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喀琉斯之鹰

瓦里庇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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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jA.C.1937.09.30 清理残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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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发动机的轰鸣声大到令人绝望,以至于尤里乌斯觉得头盔里可能需要配备一套耳塞。说起来军队没有大规模采购这东西,估计也是因为噪音大到敌人炮兵都能一清二楚的程度,导致用处不是很大吧。不过这东西的动力确实称得上强劲,即便加上挎斗也能轻松将仪表盘上显示速度的指针拉到一百公里每小时。配合着毫不逊色的机动,尤里乌斯在公路上绕开那些汽车向前驶去,根据布兰登的电话,那头当日从凯索波利斯逃离的怪物又一次出现了,虽然对方说这次控制住了局势,所以不必太过担心,但尤里乌斯肯定要前往一探究竟。

只是这次的情况略微特殊,因为在挎斗上还坐着一个人。“从这个路口就可以下高速了,从这里走公路能更快到凯索波利斯的种植园区。”

提贝里乌斯指着高速上的一条岔口说完后,尤里乌斯当机立断的摆动车头,超过一旁的汽车强行改道的开了过去,在他的身后响起来汽车的急刹声和愤怒的鸣笛声。尤里乌斯自然懂得交通规则,但他并不熟悉路况而事态紧急...这也是没办法的吧,尤里乌斯在心中默默为自己辩解。

不过坐在挎斗上的提贝里乌斯显然对刚刚的危险驾驶感到胆战心惊:“くそったれ!你得小心点,可别害我死在这种场合上。摩托车头盔可不能防止高速交通事故。”

“那你就别跟过来。”专心开车的尤里乌斯只能用最简单的语句回复对方。“你要是觉得危险,我就在这附近找个地给你放下,然后等我回来再接送你,或者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如何?”

“那可大可不必,既然我跟过来了,势必是要看看你在着急忙活的要做什么。”说着,提贝里乌斯摆弄着挎斗前方的一个可以转动,中部带有一个凹槽装甲板防盾,那是原本提供给坐在挎斗上士兵提供防护用的,而防盾本身后方链接着一个枪架,士兵可以将机枪或冲锋枪安置在上面并在护盾的保护下向前射击。可以说除去没有涂抹传统的军绿色的涂装外,这车看起来就是完全的军事武备。虽然这辆摩托本身就是是军用器械出口到民间,但这配件保留着未免也太全面了吧。哪有人买摩托会需要枪架吧...不过尤里乌斯或许真的用得上急速了。

而在他们在公路上行进的同时能听到上空传来的微弱的轰鸣声,这是因为有两艘飞艇正在离他们头顶数百米的进行着低空飞行,在这个距离上,能清楚看到飞艇的舷号和装备着机炮的吊舱。两艘飞艇几乎和地面上的摩托平行前进。

“妈呀,头上那个东西...配合这摩托的外形,总感觉我们是去战场一样。”望着天的提贝里乌斯感叹道。

“...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区别。”虽然觉着没什么用,但尤里乌斯尝试劝说提贝里乌斯离开那片区域。“你也看到了,那片地方届时会非常危险的。”

“如果真的很危险,那你为什么如此急着过去呢?感觉比起担心我的人生安全,更像是你不希望我接触到什么秘密一样。”

某种意义上提贝里乌斯说的对,尤里乌斯确实是不需要对方知道那些事。无论是出于保护自己或对方的安全,还是单纯的嫌麻烦。但...其实转念一想,提贝里乌斯已经知道了此行的目的地,那到时候估计看新闻,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到时候要解释起来,或许反而会更加麻烦...“既然如此,那我直接告诉你吧,我们现在要去对付当初那只袭击凯索波利斯火车站的怪物。”

“...啊?等一下,等一下...我们要去干嘛?”

听着提贝里乌斯慌乱的动静,尤里乌斯内心不受控制的感到幸灾乐祸。“我们要去抓住会会那只袭击过凯索波利斯火车站,之后又逃脱的怪物,这就是为什么我选择这种款式的摩托,和空中出现了军用飞艇的原因,怎么样,现在想下车了吗?”

“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提贝里乌斯的语气中似乎出现了一刹间的犹豫...但随后却又似乎变得略微兴奋和好奇起来。“...继续走,我必须亲眼看看那东西。”

好吧,尤里乌斯也猜到了,多半会是这种展开。

说话间,摩托已经驶入了一片密集建筑组成的小区中,小区的门口挂着用拉丁语写着“凯索波利斯-亚历克斯拉蒂芬丁(大庄园)”的牌子。所谓的拉蒂芬丁,其实就是面积惊人的大规模密集型农场,由或隶属于公有部门或从属于九大种植园公司的农场主在这里用近乎工业流水线的方式集中种植各种作物,在这种大规模农场中的工作者虽然也有一些普通的雇农或佣人,但主要都是奴隶。在最早登陆新大陆后,罗马人便恢复了奴隶制,起初或许是为了刻意贴合古罗马文化,埃律西昂的奴隶制还算“人道”,那些奴隶更多的沦为较为温和的家奴并能在晚年成为自由人,但随着帝国的逐渐发展,一座又一座的奴隶制大庄园开始兴起,用来养活愈发庞大的帝国和容纳日益扩增加的奴隶,尤其是在帝国的中部和南部,工作人数在千人以上的庄园和工场比比皆是,甚至不少城市就是以庄园为中心,建设起了宛如欧洲封建庄园般的农业市。

而随着埃律西昂原住民并“同化”,奴隶的来源也逐渐变为了罪犯、非洲或太平洋的其他原住民、债奴以及奴生奴等,但地位却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改变,甚至随着科技的进步,他们反而被机械化农具和农药摧残的更为彻底,也被开垦的规模愈发壮大的种植园榨干着残留的体力。而到了现代随着奴隶制和奴隶贸易被广泛谴责,埃律西昂奴隶的数量终于迎来了减少,不少的种植园内的工作者成为了有着自由身的穷苦佣人——但实际上,除了法律上是公民和能靠工作获得卑微的薪水外,他们和奴隶本身并没有什么区别。

也正是因为拉蒂芬丁的存在算得上埃律西昂的一个污点,大部分原位于新拉维尼翁的拉蒂芬丁都被废弃或搬迁,其土地被收购后转交给现代化的农业公司“更体面”的经营。但依旧有一些种植园被允许留在了附近,他们主要种植的产品都是小麦大豆玉米等粮食作物,作为首都地区的粮食供给以备不时之需。不过今天看得出来种植园内并没有什么工作,不少人都在仓皇逃到那些破败的屋子中躲了起来,而在不远处已经能听到传来密集的爆炸声了。

尤里乌斯操作着摩托减速,停在了庄园内的一座小屋旁后,他从摩托上落到了地面,同时取下那个紧闭的让人略感窒息的头盔放回到车上。“虽然你是不太合适来的,但既然来都来了,你就呆在帮我看着车。等前面战斗结束了再说?”

“回去?你觉得我会这么做吗?”提贝里乌斯也在解开安全带后从挎斗上跳了下来。“既然都来到了这种东西,那势必是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的,放心,我还是懂得保护好自己的。而且既然如此危险,你来这里究竟为了做什么?”

“...我是个灵能者,协助他们参与作战。”说完这句还算合理的谎言后,而是看了眼周围。此刻不远处已经反复响起爆炸声和枪炮的低鸣声,以及夹杂在当中的还有一阵渗人的吼叫声,而飞翔在他们头顶的飞艇也已经使用着飞艇上的火炮对地面发射着弹丸,在身旁那条狭窄的泥土路上,一辆载满士兵的履带式装甲车缓缓驶过,装甲车的顶上还架设着一根细长的炮管,似乎是可拆卸的无后坐力炮。

“那我提醒你另一件事,我能够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可你显然是不行的。到时候要是被人发现,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这件事涉及到非常国家机密,你富商之子的身份未必能保护你,甚至可能会带来更多的麻烦也说不定。而且肯定对我也会有麻烦,所以我可不会替你做什么担保,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甩开包袱。”说着,尤里乌斯便迈开腿向前走去。“要是不想惹上什么事的话,最好的方法是留在这别乱走,等我把事情处理完来接你就行了。”

“行啦行啦,你就放心的去吧,我不会惹麻烦的。”

尤里乌斯对这样的回复还是感到不安,虽然回头望了一眼时,对方还是站在摩托旁露出一副听话的表情,但显而易见的,提贝里乌斯并不打算遵循自己的忠告,估计等会就要以自己的方法“观战”了。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去管他的情况了。比起这些,那头重新出现的怪物才是更危险,需要自己去关注的。

危险...吧?

在尤里乌斯到达现场前,还担忧自己会见到和之前一样的血腥场面,但当他跑到那片农田时,看到的却是一个很神奇的景象:一群士兵在农田外侧的水泥地面上摆放着着从速射机炮到反坦克火炮在内的各种火力,对着处于玉米田中央的那头阿米特倾泻着火力。而除了步兵的火力外,在现场还有一些装甲车和装备着火炮的半履带车辆,空中则有直升机和飞艇的机炮支援,而阿米特则像炮兵靶一样,被一众火力压制的无法移动半步,外形也几乎变形成一滩肉球了。

说实话,这里很难称得上危险,不少奴工也都从屋子里探出头,甚至干脆走出来,围观军队围剿这种怪物的大场面。一些人甚至拿出相机拍摄,或是对着他们全然不懂的军事装备评头论足,拍手叫好。而那些军人们也显得轻松不少,虽然都站在道路上维持秩序,防止平民靠近,但他们的表情有说有笑的,全然感受不到一点紧张感。

而且还有个值得注意的情况,这些士兵身着的并不是民兵的淡白色军装,而是棕褐色的军用常服,这与肩章和胸章上信息相匹配,这些人不是地方民兵,而是正规的埃律西昂陆军士兵。

在向一名士兵表示认识特遣队的布兰登上尉并受到对方要求而来后,尤里乌斯站在原地等待对方传递命令确认身份。而在周围还不断的有军车来来回回的出入此地,这些车辆大多都拖着一个简易的木质二轮拖车,在尤里乌斯的印象里,这种拖车里面摆放的大概是弹药之类的物资。从之前在凯索火车站的战斗来看,纯粹的重火力是可以杀灭那些怪物的,就是消耗的量绝不算轻就是了。

“好了,你可以过去了。”在面前的士兵确认完成点了点头后,尤里乌斯穿过了军队的封锁区,来到了士兵倾泻火力的小道上,这里混乱的宛如世界大战的战场一般,不断有士兵在枪炮齐鸣的阵地上来回走动,运送弹药或传递命令。迫击炮和直射火炮都在高强度开火,那些装甲车更是直接打开了车门,方便士兵传递弹药。作为一个历史爱好者,尤里乌斯难免会对军事产生兴趣,但现场情况的复杂程度和过于吵闹的的声音让他无暇欣赏。捂着耳朵四处寻找布兰登的踪迹。

很快,他便找到了,布兰登此刻坐在一辆布满天线的履带装甲车上默默注视着战场,一旁则聚集了其他的一些陆军军官,各自拿着对讲机指挥着作战部队。

“布兰登队长。”尤里乌斯走到布兰登的身旁,由于现场实在太过嘈杂,他只能大声的吼出对方名字的同时用手拍了拍装甲车的车身希望引起对方的注意。

“啊,凯撒里昂,你来啦。”布兰登转过身来,和之前几次的见面相比,这次的他面容确实轻松不少。“很幸运,这次情况比我预想中要好得多。只要火力能继续这样下去,这头怪物很快就会倒下了。”

“所以...您能先讲一下...讲一下这是个什么情况吧。”尤里乌斯的话语不断被80毫米反坦克炮的炮声打断,他真的非常厌恶这种突如其来,能震动自己心脏的巨大响声。

“简单的说,一小时前就有人目击到了这头怪物。”不过布兰登看起来则完全免疫了炮声一般,用着刚刚好的音量心平气和的对对方说到。“虽然不知道目的地,但当时我们根据路径估算出了这头怪物会经过这里,并发现一个非常巧合的事情,一只埃律西昂陆军部队师正在当地展开实弹演习,于是我们便请求他们给予支援,并在这片地区上设置埋伏。虽然这头怪物未必一定会往这里走,但我们也有灵能者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帕特洛克罗斯就很好执行了任务,在直升机和装甲车的配合下将这头怪物从偏离路线十公里的方向一步步引到了包围网中。而现在他正在进行休息,同时准备执行一项更为危险的任务,掩护布置炸药。”

“布置炸药?”

“是的,我们打算把上一次的成功战术再实施一次,在半履带装甲车的帮助下,在帕特洛克罗斯和其他灵能者的掩护下将炸药安置在怪物的周围并引爆,这样就能将其消灭了。”

这样做可行吗?在现场,那头怪物被炮击反复命中四肢,全然无法站立,机炮的炮弹也在身上打出一片片缺口。即便没有将这头怪物杀灭的方法,光是用火炮也足以将这头怪物控制在这里了——当然,前提是弹药补给供应的上的话。

“一开始我担心情况可能非常麻烦,所以联系了你,但从现在来看反倒不需要了。”布兰登望着远方的战场说到。“不过如果不着急的话,不如就在这看看吧,哪怕是为了之后潜在的战斗学习也是好事。”

“‘潜在的战斗’...布兰登先生,您是觉得这些怪物还会有同类吗?”

“谁知道呢。但既然这两头怪物在之前的阿努比斯后又出现了,就不能排除还有其他的可能,还是做好万全的准备比较好。”

此时,在杂乱炮鸣间隙中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在铺满了被收割的玉米秆的田野上,数量半履带装甲车携带着身着防弹盔甲的工兵和一箱箱炸药从两侧向怪物驶去。而阵地上的火炮也逐渐停止了倾泻火力避免误伤友军,不过那头怪物此刻也被重炮轰的近乎失去半边身体了,而帕特洛克罗斯也从车上急忙赶到了怪物面前,在他的掩护下,那些工兵可以较为从容的布置炸药。如此一来,唯一的变数似乎就至少超过30箱爆破箱,总共超过三吨的高能炸药能不能消灭这头怪物了。

不过在尤里乌斯打算蹲在地上好好欣赏这场表演时,却注意到了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个人影一闪而过...虽然带给人很是奇怪的感觉,但尤里乌斯也没有目睹到对方是谁,应该只是个一般的爆破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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