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认真听完刘琦的长篇大论,但对其中的道理却不甚明白,他似懂非懂地回答道:
“多谢公子解答,看来今日的这个什么比武大会,也并不是那么让人期待……”
说完,魏延还嘟了嘟嘴,这丧气垂头的样子让一旁的刘琦忍不住笑道: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魏延,期待感丧失了就摆烂,小小年纪一遇挫折便松散懈怠,日后怎成大器?”
刘琦笑着笑着,便逐渐从嬉皮笑脸转换为严肃脸,煞有其事地用司马懿的教子语录教育起了魏延来。
虽然刘琦与魏延年龄上只差了三岁,但刘琦身为他主公的嫡长子,也算是他的小主公。
而原身主刘琦从小到大便受到了传统的汉学教育,君子六艺与诸家经典均有涉猎,相比于十几岁才被刘表收养的已丧考妣的魏延,两者起点相差太多了。
所以魏延不仅对刘琦以兄事之,以主公事之,更以师事之。
这番突如其来的教诲,让魏延猝不及防与满头大汗,只得连连点头并满口称“是”。
而刘琦在看到他的回应后便陷入一阵沉思。
犹记得三国演义里剧情后期的魏延,因与诸葛亮丞相闹冷战,而在战前议事帐下一言不发,丞相也没惯着他,没给他任何军务,让之无事可做,魏延只得将满肚子怨忿之气发泄在军营外不远处的大杨树上。
中年魏延那骑骏马拿大刀疯狂砍树的画面,让刘琦记忆犹新——这与现在这个少年魏延的表现,可以说是一脉相承了。
如此说来,我穿越到的这个世界,应该是演义位面没错了,但一切却又不像小说中的那样非黑即白,简单明了……
一阵芜杂的思绪过后,刘琦回过神来,转头看了一眼黄忠,发现他正盯着不远处蔡邕别院大门口方向出神。
刘琦与魏延随着黄忠的目光方向看去,发现别院大门口外,有两名身姿挺拔的男子按剑而立——他俩正排在与会宾客的最后,等待着府中侍从问询身份来历后予以通行。
刘琦三人都觉得这两人有江湖人士的风范:
一是因为这两人造形与众不同,那位年龄稍长者身着一袭洁得发亮的白色锦衣,这锦衣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但与之相衬的腰间,却又无玉配或官印绶带等彰显其身份职位的饰物。
另一位年轻人则是一身纯黑锦衣,腰间只束着一根粗大的灰色宽带,也无任何饰物。再者,两人均没有带冠,仅仅是用与衣服相同颜色的锦质头巾简单束发。
二是因为两人的体格与长相也是出类不群:年长者九尺有余而又松形鹤骨,器宇不凡,隐约之间,体内似有千钧之力;而他那副剑眉下的两只凌厉的双眼,仿佛能在一瞥之际就洞察对方的破绽与弱点。
年少者则是身长八尺左右,身姿挺拔且壮硕,显得力大却又技巧;卧蚕眉下有一双丹凤眼,薄唇之上有一方挺鼻梁。
刘琦打量了这两人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向黄忠问道:
“黄叔,你一直盯着这两人看干嘛?难不成你认识他们?”
黄忠听言,目光却仍旧看向那边,双眸之间充满了对这两位侠客的正视。
要知道,使黄忠这么重视过的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况且这还是刘琦第一次见黄忠双眼挪不开对方,一直盯着对方狂看。
过了好几秒后,黄忠才向刘琦回答道:
“公子,我并非与他们相识。另外,我不是在一直盯着那两人看,而是一直在盯着那位年长的剑道高手看。”
刘琦面显疑惑:“剑道高手?”
魏延也是一脸懵:“黄叔,你觉得那两人都是使剑的绝活高手吗?”
黄忠目不转睛,仍是注视着年长剑客,却同时一本正经向两人款款道来:
“我听闻京师的虎贲中郎将·王越,是名动天下的第一大剑师,而且据说他身长九尺余,松形鹤骨却又天生神力,其剑术在神力的加持之下,大开大合且变化万端,神鬼莫测使人完全招架不住。”
刘琦听言,又转头看了看那位跟黄忠口中相貌描述相符的年长者——确实像,确实像大剑师王越啊。
既如此,那就找机会赶紧认识一下吧!
反正已经基本确定了不需要请柬也能进入府中与会,不太需要担心不请自来会有什么冒昧。
刘琦正了正衣服与头巾,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拿起佩剑对黄忠与魏延说道:
“走,咱们去认识一下大剑师王越!”
魏延听后一脸兴奋:“好的公子!”随后也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装,带上佩剑跃跃欲行。
黄忠也是很想认识下对方,但却表现得有些拘谨,他只是缓缓拿起自己的佩剑,而后吞吞吐吐道:
“公子……公子要记得注意礼节,莫要慌乱以致举止失措啊……”
黄忠的话音未落,只见刘琦与魏延早已迈着欢欣的大踏步快速向那两人走去。
而那一长一少早在远处就听到了刘琦与魏延那轻浮的脚步声,回头看了过来,发现两个尚未加冠的少年正在朝自己这边快步走来。
他们一脸疑惑,这两位少年是谁?
来到两人身旁后,刘琦先是谦恭地向年长者拱手作揖道:
“在下乃北军中候刘表之子刘琦,敢问足下可是大剑师王越?”
王越没想到对方竟然认识自己,有些吃惊,但他却未马上回话,而是先端量了对方一番:
只见刘琦头戴粉红色束发方巾,身穿粉红色镶金锦衣,很是打眼,腰间还配有一个三寸大的碧玉圆环彰显尊贵,另有一把画火雕云的剑鞘挂在腰间以示不凡。
他当然不知道,刘琦这么穿就是想引起众人注意。
再把目光从腰部移到脸上,王越发现刘琦面如冠玉,卧蚕眉下有一双明眸,明眸上眼波流转,内里似有超古越今的学识与眼界,让王越不由得心下一惊。
王越已过了不惑之年,可谓是阅人无数,他自认为自己的心觉很准,一眼便能识得其人资质如何,但今番见看刘琦,方才知晓自己能力有限——这刘琦,他猜不透!
王越的直觉一向很准,此时此刻,他在脑海中听得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既然看不透,那就任从己心吧!
所以王越选择不再揣度刘琦,而是以相同礼节对其拱手作揖,同时自谦道:
“不敢妄称剑师,老夫只是朝廷中的一员偏将而已。末将见过刘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