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进入房间的一茬,众人就被面前的物件所惊艳到了。房间的整体布局和之前的房间基本一样,由冰冷阴暗的地砖、吊在天花板上的吊灯和朴实无关的木质桌椅组成,但在他们面前的墙面上却屹立着一个7米高,6米宽的墙面上却有着无数转动中的数盘,这堵“金属墙”还不断发出机械十足的金属碰撞声,赫鲁姆特面前的显示屏上,绿色的射线管拼凑着一些数字,同时下方的打印机也在源源不断的输出着记载着数据的纸张。
“这就是...差分机吗?”尤里乌斯身旁的莉贝说到。“我在佛罗伦萨的博物馆里见过过去的模型,但这亲眼见到这个...”
“严格意义上这个已经和当年那个齿轮计算机相差甚远了吧。”
“但内核依旧没有改变,虽然那些机械齿轮以被电磁器械取代,蒸汽动力以被替换更稳定的电力动力,但依靠简单的数字加减原理,他就能超越人类智慧之极限,帮助人类计算出需要计算的一切。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看似简单的计算,我们今天的世界才会诞生不是吗?”
如同自言自语般回复尤里乌斯的话后,赫鲁姆特拿起地上打印出来的数据,如另外三人不存在般一般往回走一边用笔在上面写着什么。好一会后,他才将那些本子放在一张桌子上后回过头来:“很抱歉,我刚刚在记下一些很重要的数据,以免等会忘记了,炮弹装药量这种东西可是不能马虎的...”
“就是你在设计的那些灵能武器吗?”帕特洛克罗斯联想到外面的那些图纸。“这种武器是被禁止的,是谁要你设计的?”
“第一,这是来自政府的订单,其他的我不方便透露;第二,这种武器只是在战场上被禁止了,你可不能保证在别的场合用不到,尤其是对付不需要遵循国际法的匪徒和别的东西;还有就是...就算真的被禁止了,难道就不能研究了吗?化学武器同样也是被禁止,并不碍着我们测试新的毒药不是吗?”赫鲁姆特冷笑的回复到。“不过这一切都和你们今天的目标无关,接下来请跟我来吧。”
说实话,这位普洛克斯博士给人的感觉可谓十分奇怪,不过来都来了,尤里乌斯只能跟着他一同走向实验室内的另一扇门。
在用钥匙打开房门在打开灯后,赫鲁姆特领着三人进入的意外是一件非常空旷的房间,近百平方米的室内除了一个放在铁桌上的透明金字塔外什么都没有。
“虽然被要求严格保密,但既然我又被要求和你们分享情报,那显然保密的对象不包括你们。而你们面前的,就是目前我们从那座‘墓穴’中唯一收回的可以作为突破口的东西。”赫鲁姆特似乎叹了口气后转过身来对三人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得确认一点,我可以认为三位都已经去过那里并看过那个被称为‘石棺’的东西了吧。”
“我想这些涉及机密,所以他肯定不能给予肯定答复。”还没等帕特洛克罗斯开口,尤里乌斯就打趣的说道。不过帕特洛克罗斯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这种程度的“泄密”显然在允许之内。
“那就好,你们对那个石棺有什么印象吗?”
帕特洛克罗斯摇了摇头:“没有,当时事态太过紧急,我只看到了那个黑色的东西。具体资料都是事后了解到的。”
“我当时距离太远了,虽然看到了但...看不出什么,就感觉是一个黑色的超大号雪茄一般的东西。”莉贝说完后思考了一会又补充了一句。“要说有什么奇怪的话,就是当时我的灵能也没能察觉到它的存在。”
两人说完后,接下来就是曾经近距离接触过那块物体的尤里乌斯了。尤里乌斯将手插入裤袋似乎回忆了一会后,开始讲述他所见到的“石棺”的样貌。“我在当时曾经近距离观察过那个东西一段时间,给人的感觉就是...很不自然。无论是色泽还是外表都给人种很奇怪的感觉...”
由于还是不太想也不太敢将自己当日手臂被石棺吞噬的事情说出,尤里乌斯就说了一些非常基础,非常表面的东西,比如那座石棺似乎不会反射阳光,虽然是固体但表面看起来像是在流动的水流之类的。
“嗯...好吧,和我们得到的信息差不多。”表情有些遗憾的赫鲁姆特叹了口气,然后伸出手摸了摸那块透明的金字塔形物品。“嘛,不过也没能指望你们能提供别的线索,现在就来看看这个吧。”
三个外来人都对眼前的奇怪物品感到好奇,从外表来看,这就是个半米高的透明棱锥体,里面嵌入了一个黑色的圆球,看起来像是什么现代工艺品。
“这个...不会是从墓穴里面发现的吧?罗马人那个时候应该没法制作出纯度这么高的玻璃才对。”
“第一,这个是在墓穴的那个深坑内部发现的,里面有个小密室,规律整齐的放置了这些东西;第二,这东西并不是玻璃制成的。”
赫鲁姆特稍稍用了点力,棱锥体的表面立刻随着力道稍稍凹陷了下去,但随着他的手松开后,棱锥体又迅速恢复了原状。
“这个物体的性质有点类似于海绵,富有弹性和极强的韧性,我们推测是用来保护里面的物质。”赫鲁姆特继续说道:“至于里面的物质,虽然无法取出,但仅从视觉特征来看,我们推测和石棺是同一物质,因为两者展现了不少高度相似的视觉特征,诸如表面呈现出流动性,高度吸收阳光以至于呈现暗黑色,但最重要也是最奇怪的一点。我们使用电磁显微镜放大到1万倍,物体的表面也是光滑的一片,没有任何凹陷,甚至没有任何间隙和物质结构,看上去就是一片死寂的黑色。虽然有距离和光源反射力弱之类的原因,但...这精细度也已经超出我们已知的任何建造工艺,和任何天然材料了。”
“有这么夸张吗?听着像是什么超自然现象了?”尤里乌斯不禁说到。
“确实,让我这么一个科学家说出这种话有种要出书骗钱的感觉,但实际就是如此。”赫鲁姆特露出大大的苦笑。“至于外面这层保护层,初步的检测判断应该是铁,但奇怪的是无论是什么化学溶剂都难以对其进行腐蚀,或者说...在外面倒入硫酸时,液体直接从表面流了下去,有着极强的疏水性。”
“也就是说,像玻璃那样?”此发出这样的疑问后,莉贝希奥不由感觉现在如同在上课一般。
“大概可以这么理解。”
“那别的手段直接破坏掉也不行吗?”
赫鲁姆特摇了摇头否定了帕特洛克罗斯的想法:“我们早就试过了,毕竟这里名义上可是个靶场啊,无论是利器还是枪械,甚至连反坦克炮都用上了,结果都不是很理想。”
“反坦克炮都不行?”
“确切的说是如果直接炮击,这东西的保护壳似乎会利用弹性使其不会触发炮弹引信;之后我们试过直接近距离引爆大当量炸药,但它也只是被震飞后跌落地面而已,外刻和内部的球体都没有任何痕迹;最后我们试了一个险招,在固定后再其面前引爆一发150毫米破甲弹,结果金属射流居然折射了。”
“听起来很适合绑在坦克前面当防护。”
尤里乌斯说完后,面前的矮个子科学家带着嘲弄的语气叹了一口气后说到:“如果我们能了解其工艺的话,那战争估计都会因此革新。只是现在的我们就如同看着差分机的猴子一样,别说理解其原理了,连这东西是啥都一概不知,只能用已知的词汇来拙劣的形容它。”
“所以...我们现在对此还是毫无头绪咯。”尤里乌斯小声说道。
“算是吧,你们来此也大概率是毫无收获的,就当是见识见识这个奇观了。”赫鲁姆特露出了一丝带有苦恼的笑意。“如果你们还想多看会的话也行,想问什么也尽管问,不过我未必答得上来,另外虽然其实不应该逐客,但...我等会还有不少数据要分析,所以请你们尽量快点完成观赏可以吗。”
“说起来我确实有点问题要询问一下,就是关于那个叫马尔库斯的人...”
还没等帕特洛克罗斯说完,赫鲁姆特摇着手就回复到:“我们没有发现他的尸体,这个我想一个月前就告知过你们了。”
“我知道,但我还是得收集到一些细节才行...”
就在帕特洛克罗斯拿着笔记本对赫鲁姆特进行询问的时候,尤里乌斯则绕着那个棱锥体打转,虽然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显然尤里乌斯对此还是感兴趣的。
“你先别转圈了。”莉贝从身后拉住了他,“怎么样,你能看出什么特别吗?”
“...当然看不出来。连那些专业的科学家都搞不懂的东西,我一个门外汉又能知道什么了。”尤里乌斯耸了耸肩。
“那...现在你打算干什么?在这待一会还是回去?”
“嗯...等会吧,让我试一个东西。”尤里乌斯想起一件事,就是当初自己碰到石棺时,上面似乎显现出过自己的手印,而这件事他从未听其他人说过...难道,这个功能只对自己生效?
他将自己的手试着放置在了棱锥体上。不过他此刻脑海里更多还是希望不要有什么特殊的反应,那天的那个手印只是自己大脑混乱看错了,毕竟如果真显现出什么特殊的东西然后被后面交谈着的两人发现了,那只会更麻烦而已。
只是不知为何,本该小心谨慎的他还在思考的时候,手就已经放了上去。
而后,不幸的是,和之前一样。当他的手按在质感如海绵一般的保护壳上时。在黑色圆球的表面出现了一些蓝色的斑纹将他的手印显现了出来。不敢迟疑,为了避免被发现尤里乌斯立刻试图将手收回来。
只是此刻他却感觉,手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样,无法从棱锥体上拔下来。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他立刻慌乱的大喊着试图将手“拔”出来,只是和之前手意外的插入石棺中一样。而同时,黑球上的蓝色手印也逐渐在其表面延展开来。
“啊?”帕特洛克罗斯和赫鲁姆特也立刻被这动静吸引的望向尤里乌斯。“凯撒里昂,这...这是什么情况。”
“先别问这么多,快帮我摆脱他啊!”
只是并没有什么用,三人加上尤里乌斯自己的力量已经足够拖着这个棱锥体四处移动,但在赫鲁姆特前往按住棱锥体试图两边一起用力将其拔开时,却发现无论多大的力气也做不到,他的手仿佛和棱锥体融为一体一般,生拉硬拽也依旧严丝合缝。
“等一下等一下,在这么下去我的手要断啦!断啦!”就连刚刚还说着希望他人帮忙的尤里乌斯也难忍痛苦的吼叫起来。
“那该怎么办?赫鲁姆特先生,棱锥体内有发生什么变化吗?”一边试图将拉动尤里乌斯,莉贝一边询问着那块已经完全闪耀着蓝光的球体物件。
赫鲁姆特望了一眼被自己拉着的棱锥体:“变化..等等,都停手!那个圆球有变化。”
在那三个人还在使蛮力的时候,此时位于棱锥体内的球体已经开始变形。如同被尤里乌斯的手掌“吸引”一般,其一面开始向他的手掌移动过去,而理论上棱锥体的实心部分却没有丝毫阻拦,如同水一样任由其通过。很快,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圆球就与尤里乌斯的手掌接触,并被其“吸纳”如了体内。
由于视角问题,尤里乌斯其实看不到这一切,但他却能清楚的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暖流从自己的手臂涌向身体。而自己手臂上的血管也开始散发着蓝色的光芒,犹如在使用灵能一般,只不过这次是顺着血管又外流入尤里乌斯的体内。
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圆球加快了自己传输的速度,以极快的速度涌入尤里乌斯的体内。而在圆球整体全部涌入尤里乌斯体内的一刻,那股将吸附着手臂吸附于棱锥体之上的力量突然接触,三人也因此失去重心的向后倒去。
“啊...尤里乌斯,你现在这么样了?”当莉贝慌忙的从地上爬起望向尤里乌斯时,却发现他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自己的右手臂。此刻他身上的血管的蓝光也开始逐渐消退,不一会后,尤里乌斯看起来就和什么事都没发什么一样了。
但...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