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电，大礼堂。
今儿个，来凑热闹的人还真不少。
王锐和娄叶都出来在门口帮忙维持秩序。
一个长得像块石头一样的糙小伙儿，领着几个人走来。
“同学，你们是哪个专业的？”
“哦，我们不是北电的，我们是中戏的。”
“那不好意思哈，今天是内部放映，人有点多，所以优先面向我们北电的师生。”
王锐主打一个讲礼貌。
“中戏那边，回头应该也是要去放的，你到时候直接在你们学校看呗。“
郭涛有点失望。
老师给他们看过时寻的上部短片，他很喜欢。
这次听说又有片子，兴冲冲的来了。
没想到，竟还不给看。
“好吧。“
一帮人遂往回走。
迎面撞见一个大脸盘的姑娘。
“原华，回去吧。”
郭涛提醒道。
“人家说了，今天这片子只给他们北电的看。”
他们都是中戏88级表演系的同班同学。
此原华也非彼圆滑儿。
以后也是个明星来的。
比较经典的一个影视形象是‘五号特工组’的‘酒井美惠子。
该说不说，年轻时候，长的挺带劲。
郭涛就不用多说了，大小是个腕儿。
“是吗？”
“没听江师姐她们说呀。”
原华目光绕过他，看向那边门口的王锐。
“我去问问。”
“师哥好，您还记得我吗？”
冷不防一个美女笑靥如花走过来。
王锐习惯的打量了她两眼。
很快，认了出来。
“记得记得，原华同学，对吧？”
王锐去中戏宿舍找徐凡的时候。
碰见过她。
姑娘跟江衫他们宿舍的关系很好，经常去串门。
她也是王智汶的学生。
“对对对。”
“你师姐她们怎么还没来。”
“应该马上就来了。”
“哦哦，进去吧。”
一问一答，
郭涛在旁边都看傻了。
原华跑回来拉他，还笑着说：
“师哥，这都我们班同学，能不能也让他一起进去啊。”
王锐摆摆手，示意可以。
大小也是个门神，
这点权利还是可以允许放肆一下的。
没一阵儿，
江姑娘宿舍的四小只也挽着手来了。
徐凡看见王锐，脸有点红。
主要这货最近有点太生猛。
老往她宿舍跑。
这年头，
姑娘家家的，
别管私底下怎么样，
人前脸都比较薄。
而对王锐的感觉，
她也说不出来。
可能不算多喜欢，
但也不排斥。
目前也还没答应。
但，大概也快了。
主要江衫一直帮他说好话。
整天嗡嗡嗡，耳朵都快出茧了，讨人嫌。
她耳根子又软。
性格特点又是憨+愣，多少有点傻大姐的意思。
说白了，没什么主见。
另一个，
原本她对王智汶有点情愫藏在心里，
但王智汶对她比较冷淡。
尤其是王锐追求她之后，
更是摆出一副完全不想跟兄弟抢女朋友架势。
她多少有点心灰意冷。
原时空，
后来两人虽然也纠缠一段，
但终究不是良配。
睡了几年，一脚踹了。
到头来，被裤子哄上了床。
啧。
王锐的表情也很放肆，盯着她看。
“啧啧啧，光天化日的，差不多得了。”
江衫在旁边调侃。
“想耍流氓啊。”
“这么看人。”
“我们帆子脸都给你看红了。”
调笑几句，
几人进了礼堂内。
安排室友们坐下，
江衫来到舞台左侧主创人员落坐的区域。
就见时寻正在和一个穿着黑色职业装的中年女性在交谈。
聊的很专注。
“那谁啊。”她小声问旁边的王智汶。
“电影公司的好像，特地从香江那边飞过来看咱们片子。”
“哦。”
故意凑过去听了一阵。
聊剧本呢。
顿时没了兴趣。
徐枫对时寻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帅小伙。
着装也很得体。
很休闲，也干净。
有股子书卷气。
一聊，啧。
还很博学，
平时一准没少看书。
老实说，
文化修养方面，也是徐枫选择合作导演的一个很重要的评判标准。
就比如凯子，槽点多归多。
人文字能力，或者说对古文的造诣，真不是盖的。
自传‘少年凯哥’，写的就相当赞。
连平时偶尔阴阳怪气别人，也很有水平。
感兴趣的可以自行去搜，他在某节目上阴阳李成儒的那一段。
而徐枫在交谈中，也能感觉到，时寻对待电影的心很纯粹，真是爱的。
她注意到一个小细节。
一开始见面，
时寻身上明显还有那种对待不熟悉的人的一点点放不开。
直到谈起电影，
瞬间眉飞色舞，
滔滔不绝。
徐枫心中的天平，不由得再一次朝着某一侧倾斜了一下。
文丽也来了。
毕竟，
是第一次担纲女配的长片。
她很期待。
也很紧张。
此刻，
激动的攥着手。
她的好室友，许晴也来了。
不过，
她就是单纯想看看有多好了。
姑娘记仇。
丫不选我，选那个土丫头。
郑栋天等导演系老师们也全员出席帮他站场子。
连自闭到无法自拔的率爷也来了。
他进来的时候，
王锐都吓了一跳。
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衣服也久违的清爽。
脸上，
那种曾经的骄傲又回来了。
这他么才是我率爷啊。
“想通了？”
王锐搂着他脖子，
很开心，
四年上下铺兄弟，
肝胆相照，
或许感情有远有近，
但互相真是没得说的。
“总得想通。”
“也不能一直让人觉得我是个一点打击就接受不了的窝囊废吧。”
王晓率笑了笑。
“这就对了。”
“有啥的。”
“哥几个，一起加油干。”
“等几年，咱给那帮老东西都弄下去。”
“哈哈。”楼叶在旁边笑。
路学长也嘎嘎乐。
胡雪杨腼腆低头。
“咳咳咳。”
郑栋天在前排狂咳。
谢非，谢大导今天也来了。
他就不揣着了，转头就调侃：“说谁老东西呢？”
王锐也不害怕，“嘿嘿嘿，没说您，没说您。”
“说的那帮货。”
谢非也是摇头笑，
当然也是不在意。
北电导演系讲究尊师重道不假。
也很追求一种传统师徒制的关系。
但，具体教学上，一向很大胆。
用凯子接受某个采访的话来说吧。
他的老师们在给他们上课的时候，甚至鼓励他们打倒自己——指的是在创作上。
课堂上，谈起电影，吵架，那都是家常便饭。
急了，跳到桌子上的都有。
九十年代以前的北电导演系学生，也就是在这样一种氛围中成长起来的。
所以，
后来的他们，
或许，
在艺术上存在各种各样的瑕疵。
但骨子里的那股傲气，
一以贯之。
说白了，
天老大，地老二。
爷老三。
谁特么也别觉得自己是电影这行的祖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