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喀琉斯之鹰

瓦里庇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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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jA.C.1937.9.22 胜者黎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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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漆黑的太空和背景中微微的亮点如海洋便构成了战舰对战的背景,一艘外表像是鲸鱼的巨大舰船悬浮于面前,船头上九座看起来像是战舰炮塔一样的物品向前方发射着一道道笔直的光线,同时又生成着面积惊人的护盾来抵挡从那一侧向其射来的各种激光弹道,在此期间有无数如同飞机一般的东西飞过舰船身旁,似乎如同护卫战列舰的驱逐舰一般保护着那艘庞大的军舰。

尤里乌斯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又处于那个奇怪的梦中了。

远方,一艘战舰发生了无声的爆炸,火焰迅速将战舰的外表吞噬,但又很快熄灭——毕竟并没有足够的空气支撑燃烧。不久后,已经断成几节的战舰逐渐向下扭曲,在以他的视角来说缓慢的速度向下坠落的过程中,原本已经失去生机的残骸外似乎组成了一道新的橙黄色护盾,不过事实上,这只是坠入大气层时,舰体表面发生电子跃迁所产生的光迹罢了。而舰艇下落的方向,便是他所熟知的地球,绿色的大陆架显然是埃律西昂大陆的轮廓。

等一下,电子跃迁是什么意思?

尤里乌斯转过身来——或者说,是尤里乌斯的“视角”转过身来,走向身后的一片淡蓝色半透明的墙。然而很快他就意识到,那并不是一面墙,而是一片没有屏障,却被平直的立于门外,阻隔没有淹入那个房间的水,“自己”如同没有看见一般的钻入了水中,他下意识的想要憋气,因为自己本人根本不会游泳。

但这只是一场梦,他的“身体”在水中熟练的游动了起来,而且速度快的惊人——虽然只能估算,但从“自己”经过一道道走廊和拐角时的距离和用时来看,速度大概在每小时四十到五十公里左右,这个速度绝对远远超过了人类了,而且“自己”似乎全称没有浮上水面呼吸一口气——或者说,好像这个通道内似乎完全就被水淹没,完全就没有水面。

“不必太过奇怪,我们和你们终究是貌似而内不同的生物,在我们看来,人类需要接触空气才能呼吸才是件奇怪的事情。”又一次的,“自己”似乎自言自语的与自己说起话来。“至于你为何又一次回到这个梦境,原因也很简单。你成功吸纳了珀琉斯特机器人并运行了它,你体内少许灵魂中那些残存的回忆被激活了,所以才让你重新看看这一段记忆。”

“那你为何不直接把过去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们,而是在这打谜语呢?”虽然四周看不到人,但明显能听到另一个人在和“自己”对话,而且这个声音也让他感到一丝熟悉。像是...现在自己思考的声音。

“原因很简单,我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由于你是斯提克斯技术失误诞下的产物,所以你并没能继承到太多回忆,而我也不过是你的一部分,潜意识中对于过去的残片而已。我确实知道更多的事情,但也有限,而且在这点上和你们是一样的。”“自己”用平静的语气阐述着。“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你之所以能激活这些记忆的原因很简单,这是一段硬刻在你灵魂深处,就算不经过斯提克斯技术,你也绝不会忘掉的回忆。”

在说话间,“自己”似乎在又向一扇已经打开的门,“自己”的双腿在水中一蹬,身体便就从水中向前射出出,然后落到了地上。奇怪的是虽然刚刚一直在游泳,自己也能感受到水凉爽灵性的触感,但“自己”身上并没有感受到湿透的地方,面前的地面上也没有一滴落下的水珠。而当身体站立起来后,在“自己”面前的则是一个巨大的房间,在一片巨大的屏幕前,无数人坐在放置于不同高度楼层的封闭水仓中,默默无闻的望着各自的小屏幕,而他们的后脑勺上,则插着一条链接接入地面的线缆。

“这是一种指挥装置,可以让星舰上大部分火炮,护盾和维修小组以最高效率工作。”“自己”的嘴又一开始自言自语起了自己不理解的东西。“一直以来,我们都坚信凭借着超高的科技和生理素质,我们可以将‘文明’的火种撒遍一个又一个星系,一个又一个宜居星球,包括眼前不远处的那颗绿色世界。只可惜,在我们有能力做到以前,科技让我们自食其果。”

“文明的火种”?对于“自己”说出的话,尤里乌斯完全不能理解,不过“自己”似乎并没有在意的望向不远处,那里站着一个女人。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向他走了过来。

依旧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庞,但尤里乌斯内心却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虽然腿完全不听使唤,但他这次没有了之前大脑和身体不同步的那种违和感。这次他和自己的身体一起迈开双脚向前走去,一股越发强烈的情绪驱使他希望能看清眼前那个人的面庞,她究竟是谁?

然后,尤里乌斯睁开了眼睛。

第一反应就是疲惫,疲惫到几乎无法看清在他眼前,挂在不远处墙上的时钟。在用力紧盯了一会前方后,模糊而重复的视觉才逐渐重叠起来,短的指针指向数字四。考虑到窗外阳光明媚,现在大概率不会是凌晨四点。

第二个问题,现在自己在什么地方,那面墙显然不是自己家的,他也没有摆放挂钟的习惯。不过这个答案非常简单,只需要稍微看周围的装饰和布景就知道,这里大概是一家医院的病房内,自己的左手上还接着吊瓶。

最后一个问题,自己为啥会在这地方。尤里乌斯闭上了略感痛楚的双眼回想了一下,但此刻他脑内思绪非常混乱,方才的梦和一些零散的思绪冲击着大脑,难以分辨那些是真实,那些是幻境。

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之前应该在和一头阿努比斯一样的怪物战斗...对,就是这个。之后呢?他拿着从怪物手中抢夺来的弯刀,对着面前的神兽挥舞了一刀,而当时那头怪物似乎...没有闪避,就站在原地的被他劈开。按理来说它还有视觉,应该还能躲避才对。不过转念一想这并不重要,但在击杀怪物之后他的记忆就非常模糊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在他尽力回想时,一股头痛感影响了他,伴随着自己的心跳,头部两侧传来了一阵一阵的痛楚,这应该是睡眠不足的感觉。不过这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些回忆,当时自己似乎面临着比这还要刺骨的痛楚,让他连运动都做不到...之后就真想不起来了。

尤里乌斯在床上稍微打了个哈欠,由于自己的左手还被针头穿刺着,所以并不敢真的伸出手伸懒腰。但无论如何,现在自己感觉极其疲惫,此前人生中进行的所有运动,任何一次的疲惫都比不上这一次,现在他恨不得当场躺在床上继续呼呼大睡下去。

但窗户那射入的刺眼阳光让他不得不放弃这种想法,这家医院似乎忘记了对病人来说额外的睡眠是恢复身体也是有好处的。而当他打完哈欠放下手臂时,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完全没有伸出来,而是被一股温暖的感觉按压着。

一股让人感到安心的暖流在他的手腕上,与此同时一股奇怪的感觉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刚刚自己似乎做了个梦。虽然此刻他基本已经忘了个精光,但他还是能感觉到是一场让人感到舒适和怀念的梦。他不由得在床上稍稍支棱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将自己已经压得发麻的手抽了出来,同时也看了自己身旁的是什么。

而几乎没有其他可能的,刚刚压在自己手臂上的是莉贝希奥,她之前应该是双手垫在头下,趴在床上睡了一觉...估计是陪在自己身边而感到疲倦吧,尤里乌斯不禁想到,不过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已经躺在病床上睡多久了,以至于莉贝也同样睡着了?

不过这个问题并不难解答,因尤里乌斯的动静,莉贝已经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她倒是轻松了伸了个懒腰后才睁开眼睛:“啊...尤里乌斯,你可算醒过来了。”

“这句话由一个不是刚睡醒的人来说或许比较好。而且我现在很难被定义为是‘醒’着,虽然已经过了四个多小时,但我现在依旧很困...”说完,尤里乌斯又打了个哈欠,并稍微伸了伸已经发麻的右手。感觉现在的自己如同绕着整个沃克吕兹跑了一大圈后,又没有进食任何东西一样,疲惫,无力,饥饿。

“额...其实你不光光睡了几个小时,今天已经二十二号了。”

“那又怎么...啊?我昏迷了整整一天?”虽然大脑还很混乱,但尤里乌斯还记得“今天”还是二十一号。

“嗯,整整一天了,不过之前医生说你的心电图和血压都很稳定,也没有什么外伤,应该没什么问题,可能只是惊吓过度。虽然我当时还蛮担心的,但既然你现在醒了,那就确实没问题吧。”莉贝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纸杯,用水壶往里面添加着温水。“毕竟灵能探测和X光对你好像没什么用,所以你的身体怎么样只能由自己来确认了。”

联想到之前做检查时的情况,莉贝说的也确实在理,尤里乌斯随即活动了一下四肢,检查了下身体的方方面面,而结果是别说伤口了,淤青都没一个。在经历了昨天那样一场战斗后,自己的身体却依然是完好无损。

“没什么大问题吗,那就好了。”莉贝将手中的水递给尤里乌斯。“昨天晚上你一直没能醒来的时候我还蛮担心的,虽然也觉得你应该会没事但...”

尤里乌斯接过那杯温水。“我没事的,放心好了。我姐姐那呢?她没有因为我而担忧吧。”

“...等你亲口和她说吧,我没有敢告诉她这件事。”莉贝希奥坐下后迟疑了一会,才回答上这个问题。“虽然这样不太好,但我觉得还是不要把她卷进来更好一些。”

“只是虽然我们都这么想,但我姐姐估计已经被卷进来了吧...比起说这些,我现在已经饿的快再昏上一整天了,还是先下去吃个饭怎么样?”

“没事,你先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吧,我去买点东西给你吃,顺带再叫个医生来帮你检查一下。”

还未等尤里乌斯回话,莉贝就站了起来走出了门外。

虽然对于吃什么,尤里乌斯完全不担心莉贝会买错,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他宁可饿肚子,也希望能和莉贝希奥多待上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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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希望和莉贝希奥独处一会,这些人都是哪来的。

随着莉贝希奥领着一大袋外卖盒进屋时,尤里乌斯还感到一阵欣喜,但很快他情绪就低落的下来,因为莉贝希奥的身后跟了几个人。特遣队的帕特洛克罗斯和布兰登,以及坐在轮椅上,被帕特洛克罗斯推着的医生吉鲁米娜。

“我们刚刚还在商量着你的情况,没想到你就已经醒来了。”坐在轮椅上的吉鲁米娜被帕特洛克罗斯逐渐退到了病床前,拿起一根放在床边盒子中的棉签来帮对方取下针头。“据说你被送过来的时候一直昏迷不醒,又不能替你做检查和急救,要是你今天也不醒我可能就要给你直接进行药物治疗了。”

“我可不想和世界大战的老兵一样变成药物成瘾者。”尤里乌斯从莉贝手上接过一个饭盒,里面果然装着他最喜欢吃的中式面粉。“而且医生来就算了,布兰登先生,你们来又是做什么呢?”

“当然是看看你,顺带告诉一些你肯定有兴趣知道的东西。”布兰登从文件包中拿出一张圆型的盒子。“今天早上新闻的胶片拷贝,我专门去电视台搞过来的,想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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