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感觉自己好像莫名被嘲讽了一番,但尤里乌斯也没太在意,将手里的两张牌拿起后,里面是一张10和Q,是非常大的牌。将10翻面放在桌子上后,尤里乌斯观察着那位荷官的反应,只见她的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然后继续展露出职业笑容的大小顺序发牌。
周围的几位拿起牌后都露出了或喜或忧的表情,只有尤里乌斯安静的等发完牌后才将全部8张牌拿起,这八张牌“幸运”的非常漂亮,包括从Q到7的一套同色顺和另一对10,牌型非常漂亮,只不过尤里乌斯的心中没有太大的波动,或者说是完全符合他的预期,一方面和许多骗局一样,你会从中赢下几局,当你认为你的运气足够好的时候,就是收割的时候了;另一方面能这么做本身就需要能拥有主动控制牌型的能力,而至少看起来扑克和桌子都没啥大问题,只能认为这个荷官是个出千的好手。
这也是尤里乌斯刚刚一直在细心观察的原因,因为他能注意到对方发牌的时候手的动作经常变化,他曾经听说过一些出千方法可以在发牌时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发出非牌顶的牌,或许是她在尝试保留牌顶按顺序列好的牌的缘故。而如果当时自己按正常做法展示Q的话,自己就会成为场上最大的人而不是现在这样顺位第三,而她不仅提前将这些牌的顺序都准备好了,还能根据实际情况变换出牌的顺序...到了加注环节,尤里乌斯将自己的挎包提了起来,将一叠钱扔到了桌子上。周围的人都发出了感叹声,有些是惊讶,有些是觉得不出所料。
“这么多钱,看来是个富家公啊。”
“可是富家公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他们不应该去那种正规点的场所吗?”
“你傻啊,他这个年纪怎么可能进的了正规的赌场。”
“这种年轻小子竟然没带妞来玩,你看那边那个...”
“没准别人就是来撩妹的呢?比如这位荷官就很...”
尤里乌斯强行忽视着那些无聊的七嘴八舌,场上经过了两会和的加注,或许是因为手气不佳,那些人放弃了继续换牌选择了开牌,由于没有人选择和自己换牌自己也没没有换牌,凭借着发牌员赠予到好手牌,他轻松赢下了一局。
虽然清楚和自己的运气没任何关系,但当真胜利时尤里乌斯面上还是不禁露出的喜悦之情,赢得赌注确实是会让人感到快感的天性。但他并没有沉浸在喜悦之中,在说了几句客套的祝贺词后,趁着周围的工作人员收发着钱财之时,面前的发牌员迅速的将牌收起,然后用令人置信的速度和手法灵活的洗牌。看起来时而她将牌分成两份握在一只手上手中并如魔法一般让它们像瀑布一般“落”到了另一只手上,时而又让牌向扇子一样在手中来回切换着,看的那些围观者目不暇接。
但也只是看起来很有观赏性罢了,尤里乌斯能察觉到这些动作充斥着很多“将牌分为两叠然后只洗一部分”之类的动作,有时她手上的牌还会莫名“变薄”,可能有牌被她藏在什么地方等洗完再放回去了,她快速的动作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在之前收牌的时候,对方也有着很奇怪的手法,她并不是按顺序快速的将所有牌都收入囊中,而是每隔一点收几张,还能看出她每次收完四五张牌后都会稍稍犹豫一下,估计是在通过某些手法来收集想要的牌吧。这些动作速度飞快,对一般人来说根本没法注意到,但长期的灵能训练尤里乌斯就算没用灵能也能拥有惊人的眼里和反应能力,加上因为自己笃定对方在出千,所以他额外细心的观察着对方的手势,还是稍微能看出一些猫腻来。
可遗憾的是,因为大致能猜到这里面会有黑帮份子出千,他设想的剧本是“靠自己的能力帅气的发现对方出千的把戏然后私下里帅气的告诉对方来引起对方注意进而告诉他们自己希望求见他们的领袖(顺带要回可能输掉的钱)”。可现实却是他只能看出对方有问题,但却看不出哪里有问题,在洗牌的时候他也能听见身后的人议论那位荷官是否在尝试藏牌,因为她“赢得有点多”,但他们更是完全看不出任何猫腻,只能感叹她运气好...确实,竟然发牌员似乎能高效的出千,自己也只能像福尔图娜祈祷一下,希望自己能在下注抽牌阶段抽到更好的牌了。
而他也能感受到荷官的眼神似乎在注视他,或许自己一直盯着对方玩牌手这个行为被注意到了,这很好,显然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接下来就只能希望她和德怀尔的关系足够好,或者她在帮派里的地位足够高了。
第二局尤里乌斯的手牌很差,是两个3,怕不是对方故意的。不过无所谓,这局赌局没开始就结束了,在发牌过程中几位黑帮份子走到他身旁,将另一个赌客和一个围观者按到了地上,嘴里喊着一些他听不懂的爱尔兰语,接着无视那两个的求饶将他们拖走了。根据旁人的说法来看他们似乎出老千了,话说刚刚确实听到了一些奇怪的踏步声,估计是在偷窥牌并打暗号吧。
墙上用拉丁语和希腊语写着禁止作弊,还特意注明了不要妄想用灵能作弊,这也是尤里乌斯安静的坐在这里没用灵能的原因,一方面是他用灵能其实也没什么用,他本人并不会那些能在赌场上帮助自己的把戏(当然如果他想逃跑的话,自己的身手可以帮大忙),另一方则是用灵能势必会释放出大量的能量,这非常容易被其他灵能者或各种设备察觉,更不要提还会显露出灵能纹路了。伴随着尤里乌斯的思考,牌被收回并重新洗了一遍,这次他又一次能注意到对方手法问题,看来自己的预估是没有错的。
至于荷官有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就不清楚了,因为她接下来的话似乎在针对尤里乌斯:“请各位管好自己的眼睛与耳朵,不要做什么小聪明,刚刚那两位的遭遇大家也看到了,如果还想四肢健全并安心拿着钱离开的话,就请专心参与到赌局中来吧。”
又一次完整发牌,这次是3和K,一张大,一张小,这显然是故意的,看来对方恶作剧一般的给自己来了场游戏。考虑到对方是发牌员,不管自己怎么选或许牌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所以尤里乌斯依旧翻出了小的那张。而后也如自己预料,自己不断收到的都是些不到9的牌,而且还没有6导致连不到一起,还都是不同花色,计算起来的分数只有60多,这可真是太恶意了。
但荷官能操控发牌,却无法操控换牌。而尤里乌斯很清楚,大部分情况下人们都会为了追求高分而将低分牌和牌堆交换,和在6人局中所谓的牌堆也不存在,只是4张放在桌子上的牌罢了,而自己在排名上本身就是最后一位,借助直接拿别人不要的牌,尤里乌斯相信能凑齐一幅低分牌用来保住分数。只是才刚刚进行了一个回合,就有三个人放弃了加注,看来他们的手气依然不好,剩下一位似乎自信满满的下了高注,但只要他一个没用,就算自己也跟上也无法继续,而他手上的这套牌还是不行...这下要输了。
其实输也没啥,他已经引起对方的注意了,找个时间提出自己的要求即可。但尤里乌斯此刻诡异的求生欲却被激起了,而他也知道有方法可以让赌局继续,从挎包中拿出两捆钞票仍在桌子上:“加注”。
这些围观群众可热闹了起来,难道这小子手上有好牌?在场的人都窃窃私语了起来,而在如此多金钱的吸引下,很快又有另一个人说道:“等等...我也加。”这样就凑齐了三个人,这局要继续了。
尤里乌斯继续等待着那些人进行着他们的操作,有个人与他进行了交换,拿走了一张没用的牌给了他一张7,不过这张牌他已经有了,没有意义。而就在他思考着场上哪里有他需要的牌时,对面却传来了一个声音:“中间那位先生,我要和你换牌。”
是那个女荷官,虽然预感到准没好事,但游戏规则之下他没法拒绝,在将自己的牌向前递出后,她从自己的手中抽走了一张牌,被塞给了他一张K。看起来她注意到了自己摸低分牌的行为想借此恶心自己。但没所谓,到了他的回合他便将K和桌子上的空余牌交换,拿到了一张小的多的10。
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得多,这局也没人下注。结束,亮牌,计分。尤里乌斯的计划取得了成功,他的牌是从3到10的顺,虽然算起来只有156分,排名第三的他没有赚也没有亏,只是将递上桌子的钱收回到挎包中,只是这样就也足够他得意的了。
那个强行下注的家伙赚了大头,将最后两名的钱都收入囊中,而这局也让一个人无力出资退出了赌局,然后又一个人坐了下来,然后新的一局开始,如此循环往复。接下来的2局由于荷官的发牌依旧刻意为自己发低牌让自己输牌,这让他陷入了焦急之中,一方面是时间拖得太久,如果自己太长时间没和帕特洛克罗斯联系那边可能会怀疑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另一方面是他本身也不喜欢赌博,而被刻意连续输钱则让他感受到一种无名怒火;还有就是...这些钱都是事前找提贝里乌斯借的,虽然对方说了可以不急着还,但要是输光了也难搞啊。
“不好意思,我需要休息一段时间,请各位稍等片刻。”在说完一句话后,那位荷官站了起来向后方的小门走去,留下一堆赌客和围观群众在那碎碎念,有的人还伸手拿起来牌来试图检查问题,尤里乌斯则坐在原地没有反应,虽然总感觉自己也该引起对方注意了,然后呢?显然荷官的离开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大概率也与自己有关,他决定现在原地坐会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后续进展,居然没有的话就直接去前台鹏鹏运去。
“嘿,少年,你能听到吗”
脑类传来了一声女性说话的声音,而自己身边全是些大老爷们,显然有人在用灵能给自己传话。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回话,但你使用灵能会被那些守卫发现的,所以点头就行...”
大致能猜到对方的身份,尤里乌斯像在自言自语般点了点头。
“好,我就是之前你面前那个荷官,我叫涅弗拉...从赌局里你的拿牌和眼神来看,你看穿我的千术?”
看穿了,但没看穿。伴随着这种想法,尤里乌斯的头先是点头而后又摇头。
“什么意思...算了,看你似乎也不是缺钱的人,那你来这应该不会是来消遣我的吧。”
当然不是,他对此摇头以视回应。
“那...是有事而来?”
尤里乌斯点头。
“那你或许需要和我私下谈谈?”
更加强烈的点头,以至于一旁的人都以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议论着他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行...我了解了,不管你是为什么事而来我想我都有必要接待你,只是...在此之前,我有个要求。不要担心,我不是要为难你,只是想让你陪我玩个游戏,玩点别的赌局。现在站起来向后转,根据我的指示走,我领你到一个地方。”
根据涅弗拉的指引,尤里乌斯走到一个写着“员工休息区”的小门外,守门的警卫原想将其拦下,但在一刹之后又在面露出古怪的神情后留下一句“别到处乱看”就打开了门放他进去了。而一进到门内的走廊,尤里乌斯就闻到一股非常难受的气味。化妆品、大烟和其他不可名状的气息混杂起来,这比一般的胭脂俗粉要恶心的多,再加上那些房间里传来一些或哭或笑和一些不可描述的诡异声音。虽然感觉到身后的门已经关上了,但尤里乌斯还是站在原地没敢动。
“怎么了?被吓到了吗?”
感觉声音明显清晰了不少,这是因为自己离对方的距离更近了,比较灵能本质上是一种能量,而能量在传播中肯定也会产生消耗,基本上越是不导电的环境对能量消耗就越大,而刚刚自己身后那扇门似乎是木门,再考虑到距离...如此来看那位涅弗拉的灵能实力绝对不算差...
“不要担心,那些家伙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发癫,不会出来的,你直接往我这里继续走就行了...还有就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灵能,但就算有也千万不要用,这个休息区里是有专门的打手在房间里待命的,要是察觉到有人在走廊用灵能肯定会不由分说的出来将你痛扁一顿,按着我的说法走就行了。”
她不说尤里乌斯还没没反应过来自己可以用自己的灵能直接探测灵能来源,不过如她所说还是别怎么做了。尤里乌斯一边走在这没什么装饰,只有一件件不带窗户的门列走周围的走廊上,一边思索着刚刚听说的古怪规则。
小时候自己就去过祖父操办的赌场,当然了那会连加减法都不太熟练的他更多只是陪着祖父去视察员工的工作情况的。那些正规赌场就和这里很不一样,往往都装饰的金碧辉煌且干净整洁,赌客们也大多穿着华丽表现的非常优雅,很多都是些达官贵人或富豪少爷,他们去那些地方不是为了赚钱,更多是为了谈生意或搭讪等,甚至为此还会刻意私下和赌场商量演戏,让自己的客户大赚一笔来接机磋商商机。总体来说就是完全的上流场所。
只有一点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这些地方极度禁止灵能。
无论是正规的还是地下的,赌场都配备了超级多的安保人员,而这些人当中就有不少能够进行灵能探测的灵能者。毕竟灵能这种能力对于赌博来说是完完全全的作弊了,无论是直接读取对方想法,还是透视或是利用改变骰子大小等等等等,都是无比直接且难以察觉的出千行为,所以大部分赌场对此都保持着宁可杀错不肯放过的标准,最轻也会被请出赌场,重的嘛...这条走廊有一个拐角,里面是向上的楼梯,只是楼梯下面的部位却是还留着血迹的墙壁,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在这里被“教育”了,这或许也是这个“刑场”不被运行使用灵能的原因。
沿着楼梯走到四楼,在被一批可能是保安的人用奇怪的视线目送到一个没啥标识的门前,尤里乌斯敲了敲门。
或者说,打算敲门,就在他的手够到那扇铁门前,门就自己打开了。涅弗拉从门缝里向外望到:“啊,是...还没问你怎么称呼呢,不管了,你就先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