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应该知道,生意场上的事儿,历来复杂,成功与失败,人赞与人怨,从来只有一线之隔。妙妙出于关心,想帮我一把,找来很多亲戚朋友们襄助,这是好事儿,亲戚朋友们给了面子,纷纷出手,这是个好的开始。
但也只是开始,收好尾才会圆满。
周文想来,就圆满来说,亲朋们拿到食谱,教会了他们,也只是第一步,让亲朋们挣到钱,才是一切的根本,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那么,如何才能都挣到钱呢?”
周文设问一句,而后把前世实践总结得来的生意经一一细说,娓娓道来。
他是个行家,高屋建瓴,深入浅出,枯燥的生意经变成了让人百听不厌的商业故事,苟云儿听起来毫不费力。
再结合曾经历过的一些事情,很容易就理解了,所以感觉收获颇丰。
李妙妙不知何时从抱枕堆里悄悄探出小脑袋,听得也是津津有味,心里那叫一个美!
“这么说来,我也可以组建个演出公司?”苟云儿触类旁通,有了想法。
周文不满口,“从逻辑上来讲,是完全可行的,而且可操作性非常高。”
“那你详细说说。”苟云儿饶有兴趣。
“豫剧是最接地气的一个剧种,而且传播的还是正能量,深受人民大众的喜爱,这些年经济大发展,人们手里的活钱儿越来越多,物质生活丰富了,精神生活也要跟上,各地的庙会、招商会等必然越来越多,这就是市场……”
周文把工作室、经纪人、网罗戏曲和乐手骨干组建精干演出团队、联络合作方提供基础演出队伍……等等讲了,甚至连签约培养年轻力量以为后备,长期持续发展的事儿也讲了,听得苟云儿异彩连连,恨不能马上就开干。
“听着似乎比那梨园春还要靠谱一些,”苟云儿点头,忽然提议道:“要不,你来帮阿姨吧,做我的经纪人。”
言罢似乎觉得还不够,继续补充道:“工作室、签约培训……总之,一切你都管起来吧,阿姨对你很有信心。”
“啊?”周文傻眼。
这就是炒股炒成庄家吧?我只是嘴贱多白话两句,咋就应聘成功了呢?
“咋,不愿意?”丈母娘使出威风。
“当然不行啦!”
李妙妙翻身坐起,如临大敌,“你们那里面多……那个呀,那么多年轻小姐姐小妹妹,一抬腿,绷直儿;一下腰,卧鱼儿,劈叉跟喝凉水似的,身子软得像棉花,扭得蛇一样,臭男人闯进去,跟猴子闯进蟠桃园、狗熊扎进蜜罐子、老鼠掉进米缸里还有啥区别……”
苟云儿笑。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也不是啦,我对你女婿还是很有信心的,再说你闺女也不差。”李妙妙依然嘴硬着,“但这个事情吧,怎么说呢,有道是:任你唐僧道法高深,巍然不动,奈何女妖精们太多太妖艳太过厉害,这个抛个媚眼,那个使个手段,常在河边走,万一湿鞋了可咋整?”
周文举手,“我还是很有原则滴。”
“你先别说话。”李妙妙斥责男人。
“妈,这事儿没得商量哈。”
苟云儿老神在在,似乎对准女婿红杏出墙的可能性一点也不在意,反而饶有兴趣地说:“周文,说说你的原则。”
“啊?”周文马上回神儿。
这个不能耽搁呀,于是他脱口而出:“万花丛中过,只取一瓢饮。”
李妙妙很满意,傲娇的看她娘。
瞧呀,介就是我李妙妙选的男银!
苟云儿忽的问:“多大的瓢?”
周文一愣,心说介丈母娘不是好人呀,这让人家怎么回答嘛,还能不能好好的聊天了?
“妈!”李妙妙太不满意了。
“好好,妈不问,妈不问,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处理,不过,阿姨的建议,周文你还是要好好考虑下滴,毕竟我年龄也不小了,这辈子的愿望不多,也就盼着能够有个舞台,好尽展所长,你们是不知道啊,这学戏会有多苦,你妈我熬了这么多年,就盼着能有个机会……”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李妙妙双手捂紧耳朵,试图隔绝她娘的唠叨。
“周文,你可要好好的想想了,在这个家里,我还是很有些发言权的;妙妙这丫头怎么说也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有些事吧,我说她得听,对她爸、对她爷爷奶奶,我也是很有些影响力的,关键时刻还是很能说得上些话……”
似乎意犹未尽,“关键时刻哦……”
先诉苦,再威逼,继而利诱,玩得溜呀,周文不禁同情老丈人几秒钟。
周文举手投降:“我听妈的。”
哪怕投降,也得收点利息回来,夜长梦多,抓住机会先坐实了关系再说。
“哎,这就对了,放心吧,关键时候,妈一定会帮你劝劝妙妙的。”
苟云儿显然是get到了他的某些想法,而且甚至还更多,比如那什么。
“劝我什么?”李妙妙不解。
“劝你好好的过日子咯。”
“这还用劝呀,”李妙妙嘁了一声,不以为然,“我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好。”
“你满意就好。”苟云儿应付闺女。
从李家出来,李妙妙不住的抱怨男人经不住,选择向恶势力妥协低头。
“你不会是真觊觎那些小妖精吧?”
周文去扭女人小俏鼻,“妙妙呀,知道你妈为啥一点也不担心这个吗?”
“再扭就塌了。”李妙妙打掉周文的手,“为啥呀,难道她还有理由了?我看,那苟云儿就是在故意和我作对。”
“傻丫头,剧团里都是她的人,有点风吹草动妈能不知道?再说了,一个专业的团队管理者,是绝对不会在团队内部发展感情的,那样会坏了事业,得不偿失,为人鄙视不耻。”
“这么说,外面就行了?”
周文一滞,哭笑不得。
“妙妙,你不能介样聊天。”
“周文同志:回答问题。”
“傻丫头,”周文揉乱她的头发。
李妙妙拍掉他的手,“都揉乱了。”
“世间的遇合哪有那么容易,咱们两世才修成如今成果,未来可期,我珍惜得不得了,哪里会主动去破坏它。”
“这还差不多。”小女人终于满意。
多年以后,李妙妙大骂男人。
“周文,你这个坑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