
东方祥眼里闪过一丝决绝：“我无所谓，只要能……”
“那就行。”曲策打断他，看向大黄：“我有70%的把握能让你成为一名妖修，就是方法特殊根基不牢，你……”
“谢谢曲大人！”东方祥喜出望外。
“你忍着点。”曲策补上没说完的话，电光石火之间，面无表情地用剑捅穿了东方祥的胸膛。
大黄飞到他肩上：“你不管楚琼了？”
曲策轻笑一声：“提醒一下就好，她要是能死在这里，那我也得斟酌一下合作了。”
……
赤历1589年冬，乾国第一场失败的战役发生了。
1乾国边境，黄沙漫天，战鼓震天响。
大皇子东方钰率领的精锐之师，在这片荒芜之地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对方是来自津国的联合部队，策略精妙，配合无间，使得乾国军队节节败退。
战场上，箭矢如雨，喊杀声、兵器交击声不绝于耳。
东方钰骑在战马上，银甲映日，英姿勃发，但眉宇间难掩忧虑。
他未曾料到，精心策划的战术会在实战中如此不堪一击。
敌军的每一次冲锋，都像是精准地针对了他们防线的薄弱之处。
“传令下去，稳住阵型，不得擅自后撤！”东方钰的声音在战场上显得格外坚定，但心中却已泛起波澜。
这场战役的走向，正逐步脱离他的掌控。
津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