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来子的前方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派新的景象,来子一见倾心,想入非非,很象是山重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原来来子见到前方的地低谷地带,有一块不大不小的水域,水域岸边有两排小瓦房,并围成一个小院子,在靠一排小瓦房背后的水面上,正有一群鸭子在戏水。显然那是一个渔鸭综合经营的景象,因为那种景象是出现在一大片的桔子园当中,所以显得特别富有意境,如诗如画浑然一体,美妙绝伦,也能象征着某种为人处世的状态,人与自然和谐共处,与世无争,其乐融融。那样一种意境,那样一种为人处世的状态,早就令他向往不已,魂牵梦绕,成为一种情结未能如愿以偿,更何况他正在离家出走,能不自作多情,痴心一片,所以他一见到那样的景象,就着了魔似的心动不已,并象被勾魂一样被吸引过去,并暗自感慨到,除琴剑别无共珍宝,则一片至诚心要也不要。
很快来子就来到,那两排小瓦房围成的院子前,只见大多数小间的门都是关着的,捉摸不透那些小间分别是做什么用的,在朝向水域的那一排小瓦房当中,最靠外边一个小间的门是开着的,也有些门面讲究,显然是住了人的。
来子稍作犹豫,也就故意有声有势踏步向那小间门口走去,希望不会把那小间里的什么人吓一大跳,结果来子刚一在门口站住脚,就发现,里面两位正在看电视的女青年,早已有所察觉把头掉过来,等待他的出现,使得他反倒有点被那两位女青年吓着了,一时间窘态毕露,羞愧难当,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来子听到一位女青年礼貌问了他一声,他这才回过神来,并慌忙语无伦次嗯嗯啊啊吞吞吐吐解释说,想要在这里学点什么技术,而且一边还用手不经意摸摸后脑勺,憨态可掬,诚心实意。
来子这次总结前两次的教训,再也不开口就要找活干,闭口说不要工钱,十足像个走投无路的人,遭人嫌隙,也不愿表露离家出走的意思,转而扮演一种全新的角色,难能可贵,十属罕见,又十分到位,好让那两位女青年将成人之美视为己任。
结果那两位女青年,立即对来子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刮目相看,出于尊重,她俩不便向来子进行任何问话,信以为真,面色惊哑,她俩显然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但又完全可以理解。
其中一位女青年,接口就坦城建议来子,要去找这里的经理谈谈才行,并又主动快言快语告诉来子,有关这里的经理姓什么,身在何处等实质性问题,象是很希望来子能马到成功,丝毫没有就此打发掉来子的意思。
来子见到那位女青年能如此善解人意,打心底感激不尽,恭敬不如从命。告辞之际,为了表示谢意,主动殷勤问了问有关这里的经理姓什么,身在何处,这样一来,那位女青年可以轻松愉快再次告诉来子,有关这里的经理姓什么,身在何处,勿庸送别,尽在不言中。
来子转身告辞这后,直接就来到这一大片桔子园的正门门口旁边的一栋单元式办公大楼处,这栋单元式办公大楼背对着柏油马路,前面还围着院子,颇有气势。
来子进到院子里才发现,整个办公大楼上上下不见有人影,几乎所有房间的门都是关着的,冷冷静静,一点办公的氛围都没有,来子集中了很大的注意力,才发现,仅有一楼某个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来子想也不想,就迫不急待的要去拜访那房间里的什么人。
原来那房间里正有一位男子面对门口,躺在睡椅上睡午觉,却又难以入睡,百无聊赖,那男子被来子这位不速之客,打搅后,非但不感到烦躁,反而立即站起身来,热情跟来子进行接洽,很想知道,来子所为何来,兴趣盎然。
来子一开始就直来直去简明扼要报明来意,说是想在这里学点技术,说是要找这里的经理,说是前面已有人跟他提出这样的建议,所以他才找来的。
那男子得知来子的来意后,立即对来子产生好感,急忙就解释说,他并不是这里的经理,但他愿意这就带来子去见这里的经理,好像来子这么找来,想来这里学点技术,也很正常,一点大惊小怪都没有。
来子见此,心花怒放,沾沾自喜,真是难得碰上一回好运气,哪还不听悉尊便呢。
紧接着那男子主动走在来子前头,当真要带来子上二楼,去见这里的经理。来子跟在那男子身后,暗自以为这回可以搭上了直通车,大道通途,但还不敢得意忘形,反倒显得更加谨慎,结局怎样要见到这里的经理,才会有分晓。
那男子带着来子上到二楼某房间的门前,就用手指将门抠得咚咚直响,嘴里一边还连连叫唤着,好像他已经与来子是同志式的关系,很想让来子成功,将来一起共事。
很快那房间的门终于被叫开了,里面正有一位四十开外的高个男子,勿庸置疑,他就是这里的经理。这位经理的外表形象与精神状态,留给来子的鲜明印象是平民化的,一点派头也没有,像是正处于人生当中的收获季节,却并没有好的收成,或者是本身感到,不理想,不满意。
来子一见到这位经理,心态就有些反常,莫名感到大势不利,愁云惨雾,悲观失望,不知该如何发表演说,神思不定,心不在焉,好像不怎么关他的事了,听凭形势又怎样发展下去,倒要看看他的某种预感灵验不灵验。
幸好那男子能够热心帮着来子,在经理面前表明来意,好让经理这就表个态。
结果这位经理当即就毫不含糊告诉来子,这里根本就没什么技术可学,算是否绝了来子所有的请求,没有商量余地,也懒得言及其它,不愿让来子纠缠住,好像一眼就看出了来子的原形,来子再也没戏唱了。
来子一听明白经理的表态,就着急了,吱吱唔唔,念念叨叨,语无伦次予以纠缠,说是不可能了吧,怎么会呢,叫苦不迭,内心却不得不认命了,大势已去,表面上的纠缠,只不过是演戏,用以表明他确实努力争取过,无怨无悔,有始有终,也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要让天可怜见的。
来子明显觉得,这位经理一眼就把他看扁了,自取其辱,还要脸不要脸,他的自尊心,好像又觉醒过来了。
最后这位经理可能有些过意不去,竟然会领着来子一同站在房间背后的窗户前,用手指着某个方位,并一本正经地告诉来子,那里什么什么地方,有一个苗木基地,建议来子可以找到那个苗木基地去问一问,那苗木基地才有技术可学,这位经理可能不想让来子丢尽面子,姑且把来子看作是一心想学点什么农业技术的有志青年,懒得费心思猜透来子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这年头见到什么样的人都不要有大惊小怪。
来子情知经理这是要打发他走,却又碍不过面子,无奈之下,也就只好嗯嗯啊啊有口无心答应下来,姑且装作接受经理的建议,就此告辞,其实他根本没有用心去弄明白,经理告诉他的那苗森基地,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也不问清楚,这都不重要了,他总算扮演完了这种角色,恢复原形,他是在离家出走,而不是专门为了要学技术。
来子真正感到失望的是,就算他完全是在离家出走,也不能产生奇特的境遇,反倒有可能让人怀疑他是在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