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轻重缓急,林寒酥八岁这年,林青山终于开始实行他的计划,秦意和慕容故都快把他还有计划这事儿忘了。
慕容故疑惑问林青山:“你打算怎么……?”
“诶,我这不是锻炼她吗,我又不会真的把她置于死地。”林青山解释说。
“你的意思是,你要拯救她于水火,然后在她完全信任你的时候,发现你其实是在利用她?”
“不是你要让她增加灵魂的厚度吗?”林青山细细盘算着,“等她发现我利用她,就有仇恨了。上一世咱妹妹把仇人杀完了,自然不剩什么仇恨了,但我能转世,她杀不死我。再等咱妹妹长大点,参悟了木灵根的修炼方法,灵力也有了。”
慕容故:“咱妹妹……?”
“我看她上一世就参了这个杜将军,不如在这里上做做文章。还有啊……”
“可是,你这样做……你把她当什么了?!任你勾画的皮影吗?她的遭遇都在被你编排,就连情绪也要被你主导。”慕容故有些生气。
“……”林青山愣了愣,然后说,“她本就一直在被别人利用,现在换到我手里而已,我还能把她解决掉那些原有的伤害,我在为她好。”
慕容故与林青山争论不下,林青山执意如此,他也阻止不了。
另一边,林遇水和秦意合计着。
“你说,如果林寒酥没有困在这些事情里,是不是不会变成那样嗜杀的样子。”
“没有困在这些事情里?”
既然没有办法向还是孩子的林寒酥报复,阻止这个孩子未来成为恶人,就是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林遇水想了想,决定帮帮林寒酥。
“我记得上一世林寒酥去给陈老夫子送礼,陈老夫子很是赞赏她,那这一世也让她去咯。”
“那个脾气老臭的夫子赞赏她?!”秦意好奇,就一路跟着林寒酥去看看,这才遇见了林寒酥的遭遇。
那日慕容故正看着探子送来的情报,突然听见外面传来的烟火声。
他忙我问侍卫:“今天是什么日子?!”
“回大皇子,今天上元节,城里百姓到处都在放烟火呢。”
慕容故赶紧冲向桂枝街,他在巷子里发现了魅手的尸体,不过死法不是阉割过度,而是心脏被人刺了一刀。
他连忙又去北苑找林寒酥。
“你没事吧?”
林寒酥跟他说:“我没事啊,我在路上遇到秦意了。”
他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出事。
“你知道什么?”林寒酥却一直看着他,那双眼睛一如上一世那样让人看不清。
林寒酥或许对慕容故还很陌生,但是慕容故对她却很熟悉。
慕容故友善地笑了笑。
林寒酥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东方即白,了然,说:“他(那个动手的人)怎么认识他(秦意)?”
“你听见那人管他叫阁主?”
林寒酥点了一下头。
“这人御下不严,手底下人老帮其他人干坏事。”
“(今天这事)应该是(针对)四姐姐的。”
慕容故摊了摊手,摇了摇头。他觉得此事事不关己,应该高高挂起。
林寒酥皱眉:“她是我姐姐。(我事不关己,这说不过去吧。)”
有时候,慕容故感觉林寒酥就是另一个他自己,他们的想法常常能到一块去。
现在的林寒酥,隐约已经有上一世的感觉了。
“你们(你和林遇水)关系好吗?(就没怀疑过她是故意的。)”
“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仇)……”林寒酥突然惊讶,“啊!(你的意思是!)”
“猜测,猜测。”
“怎么可能!”林寒酥咬咬牙,转而又说,“秦意每次看我的眼神收拾心事重重的。(你们!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慕容故:“啊哈哈哈哈哈~”
惊蛰这天,林寒酥跑去给秦意送了个香囊。
然后,她就去找林烬燃。
她围着宴会前后转了又转,都没有找到林烬燃。
“二哥哥真的来了吗?”她回头问月行。
“是啊,都说看见来了的。”
突然一个狗尾巴草朝林寒酥砸过来,林寒酥抬头一看,林烬燃在那屋檐上坐着。
“诶。这里。”
林寒酥立刻进去跑上楼,从二楼的窗户出来到屋檐上,坐到林烬燃旁边。
“哥哥我又找到了一些阿爹生前的东西!”
林烬燃看了她一眼:“你还没完没了了啊?”
“哥哥你在这上面干什么?”林寒酥环顾四周。
这屋檐上视野开阔,院中参天的大树从这里看都是另一种样子。
林烬燃瞥了一眼,不远处一群朝臣觥筹交错,不耐烦地说:“看那些人虚与委蛇,都在演戏。”
“嗯?”林寒酥向前走了两步,顺着林烬燃的话说:“他们演给谁看啊?”
她快走到屋檐边缘上了,月行担心她会掉下去,看了看周围,决定到屋檐下去了。
“演给……所有人看吧。”
“那我看看。”林寒酥又上前一步,想一探究竟。
林烬燃没有一丝表情,看着林寒酥踩着一片松动的瓦,一滑,从屋檐上摔了下去。
“啊!”
然后,林烬燃嘲笑了一下:“呵。”
幸好有月行早早地在下面站着,林寒酥掉下去刚好被她接住。
掉下去的林寒酥没有受伤,反而比之前更兴奋了。
她的眼神似乎在说“好玩好玩”,又跑上去,揭开屋檐的砖瓦开始研究。
林烬燃对她不屑一顾:“傻子。”
林烬燃的灵力修为不低,骑射之类也是颇有天赋。
他没有别的兴趣,无事的时候就待在马场射靶子。
“殿下,曹大人拿着状书来求见。”手下侍卫前来禀报。
林烬燃听后没有做出回应,依旧端详着自己手里的弓箭。
“这案子是京都府尹和大殿下亲自审查,若说此案有冤,不是得罪大殿下吗。可这人把此案送到殿下面前,殿下若是不看,又落得个不顾冤情,冷血残酷的名声。”手下侍卫替林烬燃愤愤不平。
“二殿下!二殿下!”此时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拿着一卷状书,挥舞着向这么跑来。
“冷血,残酷?”林烬燃看向正朝他跑来的曹大人。
“殿下?”
“我就是冷血又残酷。”说罢,他拉开弓一箭射向那曹大人,“这些机关算尽听得人头疼,不如简单了结算了。”
曹大人中箭倒地。
“对不住了,这些冷冰冰的兵器无眼,曹大人非要这么着急跑过来。”林烬燃吩咐手下的人,“去把地方收拾一下。”
这时,林寒酥抱了一把狗尾巴草跑过来,说:“二哥哥,给~”
马场周围常常长一些狗尾巴草,林烬燃平时随手拔一根用来剔牙,被林寒酥看见了。
“我经常看见二哥哥吃这个草。”林寒酥笑得很开心,把那一捧草往林烬燃手里塞。
林烬燃:“……”
旁边的下人除了月行和东方即白,全都没有憋住笑。
林烬燃感觉自己被嘲笑了,瞪了一眼。
“你给我过来。”林烬燃把林寒酥带到一边。
他把林寒酥的头花拿了下来,给她插了满头的狗尾巴草,作为给她的报复。
林寒酥晃着脑袋,头上的狗尾巴也摇摇晃晃,她又玩起来了。
“他们说你像他,呵,一个小傻子,就是长得像罢了。”林烬燃看着林寒酥,一脸嫌弃。
林寒酥似乎没有听进去这句话,依旧玩着自己的事情。
林烬燃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一天天被别人的阴谋算计叨扰,林寒酥一天天玩这玩那。
她像从来没有烦恼一样,笑得那么开心。
离开了林烬燃,林寒酥和月行还有东方即白走回北苑,路上人声悉悉索索。
“你看那个就是傻子八殿下啊。”
“你看她头上是草吗?”
“哈嘿嘿嘿~”
“你们说朝她扔石头,她会不会生气?”
石头砸到林寒酥的头,她立刻捂着头往月行怀里钻:“月行~”
东方即白打算管一管,可他刚刚向前走了一步。
“打人啦,侍卫打人啦!”对面大叫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