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之所以找丈母娘出手。
主要是想给秦芳兰谋个出路。现实不是武侠世界,用不着她那神术,或许有关部门需要,但她的水准未必够格。
再说那也不是啥好差事。
以秦芳兰那性格,不定会遭遇什么呢,剩下只有娱乐行业才是她能发挥所长的地方,顺便还能用技能挣一些钱。
周文只扫一眼那坛坛罐罐,就知道这项独特爱好非常消耗小钱钱,多到姐妹俩猛打工也才维持个基本消耗罢了。
剧团可不只是唱戏。
一切都在影视化的今天,秦芳兰在那里面能发挥的余地大了去了,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会越来越重要,到得千禧年后,独自创建个工作室都是小儿科,前途大大的。尤其剧团工作场所还相对封闭,且往来都是同好,有的是人可以切磋技能,比她闭门造车要好得多。
重点是在剧团有人护着她啊。
所以,周文给秦芳卿一说,她就高兴得蹦了起来,甚至还得意忘形的吻了周文——虽然只是脸而已,亲上了她才发觉不对,女孩“妈呀”一声溜之乎也。
独留下周文自个儿在风中凌乱。
后续周文就不得而知了。
只听说秦芳兰被剧团奉为上宾,如鱼得水,自此学校剧团两点一线,乐在其中,算是安稳了下来,连秦芳卿也被按了个助理,可以领一份安稳收入。中医学院那黄波开始还去看过她,再后来去得似乎越来越勤,哪怕秦芳兰不在时候也去,连那郝红梅也不怎么搭理了。
这期间,李张二位老总的面馆总算确定了店面。位置就在中原路地下桥南侧,周文去看过了,面积很大,向南就是后来的火车站西出口,向西就是河医大,再过去又是一所大学,向东过桥是二七广场,北面不远是河医的医院。
周文恍惚记得,那位置后来应是一家拉面馆,挺有名气的,现被抢了先。
只装修就需要一段不短时间。
周文参与设计图修改后就不再管,一切都有秦芳卿去操办。那是她的阵地嘛,自得亲盯,不过秦店长到也不怕琐碎,忙得挺欢实的。
这期间,周文和上官啸见了两次面,谈了一些事情,从他那里拿到了一份offer,春节后就可以去正式上班了。
周文去康厂,目的是参与其二阶战略,在市场精耕大潮中构建商业关系。
不过,那得慢慢来。
时间快到年关,食品城客流猛然增多,可谓人流如织,客户们挥舞着钞票抢货,只要是货,稍微一看就下单,几乎不还价。周文有先见之明,预先屯了一大批货,很是赚了一笔。
到得春节放假收尾,李妙妙那五万块已经翻数倍的赚了回来,发完工资分完红,扣除之前投资,净赚一辆普桑。
当然,老常和大奎也可以过一个肥年。两人赚的其实并不比周文少多少,只那几个面馆就赚得流油了,美滴很。
听说李大奎最近一直拿烧鸡下饭。
李妙妙盘完账,自作主张给周文家里寄去一万,说是给公婆过年零花。周文接到母亲电话才知道李妙妙居然先斩后奏,办了件大事。
“你这是打算跟我回家过年咯?”
“不行吗?”
“当然行,带个花一样漂亮的老婆回家,老子不知道会多有面子。”
“算你识相。老家的妈已经给我说了,你要是敢说不,她让我只管捶你,捶坏了她负责修,嘿嘿嘿……蚊子,你完了。”李妙妙探手做拔剑状,“看我仓啷啷拔出宝剑,哇呀呀马踏连营……哎呀死男人你敢!啊哟又打人家那里……”
随后自然是准备年货,欢度春节。
距离食品城真正放假还有两三天,作为老板,周文得做表率,于是就守了几天摊。
到得腊月二十九晚上,两人从李家出来,天上忽然飘起了雪,开始只是小雪粒儿,砸人脸上倒也不疼,凉凉的。
普桑行到朱庄桥头,雪已纷纷扬扬的下起来了,李二早等在那里,见他们过来了,一挥手,身后店员抬上两只筒子羊,另还有两大包熟食,合上后备箱他才说:“那两包是熟羊肉和卤牛肉,几只烧鸡,店里忙到现在,没时间准备其它东西,今年就这样凑合着过了。”
周文客气道:
“六叔,这还凑合呀,都够我吃俩月了,太多了,我还没给您准备呢。”
“有这大盘鸡店,六叔啥都有了。”
“哈哈,那就祝六叔财源广进了。”
“借你吉言。对了,先说好啊,你和妙妙有了孩子,我得是干爷爷啊,别人不能抢,混蛋李乾坤,太不地道,要不我就是亲的了。”
“六叔!”李妙妙不满。
“好好,看在妙妙面子上,我不骂他。”
到住处的时候,张子琪过来串门。
“听说你们要回老家?”她问。
“嗯呐。”李妙妙斜眼看闺蜜。
“你有想法?”
“要不,我蹭车跟着去看看?”
李妙妙大惊:
“张子琪!你疯了吧?”
张子琪解释:“你看,我长这么大,真的农村到底是啥样,咋过年的,我都还没见过呢。再说了,你俩回去美了,我守着这城市空房有啥意思?好妙妙,朋友一场,你别那么狠心嘛,在这个关键时刻,你可得给力呀。”
“你去了算啥?要知道,我这可是第一次回家,意义重大,张子琪,你莫要坏我的好事儿,否则后果很严重。”
张子琪似乎蓄谋已久,理由张口就来:“你娘家姐姐成不?代表娘家评估男方家庭情况,诸如是不是和睦呀,是不是孝顺老人呀,邻里相处怎样呀……等等这些,你想呀,结婚这么大的事儿,咱得谨慎是不是?如此也显得郑重。而且,古礼上就有这条呢,不骗你。”
李妙妙都被忽悠晕了,忽然……
“屁!我还不知道你?再说就算古礼,也得去个大人呀,你一个黄毛丫头,也就比我大几个月,能代表谁?”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张子琪显然早有准备,坐下来继续拉扯道:“这才是第一次,不能显得那样正式,要不他们也要同等对待呢,就像两国互访,你想想,那得多折腾人呀,大过年的,不好,所以要做到潜移默化,连南方父母都不能实说呢。”
李妙妙有些转不过弯来,问:
“不说咋知道你是去干啥的?”
“一切都在不言中嘛。”
张子琪拉开架势,又讲出一番道理。
“这种事儿,都讲默契的,就像两国外交那样,都讲究含蓄,直来直去可不成。你只要说我是你娘家姐姐,男方家里就会猜到,但奥妙就在这里,这叫看破不说破,不说破,男方只当没这回事儿,两不麻烦,咱也达到目的了。你看,两全其美,各自心安。”
张子琪摊手,耸肩,盯着闺蜜看。
李妙妙拿不定主意,看周文。
“蚊子,是不是像琪子说的呀?”
周文听俩女人说话,脑海里则在回放朝阳沟里的一个片段,就是栓妈忽悠环妈那段——
亲家母你坐下
咱俩说说知心话
亲家母咱都坐下呀
咱们随便拉一拉
老嫂子你到俺家
尝尝俺山沟的大西瓜……
这时听李妙妙忽的问他,说句实话,他真不知该说啥,只看张子琪那横过来的眼神儿他就明白,只要他敢说半个不字,以后他就别想过安稳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