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在激情中燃烧

一介布衣X

https://img.ppxs5.com/7f/72/fba0560cd3.jpg

首页 >> 青春在激情中燃烧 >> 青春在激情中燃烧最新章节(目录)

第一章 始于足下

上一章 书 页 下一章 阅读记录

公元1981年9月1日清晨,秀山县城在几缕晨曦的照射下,从沉睡的黑夜中苏醒。大街小巷为生活忙碌的人们逐渐多了起来,说话声、脚步声、汽车喇叭声、单车铃声此起彼伏,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时传来豆浆油条、豆浆油条.....白菜、豆腐.....白菜、豆腐.....的叫卖声。

县城边上一栋陈旧的四层砖混结构的楼房大门旁边堆放着背包、小木箱、纸箱等行李,身高1.7米左右、国字脸、两道浓密剑眉下藏着一双炯炯有神眼睛的胡志远,正注视着墙上竖挂着一块白底黑字的牌子,上面写着“秀山县畜牧局”。

今天是胡志远走出校门、走上工作岗位的日子,为了迎接人生值得追忆的今天,他特意把时下最流行的大花格紫红色衬衣、熨得笔直的银灰色高弹布料喇叭裤、擦得锃亮的黑色中跟皮鞋穿在身上,体现了当代年轻人应有的青春、阳光、帅气和时尚。

秋高气爽,晴朗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金色的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秋风拂面,把胡志远乌黑飘逸的长发吹得有些凌乱,他捋了捋凌乱的头发,兴奋激动的他想到:三年的中专生活就这样结束了,天真无暇的时光将一去不复返......

“吱”的一声,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在他身边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的是主管兽防工作的宋国珍副局长,他轻轻地拍了拍胡志远的肩膀说:“小胡,在这等久了吧?快上车。”

提着行李往车上放的胡志远说:“也不是很久。”

把纸箱拿上车的宋国珍副局长说:“这么沉,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宝贝?”

“穷学生一个,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书。”胡志远边说边跟着宋国珍副局长上车坐到后排去了,副驾上坐着的是身穿深兰色中山装的尚国安局长,他关心地问:“小胡,东西都上车了吗?”

胡志远回答:“都上车了。”

尚局长问:“小胡你家是秀峰区的吧?这么早,从秀峰区好像还没有车到县城来吧?”

胡志远说:“昨天下午我就到县城来了,在同学家住了一晚,天刚亮就睡不着了,早早地叫同学帮我把东西送到这里了。”

“刚参加工作的人都这样,很兴奋、很激动,我年轻时刚参加工作也是这样。”尚局长说着向司机挥了一下手说:“出发”。

车徐徐启动了,直奔上塘区而去。宋国珍副局长说:“小胡呀,你可是恢复高考后,第一个分到上塘区畜牧兽医站去工作的,也是第一个由尚局长亲自送去的。”

胡志远说:“谢谢局长,我一定把今天永远铭记在心里。”

宋国珍副局长说:“上塘是全县面积最大的区,主要是以农牧业为主,你去以后,站上就是三个人了,到那里去工作,一定要和老同志搞好关系,虚心向老同志学习,特别要尊重周向前站长,老周站长军人出生,是南下干部,虽然文化不高,也不是科班出生,但是他在草药方面有着很深的造诣,在治疗马病上更有独特的经验和方法,老周站长在工作上很严谨,有时甚至很严厉,你要在以后的工作、生活中去多理解他,并且在工作上要支持他,站上还有一位同志叫陈顺祥,比你长十岁左右,是‘五七’农校毕业的。”

听宋国珍副局长这样说,胡志远知道他是在介绍上塘区畜牧兽医站的基本情况,更期望自己到站上后,尽快和周站长、陈顺祥融入到一起,把上塘畜牧兽医各项工作做好,胡志远说:“请局领导放心,我一定把局领导的话牢记在心,戒骄戒躁、虚心向老同志学习,在他们的带领下,不怕苦、不怕脏、不怕累,为上塘区畜牧业的发展打下良好的基础。”

尚局长说:“小伙子,希望你在以后的工作中,扬长避短,取得更好成绩,不过区上的生活和工作条件是非常艰苦的,你要在思想上作好充分的准备,你是学兽医专业的吧?”

胡志远回答:“是的。”

“在基层工作,专业就不那么分清了,你要利用空闲时间多学畜牧方面的知识,才能更好地适应区上的工作,多年后你就成为人们戏说的‘万精油’了。”尚局长说着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胡志远心想要是基层工作真像尚局长说的那样,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很多。

“小胡呀,今天你这身行头,可以说是当代年轻人时尚的打扮了,在我和宋副局长看来倒也没什么?我们是见多了、习惯了、理解了,不过老周站长年龄比我们大得多,在某些方面,很难与前进的社会同步,要是到站上,他老人家对你的穿着有何看法,能听则听,听不进去就沉默。”

尚局长的话虽然说得委婉,但是胡志远还听出了从尚局长的话外之音,知道周向前老站长是个严于律已、正直、认真守旧的老人。心想: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要是从一个人的外表、穿着就能判定一个人能力的强弱和善恶,那就好了。心里虽然这样想,但他还是认为尚局长的话也有对的地方,因为时下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是看不惯他今天这样穿着打扮的,但是对于现代的年轻人来说,一是时尚,二是尽显青春的朝气,不过他还是回答:“知道了。”

车在前往上塘区蜿蜒沙子路面的国道上行驶快一小时了,当车爬上一坐叫‘云岭’的山头时,宋国珍副局长说:“翻过这坐山,走一段下坡路就到上塘区了。”

车在一栋木架、两层、八开间、盖着青瓦、四周围着青砖的老式楼房前停了下来,大门两边分别竖挂着白底黑字的两块牌子,一块是“上塘区畜牧兽医站”,一块是“上塘区农业技术推广站”。

屋里的人听到喇叭声,迅速走了出来,他们是周向前站长、区高官杨建国、高玉堂区长和陈顺祥。

尚国安局长、宋国珍副局长分别和杨建国书记、高玉堂区长、陈顺祥握手后,尚局长来到周向前老站长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亲切地说:“老站长你好!”

“我这把老骨头当然好啦!盼星星盼月亮,局里总算给我们分人来了。”周站长笑着说。

尚局长笑着说:“确实是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刚改革开放嘛,百废待兴,到处都在抢人,每年从学校毕业出来的学生又少,还请老站长多体谅。”

杨书记打趣道:“一个是太少了,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好,今年就不算了,明年一定要多分点人来,上塘要成为畜牧大区,没有畜牧兽医专业技术人才是不行的。”

尚局长笑了笑说:“人才资源是社会共同的财富,特别是有知识、有技术的青年更是当今社会发展的宝贝,分到哪都是为了国家的建设,今后有人我一定多分到上塘来,更希望上塘区在畜牧产业发展中,早日成为全县学习的标杆。”

宋国珍副局长把胡志远叫到跟前大声向大家介绍:“这就是今年从省畜牧兽医学校毕业,分到这里来工作的胡志远同志,大家欢迎!”

胡志远很有礼貌地点着头向大家说:“大家好!希望在以后的工作、生活中得到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周向前站长握着胡志远的手说:“欢迎你到上塘区畜牧兽医站来工作。”

“小胡的住处安排好了吗?”杨书记问。

“接到县局的通知后,我就安排小陈把我隔壁这间房子打理好了,一桌、一椅、一床标配,就等人来了。”周向前老站长边说边用疑虑的目光仔细打量去搬行李的胡志远,心想:小胡这身穿着不就是当下很地道的社会青年吗?要不是局里送来,他怎么也不相信是刚从学校毕业出来的学生,要是他肚里没点东西,不能吃苦耐劳、不虚心去学习,到农村去怎么才能做好工作,但愿他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不行,有机会我得试他一试,想到这里周向前老站长苦笑中摇了摇头。

宋国珍副局拿出胡志远的分配文件递交到周站长手上说:“老周站长,人局里给你送来了,希望你和陈顺祥在以后的工作上、生活中多关心新来的同志。”

周向前站长说:“非常感谢两位局长在百忙之中给我站送来了新鲜血液,更感谢县局、区党委政府长期以来对畜牧兽医站工作的大力支持,常言说得好‘人多好种田、人少好过年’,我一定不辜负县局、区里的期望,发扬团队精神,充分用好、用活现有的人才资源,努力做好畜牧兽医方面的工作。”

尚局长说:“上塘是个好地方,我希望新来的同志在老同志带领下,尽快熟悉这里的情况,发扬不怕吃苦的敬业精神,在区党委政府的领导下,用满腔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中去,做出令人满意的成绩。”

杨书记看了胡志远一眼说:“首先我代表上塘区欢迎你到上塘来工作,世界是我们的,更是你们这一代年轻人的,希望你在今后的工作中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敬业精神,用你所掌握的知识和技术,服务于民,使上塘的群众尽快从畜牧业中富起来。”

胡志远说:“非常感谢各位领导和同事对我的关心,我一定在以后的工作中虚心向大家学习,更希望前辈们毫不保留地把好的技术、成熟的工作经验传授给我,我一定不辜负大家对我的殷切希望,谢谢大家!”

宋国珍副局长最后说:“我希望从今天起,新来的同志尽快地融入到上塘畜牧兽医站大家庭中来,以饱满的工作热情,投入到工作中去。”

离开前,尚局长轻轻拍了拍胡志远的肩膀轻声地说:“上塘区畜牧兽医站是传统的先进站,希望你加入后,把这一传统发扬光大。”

胡志远知道,尚局长对他说话的目的是鞭策他要努力工作,力争取得更好的成绩。

尚局长他们离开后,周向前站长对来到办公室的陈顺祥、胡志远说:“目前秋季防疫工作马上开始,下午陈顺祥把高山、上塘两个乡的畜牧兽医方面的资料和要做的工作交接给胡志远,并把两个乡的基本情况向胡志远介绍,尽快抽时间带小胡下去熟悉熟悉情况。”

陈顺祥说:“好的。”

周向前站长接着说:“小胡呀!最近几天你尽快把户口、粮油等关系办好,把生活用具和生活用品买了,这里白天没电,晚上的照明电也是柴油机发的,只亮到九点半左右,电费是两块钱一度很贵的。”

胡志远听周站长这样说,知道这里的生活条件比他想像的还要差,不过他心里却在想,在艰苦的环境中工作、生活,更能锻炼人的意志,更能做出让人信服的成绩。

把房间打扫干净的胡志远,打开装有书的纸箱,把书分类摆在书桌上,走进来的周站长看了看桌上摆着的书说:“小胡看不出你的书不少嘛!”

“不多,不多,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书。”胡志远说。

周站长看到桌上除了很多专业工具书外,还有文学、写作等方面的书,当他的眼睛停留在墙上挂着:“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的字画时,他不得不对眼前的胡志远重新审视起来说:“年轻人多读书是好事。”

胡志远说:“闲来无事,随便翻翻。”

周站长听胡志远这样说,心想:这么多书你是用来装门面还是在谦虚,我得试试你肚里装的东西到底有多少,自己对西医也不是很懂,就从中兽医、中草药方面试你一试,随手从专业书中抽出《中兽医》边翻边问:“你学过《中兽医》?”

“《中兽医》是兽医专业的必修课,但不是很懂。”胡志远回答。

周站长听胡志远这样回答,眉头微皱不知道他是真的谦虚,还是真的不懂,用考一考的话问:“《中兽医》学在诊断牛马前肢跛行时,有句非常适用的行话,你知道吗?”

胡志远并不知道周站长是有意考他,想都没想开口就来:“敢踏不敢抬、病痛在胸怀,敢抬不敢踏、病痛在腕下。”

周站长盯着胡志远问:“怎么解释?”

胡志远说:“在诊断牛马前肢跛行时,患畜敢抬起脚、不敢把脚落地,病患大都是在肘关节以上;敢把患肢踏在地上、不敢抬起的,病患部位多数在腕关节以下。”

周站长对胡志远的回答感到非常满意,接着又问:“大挑花手法在劁草猪(民间对仔母猪的叫法)时有句顺口溜是怎么说的?”

反应过来的胡志远知道车上尚局长告戒他的话果然应验了,一定是周站长看不惯他这身打扮,在考考他,随口说出:“阴手进、阳手出,手手不离叉叉骨。”

周站长轻轻地拍了拍胡志远的肩膀说:“斗蓬底下看不出人,小伙子行呀,有两下子。”

通过测试,周站长对胡志远的印像由不好到好,感觉到眼前这小伙和自己很有缘,瞬间他俩的关系拉近了很多,心想:这小伙肚里还是有点东西的,而且谦虚好学,人也很正直、开朗,是个不可多得的有志青年。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上塘区上塘乡大河村河边组田应祥家的大水牯牛患病了,这牛可是他家的全部财产,虽然农村土地承包责任制已经在全国全面实施,但是时下的农民还是相当的贫穷,对农民来说特别是春耕、秋种没牛那可不是件小事,常言说得好:“庄稼无牛空起早、八月(农历)打米半成收。”

这突如其来的牛病,使田应祥在惊慌中忙乱起来,抽着旱烟的他来来回回走在牛圈边看着圈里喘着粗气的牛,心想:自己已经用土办法治疗、喂上草药了,怎么不见好呢?牛仍然不吃不喝、喘气越来越急,凭他几十年喂牛的经验,知道这牛病得不轻,还在往坏的方向发展,急疯了的他,六神无主像一只打昏了的雄鸡一样,非常焦急来来回回在牛圈边走着。

田秀云见父亲这样,也跟着急了起来,急切中说:“爸,你忘了,公曾经带姓周的医生去‘云雾岭’挖草药的事吗?姓周的还教公认了很多草药和治疗牲口疾病的一些方法,听说区上有专门医治牲畜疾病的单位,叫畜牧兽医站,要不到区上畜牧兽医站找医生来看?”

真是一语点醒乱中人,田应祥拍着自己的脑门对田秀云说:“我真是急昏了头,一时想不起区畜牧兽医站来了,丫头,今天这牛病,看来我用土办法是医不好了,并且病越来越老火,你马上到区上畜牧兽医站找人来医牛,无论如何一定把人请来,越快越好。”

秀云知道时间就是生命,救命如救火,转身出门的她一路小跑往区上赶,七点刚过就到区上了,满头大汗的她经过打听来到区畜牧兽医站门前,见门全是关着的,就发疯似逐一地对关着的门一阵胡乱猛敲。

陈顺祥的老婆黎云鸾听到“咚咚咚”巨烈的敲门声,打开门大声对田秀云说:“大清早的,哪有你这样敲门的,门都快被你敲破了。”

秀云急忙解释:“对不起,我家牛生急病了,请医生去看,见门都是关的,就乱敲了。”

黎云鸾是从农村出来的,深知牛对农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听她这样解释,气消去了一半,就说:“真是不巧,天刚亮周向前站长叫陈顺祥一起到黄泥乡去了。”

秀云听黎云鸾这样说就更急了,就问:“站上没人了?”

黎云鸾看着急切中的秀云说:“别急,我去看看几天前分到这里来的小胡在不。”边说边走到胡志远门前敲着门大声喊:“小胡在家吗?有人找......”叫了一阵不见回音,摇了摇头说:“没人。”

急得团团转的秀云说:“怎么办呀!怎么办呀!那可是全家人的命根子,去黄泥乡的医生好久回来?”

黎云鸾说:“这可说不好,也许中午或者下午,或许天黑才回也不一定。”

秀云叹了口气说:“完了,完了,要是牛真的死了,那么多田怎么种呀!田种不好,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此时的秀云差点哭了,黎云鸾见她这样也为她急了,突然想到不是还有乡兽医吗?立即对秀云说:“你赶快到乡兽医站去找人。”

在黎云鸾的指引下,秀云三步并着两步走,来到了乡兽医站,乡兽医站的人问清病情后说:“你家的牛吃倒野猫尿(民间兽医对急性瘤胃臌气的说法),绝症,治不好了,只有死。”

秀云说:“不管是死是活,恳求你们一定去看看。”

乡兽医摇着头说:“治不好的,去了也是死。”

无论秀云怎么哀求,就是没人愿意去,万般无计时她又折转身往区畜牧兽医站赶来,因为她想碰碰运气,万一出去的人回来了呢?

区畜牧兽医站所有的门仍然是关着的,她急得要哭了,无计可施的她只能在门前徘徊,眼睛盯着门看了又看,焦急的等待中希望奇迹的出现,可是还是没人回来,正当她绝望时,要上街的黎云鸾打开门见她又回来了,就问:“没找着人?”

秀云说:“人是找着了,他们说是绝症,无法治,治了也是死,还冤枉花钱,我好说歹说就差下跪了,就是没人肯去,我不死心,想到这来碰碰运气,看看有人回来不。”

黎云鸾问清楚情况后,安慰她说:“别急,急也没用,到我家去坐坐,现在你只有等,我估计头几天分来的小伙子走不远,应该马上回来了,就看你的运气了。”

急切等待中的时间是令人最难熬的,此时的秀云哪有坐下来的心思,刚坐下来的她,马上又站起来走到门口去看看。

黎云鸾见她这样,就说:“你就安心坐下来等,急也没用。”

黎云鸾话刚落,就听到胡志远吹着口哨的声音了,就说:“盼星星、盼月亮,你的救星回来了。”

秀云跑出屋,见一个长头发、穿着花衬衣、大喇叭裤的青年向单位走来,心想:“这是医生吗?能治好她家的牛吗?管不了那么多了,病急乱投医,有总比没有的好。”

黎云鸾说:“小胡,她家牛病了,你能去看看吗?”

胡志远瞟了一眼来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农村姑娘,装束虽然简朴,但却有城里姑娘没有的清纯之美,可能是急着赶路的原因,脸蛋红朴朴的,胡志远心想:这可是他走出校门,第一次单独出诊,一定要认真用心去诊治。随后向秀云仔细了解情况后,进屋快速地捡了一些药,背起药箱对她说:“快走,去晚了可能就治不好了,你别管我,你尽管在前面带路,能走好快就走好快,我能追上你。”

救牛心切的秀云憋着一股劲急切地走在前面,心想:我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还怕走不过你这公子哥,我看你能走好快,不一会你就拖脚走不动了。走着、走着,胡志远就走到她前面去了,阳光下满头是汗的胡志远回头大声催促:“姑娘,走快点,去晚了,牛就可能没救了。”

在胡志远的催促下,浑身是汗的秀云喘着气又奋力加快了步伐追了上去,可是没走多远,她又跟不上了,胡志远知道,治疗急性瘤胃臌气,时间是最关健的,早到一分钟也许就能起死回生,急走的他回过头看了一下秀云,大声地问:“姑娘你家是哪个寨子的,怎么走?叫什么名字?”

“河边寨,随这条大路一直走,过座石桥后,走左手就到了。进寨子直接找田应祥家。”喘着气的秀云说。

胡志远大声说:“时间就是生命,我不等你了。”接着就像风一样,小跑往河边寨子赶去。

满身是汗的胡志远刚踏进田应祥家院子就听到从牛圈传来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他知道此时病牛已经在死亡边缘挣扎了,立即到牛圈边往里看,牛倒在圈里,张着嘴、舌头往外伸、呼吸十分困难、肚子臌得很高很大、喘着粗气,情况非常危急,他对观望的群众大声说:“一个人下去固定好牛头。”打开药箱拿着套管针,跳进牛圈,也顾不得牛粪把鞋淹了,快速在左肷部穿刺放气,放出的气体发出了“吱吱”响声,又酸又臭,还带有泡沫,断断续续放了近十分钟左右,牛肚子瘪了,就慢慢站起来了,呼吸也平稳了很多,这时秀云也赶到了。

围观的群众有的说:“看不出这小伙子还真有两刷子,这牛有救了.....”

有的说:“小伙真吃得苦,不怕脏,不怕臭……全身都是牛粪尿....”

有个围观的群众翘着拇指说:“是遇上好医生了,小伙了不起!”

有个年长的老人说:“应祥你家运气真好,要不是这小伙及时赶到,我看悬.....要是这牛真的死了,损失就大了。”

秀云见牛站起来后,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她很想把藏在心里感激的话说出来,但是在众人面前只好沉默了,用感激的眼睛看着胡志远。

秀云的父亲见牛站摇了摇尾巴,就知道牛已经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很亲热地摸了摸牛头自言自语地说:“我的命根子呀!你这病来得不轻,把老汉我吓得半死,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来年的田地怎么办呀!”

秀云见父亲忙顾高兴了,也不问胡志远接下来怎么办?只好开口问:“医生,还用药吗?”

胡志远没有回答秀云的问题,而是从药箱取出适量鱼石脂、松节油、酒精混合后,给牛灌服时说:“这病来势很急,不过治疗起来也不很难,治疗的关健一是时间,二是放气,放气只是治标,治本还得用药,不然还会复发。”

正在清洗收拾工具的胡志远此时才发现,自己的鞋子、裤子和衬衫都沾上了牛粪,还有少量牛粪尿溅到了脸上。

秀云把打好的洗脸水端到胡志远跟前,腼腆地说了三个字:“洗把脸。”虽然只是短短的三个字,但是眼里流露出来的全是感激之情,又夹着几分少女特有的羞涩柔情,不过这柔情像昙花一样,当胡志远回头看她时却消失了。

秀云的父亲对正在洗脸的胡志远说:“医生,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你可是我家的大恩人。”

“田叔别这样说,医者仁心,并且这是我的工作职责,你老这样说,我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胡志远边洗脸边说。

把药箱背上肩的胡志远叮嘱:“我回去后,牛如果开食了,不要再喂豆渣、米糠之类的东西,多喂些草,有时间牵出去放放,让它自由地采食青草,不要急着使役,明天早上我会来复诊。”

秀云父亲急忙上来死死地拉着他说:“吃饭再走,吃饭再走.....”

“不吃了,不吃了,目前站上就我一人,我得赶回去,万一有人有事到站上来,找不到人就不好了。”胡志远说着就离开了。

看着胡志远转身离去的背影,秀云心想:这小伙性子好特别,没一点工作人的架子,走路像风一样,我一个农村人还真走不过他,那么能吃苦,一点都不怕脏,真是少见,幸好遇上他,不然牛可能就没救了。

回来的路上,可能是去的时候走得急的原因胡志远感觉有点累了,阳光下的他全身散发出粪臭的味道,但是他心里非常高兴,因为今天是自己参加工作第一次独立出诊,并且治好了一头大水牯牛,为群众挽回了经济损失,挺有成就感的,累点脏点值了。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阅读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