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筝本想说是,但医院这件事傅母做得很干净,她隐在后面没有出面,就算刨根问底也最多牵扯出来一个黄子欣。
但……这远远没达到江筝的目的。
“我不知道。”江筝说道:“能把我弄到那里的人必然位高权重,又怎么会那么轻易让我查到。”
傅庭渊没说话。
这世上位高权重的人不少,但能同时跟他们二人有牵扯的却不多,排除下来傅母确实有最大的嫌疑。
江筝瞥了一眼便移开了眼,状似无意道:“话说,你那天怎么去了咖啡厅?我记得你没问地址。”
江筝当时虽然提了一嘴,但傅庭渊并没有深问,却还是出现在咖啡厅。
傅庭渊犹豫两瞬,道:“是子欣给我发的照片,说你在相亲。”
或许是觉得有些不妥当,连忙补充道:“但我没信,我开完会才过去接你的,想着刚好一起回家。”
江筝嘴边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她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总是围着我转,还有今天,伯母又让你跟她订婚,阴魂不散啊。”
一句无心之语却让傅庭渊入了心。
一次如果是巧合,两次就是别有用心了。
江筝盯着傅庭渊面上变换的神情,继续道:“这小丫头年纪小就算了,怎么还胡说八道污蔑我呢,我懒得跟她计较,但其他人可不一定这么好心,不知道以前还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
傅庭渊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缕精光,脸色微微发沉,手指摩挲着杯壁,若有所思。
江筝见目的达到,便也不再说话,反而进厨房做午饭了。
【怪不得你要去相亲,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
江筝从冰箱取了菜放在案板上,“不逼他们一把,总是原地踏步,这得耗到什么时候?”
傅庭渊一旦对当年的事情起了疑心必然会暗中调查,黄子欣或许无法发现,但傅母在集团的眼线不少,必然能最先知道。
她是最不想当年事被翻出来的人,所以她一定会想彻底斩草除根,从而对江筝出手,而这也恰恰是江筝翻身的机会。
【江筝,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江筝切菜的动作忽然顿了一下,顷刻间又恢复了正常,“你没有我的资料?”
【没有,除了姓名其余资料都在总控制室,我没有权限查。】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人该干的工作。”
两人用了饭,傅庭渊也没有要去公司的意思,反而两人躺在沙发上找了一部片子来看,享受难得的二人时光。
手机提示音不断响起,江筝以为有急事,结果拿起来一看是江琴那个傻逼在跟她炫耀。
谁都没想到昨天刚被江筝拒绝的刘子华转头就被江琴拿下了,如今正给江筝炫耀呢。
琴:【看子华给我买的首饰,多好看呐。】
配套是几张首饰的照片,那个品质像极了两元店的东西。
琴:【还有这件衣服,一百块钱呢,子华说我穿着很好看。】
琴:【子华他们家在z市市区还有一套房呢,还有一辆十万的车,那可是豪车,姐姐怕是见都没见过吧。】
江筝罕见地沉默了。
她看了眼自己手腕上八十万的手链,身上私人订制的衣服,和车库里数不尽的豪车,第一次为江琴默哀。
“我一度不知道是江琴没吃过好的,还是那个凤凰男太能pua。”
江筝懒得理江琴这幅神经的模样,就只回了一句:【妹妹,吃点好的吧。】便放下手机不再看了。
“怎么了?”傅庭渊见江筝一直在看手机,面容还带着几分不可言喻的无奈,以为她遇到了什么难事。
“没事,江琴发疯而已。”
傅庭渊点了点头,转头看见桌子上的邀请函便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早上的事情,扭头问道:“阿筝,你想不想去?”
傅庭渊早就收到了,他看了拍品,确实有几件不错的东西,本打算让助理去拍下来,但如果江筝想去看看,他倒也愿意陪她走一趟。
“去吧,去看看。”黄子欣和傅母都会去,江筝自然不想落下。
傅庭渊点了点头,“我让助理给你安排人做造型,当天有一个重要的会议,等我开完然后来接你一起去。”
“不会,大老远跑一趟干嘛,我自己过去就行。”家里和公司两个方向,拍卖会又在另一个方向,傅庭渊来回跑也不嫌累。
傅庭渊刚要开口,就见江筝起身从一旁的抽屉里取出一封一模一样的请柬递给了他,“放心,我有,不会被挡在门外的,你来了找我就行。”
傅庭渊将邀请函打开,名字一栏赫然写着江筝的名字,后特殊标记为lk。
lk这个名字傅庭渊很熟悉,因为集团的一个分公司打算邀请lk来做这一期珠宝设计的总设计师,只是从未有人见过lk,负责人约了好几次都没约到人,没想到真正的lk居然在他身边。
“什么时候开始的。”傅庭渊记得江筝的大学专业就和这个有关,但却不知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三年前的时候。”江筝说起过往,脸上带着些许怅然,“说来也是靠运气,那时候没钱吃饭了,就试着画了一张图送去参赛,没想到还挣了一笔奖金。”
“没钱吃饭?”傅庭渊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从未尝过饿肚子的感觉,但却也知道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江筝淡淡地“嗯”了一声,转头看见傅庭渊眉宇间的愁绪,反而笑了笑,伸手抚平了他皱起的眉头,“庭渊,都过去了,以后有你在,难道我还能没饭吃吗?”
傅庭渊心中思绪万千,他伸手将江筝搂住,声音嘶哑万分,“阿筝,对不起,让你吃了那么多年苦。”
江筝笑着拍了拍傅庭渊的后背,“怎么能怪你呢?这五年你又何尝过得开心。”
五年的时间折磨了两个人,幸而老天有眼,让他们再次相聚。
拍卖会这一天,傅庭渊还在开会,江筝便自己先去了。
她一袭黑色的礼服,衬得整个人如黑天鹅一般骄傲尊贵。
“哟,这不是江筝吗?怎么停在门口不进来,是进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