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个人都听说过。”楚起回答得很直接。
“神话传说中饕餮狮身人面，是贪欲的化身。”雨若没理会楚起，自顾说道：
“它吞噬一切东西，甚至，它能吃掉自己。”
“这和你的消失有什么关系？”楚起问道。
“我奶奶说，我就是饕餮的化身！”雨若盯着楚起的双瞳说道。
“只要我过了十岁，饕餮的意识就会在我身上醒来，到那时候，我会吃掉家族里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楚起不置可否，他怎么说也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绝不是什么漏网之鱼，这种故事听听猎奇也就得了。
“所以你奶奶说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你死去，嗯，精神层面上的死去，让所有人都忘记你，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楚起说道。
“啊！你真聪明。”雨若惊叹道。
楚起正要嘚瑟两句，雨若再次说道：
“不过不是我奶奶说的，这是阿云爷爷说的。”
楚起脸色大变，双手拍着桌子起身，大声道：
“连老头子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这是大人们的意思，阿云爷爷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奶奶也说你还是个孩子。”雨若弱弱的解释道。
楚起正要大声回应，但看到咖啡厅内寥寥几人投来的目光，只能压下声调，重新坐下说道；
“阿云这么牛，那他是不是有什么解决办法啊？”
“阿云爷爷说到时候再去找他，但是……”雨若没继续说下去。
楚起知道她要说什么，阿云老爷子已经去见他的天尊了，自然是见不到了。
“不过阿起，你还在啊！能见到你真的太好了。”雨若看着楚起说道：
“你还看得到我，这一定是阿云爷爷留下的后手，他老人家太厉害了。“
“我？”楚起指了指自己，说道：
“我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打工人罢了，哦，还是刚刚才晋升的打工人，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我还是个无业游民。”
“我又能做什么呢？”楚起摇头说道。
“阿起，你太小瞧你自己了。”雨若在一旁反对道：
“你可是阿云爷爷唯一的传人，你一定获得了他真正的能力。
“况且，别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你的特殊吗？
“用阿云爷爷的话说：受到神明诅咒的小家伙。”
楚起没有反驳，她说的是事实。
他从娘胎起，看到的世界就完全不一样。
在一般人感知的世界里，鲜红的玫瑰花很漂亮，但在楚起的感知里，玫瑰花并不存在漂亮与否的说法。
对于一束玫瑰，他看到的是玫瑰表面的细微纹路，它表面的每一个点。
组成一整束玫瑰又有什么不同，它哪些地方受过什么力的冲击，它的气息……
进而他知道玫瑰是从哪里来的，经过多少个人的手，到达自己面前经过的路径、使用的工具，接触过什么材料，还有多久会彻底枯萎……
楚起不知道这个世界什么东西是好的，什么东西是不好的，他没有人类刻在基因里的认知。
他只能从别人的感官里得到结果。
比如三清山的老王说，这个女人美的紧，他就会记下这个女人的所有信息。
包括她的每一个部位的长度，指甲、手指关节、手臂……她的五官的每一个点的位置，她走路的幅度，她的呼吸……
等看到其他的女性，他就会把她和记忆里的那个美女模型做对比。
记的美女模型多了，他也就知道哪个是漂亮的。
所以，他知道童年的雨若是美的，眼前这个长大的雨若也是美的。
而且是他见过这么多的女性之中，最美的那一个。
所以在当时，他只看了一眼雨若，就看出她无论是面部肌肉线条抖动，还是瞳孔的缩放，都在表明一件事。
她极度渴望冷饮，而且这种渴望，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不然她的嘴角不可能流下那么多水。
事实是事实，但楚起不明白，她为什么知道这件事？
他身上的这个秘密，知晓的人里，除了老爷子，就是雨若了。
真的雨若！
而现在……
“叮！”
手机震动了下，是一条短信，楚起划开手机看了下，是哪都行电力公司。
这不是刚签约的公司嘛。
但不是说明天才上班吗？难道今天就要上班了。
楚起点开短信。
雨若继续劝说着：
“另外，我们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自从我奶奶知道我的情况后，我们家就一直搜集大量关于饕餮的信息。
“我作为直接人，自然是都清楚的。
“饕餮作为上古神兽，想要解决掉它，只有找到同为神兽的穷奇，以毒攻毒。
“我已经找到穷奇的线索了，就在中越边境附近的一个小镇，但是没有人能看得到我，我根本找不到人来帮我。
“不过现在，阿起，你一定会帮我的吧。”
雨若双眼发着光，直直的盯着楚起，炯炯有神。
楚起却仿佛没听到雨若的话，他嘴巴张着，表情凝固，右手拿着手机，双眼盯着屏幕，一动不动。
在他身上，时间仿佛停止了！
“阿起，你怎么了。”雨若在他脸前挥了挥手。
楚起缓缓抬头，双目呆滞，接着是冲天的喷怒。
“他们怎么能这样？”楚起喃喃道。
“他们？他们怎么你了？”雨若不解道。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楚起没理会雨若。
接着，他起身就要走，嘴里一直说着：
“太没合约精神了，他就不怕我告他们？
“这才刚签约没几小时啊，还没入职就把我开了！
“不行，我要去找他们，我要去劳动仲裁。”
雨若听着楚起的嘀咕，同时看向他的手机，上面有一条短信：
楚起先生您好，经过我们公司的慎重考虑：
我们公司董事长认为你并不符合我们的招聘条件……
所以我们公司和你的劳动关系正式解除，你明天不用来了。
“阿起，你是在找工作是吗？我可以雇用你，薪资随你开。”雨若拉住楚起说道：
“你就随我去那稔镇吧。”
楚起随手甩开了雨若，恶狠狠道：
“滚开，老子现在没精力和你玩。”
“那稔？边境？是不是到时候又说要去国外团建啊，还要通过越南转移去缅北？”
雨若一脸懵逼的看着楚起：
“你这是怎么了？”
“装？还装？”楚起已经来到了咖啡厅门口：
“你根本不是雨若。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在我屏住呼吸，思维清醒后，你还是和雨若长得那么像。
但是还是有区别，虽然很细微，但我看的出来。
“这个咖啡厅的人都是你请的演员吧，包括那个服务员和那个壮汉，那条街上的几人，全都是演员。
“不过，就是都是你的人我也不怕。”
这时，咖啡厅门打开了，两个身穿制服的人出现在门外。
“看，这不是来了，香水女士。”
听到这，雨若嘴角也勾了起来，她笑了，笑得很开心。
咖啡厅门完全打开，楚起表情却凝固了。
制服是制服了，但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还有左边这张脸？
雨若看了眼门口的两人，哈哈大笑两声后说道：
“楚起先生，恭喜你通过测试，你将正式成为哪都行电力公司的一员。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哪都行电力公司的董事长兼CEO，波可雅。”
同时，她右手一翻，把手腕上的蓝紫色植物手环脱了下来，塞进一个密闭透明塑料袋里。
“郑大，公司临时工。”咖啡厅门口，身穿黑西装的壮汉说道。
“风中飘，公司HR，兼任CFO、CTO……总之，公司该干的不该干的都是我来做。”
什么该干不该干的？你这公司正规不正规啊！
楚起看着走进咖啡厅门内，身穿黑色职业套装的胖女人，陷入了沉思。
这胖女人，绝对是几小时前和他签合约的那家伙。
还有这壮汉，米雪店前抓的路人……
他确定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骗局之中。
问题是，他还能怎么逃跑。
他借着上厕所的时间拨打的求救电话，现在看来，根本没用，信号不仅被屏蔽，还被劫持了。
“你们到底想干嘛！”楚起看着一旁的女人说道。
“我们就想请你帮个忙，楚起先生。”波可雅笑盈盈道：
“帮我找回我的妹妹、你的好朋友，雨若。
“她真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