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析的对吗？”
何玉明一脸期待地看向方离。
“我没想那么多。”
方离淡然说道，“我刚刚是真的想斩了她，因为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缕妖气。”
“妖气？”
何玉明等人都愣了。
“那为什么你最后又停手了？”
何玉明不甘心地问道。
为什么？
为了功绩。
他出刀之后才想起来，他不仅仅是斩妖校尉，还是捕风使。
于是他放弃了当场斩杀甄妙，而是趁机采集了一缕她身上的气息存在捕风使的身份令牌当中。
“她背后或许还有人。”
方离道。
“放长线，钓大鱼！”
何玉明恍然大悟道。
方离看了他一眼，你是会解释的。
“盯着甄府。”
方离道，“看甄妙会跟谁接触。”
“不找郑方华了？”
许玉杰问道。
“笨啊！”
何玉明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甄妙身上为什么会有妖气？绝对是从郑方华身上沾染的，只要盯住了甄妙，还愁找不着郑方华？”
盯梢这种事本来就是何玉明他们擅长的。
将事情丢给他们之后，方离自己在东武县的大街上闲逛起来。
行走之间，他体内气息运转，瞳孔上似乎蒙了一层淡淡的光芒。
望气寻妖诀。
辨识一定范围内的妖魔气息。
东武县几乎有两个桃林县大，单是主街，就有纵横十条之多。
方离仅仅走了三条街，眉头就已经皱了起来。
在这三条街上，他至少发现了五处妖魔活动的痕迹。
残留的妖气虽然十分稀薄，但方离确定自己不会看错。
“有意思。”
他嘴角微微扬起。
东武县民风彪悍，几乎人人习武。
寻常妖魔岂敢随意进入东武县县城？
现在这东武县，竟然有妖魔活动的痕迹。
莫非这满城的武者，全都是睁眼瞎不成？
“若是如此，我的火力好像还不太充足啊。”
方离心中暗自道，抬头正好看到前方有一家锻兵铺子，于是迈步走了过去。
“欢迎大人大驾光临……”
一个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刚刚开口，就看到方离身上挂满了兵器，一时间有些语塞。
好家伙！
这腰间配了两把刀，背后还背着一刀一剑。
都武装到牙齿了，还来咱们这锻兵铺干什么？
“伙计，店里有利器售卖吗？”
方离手掌在那伙计眼前挥了挥，开口问道。
伙计也回过神来，忙道，“有。
一阶利器和二阶利器本店都有，大人您要哪种？”
他打量着方离，这锦衣墨衫是斩妖司斩妖校尉的官服，虽然看不到衣襟上的纹饰，但只要是斩妖校尉，都不用担心他们付不起钱。
“三阶利器没有？”
方离道。
“大人说笑了。”
伙计表情僵了僵，道，“别说咱们这里了，就算是州府的总店，也没三阶利器啊。
大人若是想要三阶利器，那得专门预订，运气好，说不准几个月就能有货。
不过恕小人直言，三阶利器的价格可是非常高。”
“价格不是问题。”
方离道，“你给我个准话，如果我想要预订一件三阶利器，需要等多久？”
“大人你是认真的？”
伙计看着方离，沉吟片刻，道。
斩妖校尉有钱不假，但一般的斩妖校尉，也买不起三阶利器。
“你觉得我有那么闲，来戏弄你？”
“您稍等！”
伙计道，扬声就把掌柜的招呼了过来。
那掌柜的一脸精明，打量着方离，最后目光在方离腰间的新亭侯上逗留了片刻，瞳孔微微收缩。
能当上锻兵铺的掌柜，他虽然不是锻兵师，但对兵器也算是了若指掌。
哪怕隔着刀鞘无法看出来新亭侯的品阶，但他也能看得出来，这绝对是一把好刀！
极有可能就是一把三阶利器！
饶是掌柜的想象力再丰富，也想不到他看到的是一把四阶玄兵！
就算是三阶利器，已经足够让他震惊了。
能拥有三阶利器的斩妖校尉，那绝对不是一般人。
要么是背景雄厚，要么是个人实力出众。
无论哪一种，都绝对是优等的客户！
“大人你有什么需求？”
掌柜的脸上堆出笑容，殷勤地道，“小老儿我自夸一句，虽然咱们锻兵铺比不得斩妖司外事堂的兵坊，但咱也有自己吃饭的手艺，某些方面，也未必会差。
大人你想要什么兵器不妨说来听听，就算本店没有，小老儿也可以想办法从其他分店调货。”
“一张弓。”
方离道，“最好是三阶利器，实在没有，二阶，甚至一阶也能接受。”
“弓？”
掌柜的看着方离，眼底深处闪过一抹狐疑，不过转瞬即逝。
他沉吟片刻，缓缓地道，“不瞒大人，本店倒是确实有一张弓，是一件二阶利器，乃是本店的镇店之宝。”
“继续。”
方离淡然道，只要对方要提条件了。
“据我所知，整个密州，除了总兵府有一张珍藏的玄兵级别的宝弓，利器级别的弓一共就没有几把，三阶利器级别的更是一把也无。
所以二阶利器级别的弓，已经可以算是密州最好的弓了。”
那掌柜的说道。
“我说了，价格不是问题。”
方离道。
“不是价格的问题。”
掌柜的摇摇头，说道，“所谓宝剑配英雄，这张二阶利器级别的弓，乃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小老儿不愿意让它明珠暗投。
我曾发誓，想要买它的人，必须得是精通射术才行。”
“所以，想要买弓，得先向你展示箭术？”
方离平静地道。
“大人见谅。”
掌柜的点头，眼底深处闪过一抹精芒。
如果对方真的是为了买弓而来，肯花大价钱买利器级别的强弓，那必定是个中好手。
如果箭术一般，却又想买利器级别的强弓，那说不准，此人就是另有图谋了。
掌柜的心中暗自忖度。
“可以。”
方离平静地道，“你想如何测试我的箭术？”
“请大人移步后院，若大人能百步穿杨，那本店的宝弓，便售与大人。”
掌柜的说道。
在掌柜的带领下，方离来到锻兵铺子的后院。
早就有伙计架好了箭靶。
掌柜的取来一把寻常硬弓和一壶箭，递给方离，道，“大人只要十中八便可以了。”
“十中八？”
方离接过硬弓，随手拉开，试了试弓力，笑道，“你这要求，未免太低了些。”
他话音未落，掌柜的还想说些什么，耳边就听到弓弦释放的声音。
只见一支支羽箭像是活过来一般跳入方离的手掌中，然后他那修长的五指开弓射箭。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十支羽箭连成一连线，噗地一声穿透了百步外那箭靶上的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