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威尼西亚的一栋破败建筑里,本来前来抓捕尤里乌斯却被抓获的弗雷迪丝如今真试图与众人谈判换取更好的优待条件,虽然压根不想对面前的雇佣兵给予什么信任,但帕特洛克罗斯还是决定稍微听取一下。“比如?”
“我想想...比如马尔库斯为了这次寻宝活动几乎花光了家底,毕竟光是雇我就花了一大笔钱了,还有其他雇佣兵啊,各种仪器啊什么的,虽然这家伙本身应该还蛮有钱的,但他给我的支票我去银行验证时被告知这是靠抵押拿到的,而且还是拿住宅做抵押的,这表明他估计已经没多少钱了。虽然好像没什么用,但或许可以让你们推断出一些东西?”
“那...你们这些雇佣兵不是还要事后收一笔钱的吗,不怕他给不起?”
弗雷迪丝点了点头:“这点我问过他了,他的回答是只要发现了西格贝尔的宝藏自己就有了无尽的财富,光是里面的金银财宝都足够我们分赃的,绝对够的。”
“看来他完全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啊。”尤里乌斯说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话说...你为什么这么多钱...就算我记得非洲殖民政府那里雇佣兵一般也是一天几百索利都斯吧,你这个价格是不是太夸张了。”
面前的女人露出一副生气的表情:“那些雇佣兵是去和土著打交道的,他们只需要开枪就行,质量不必和他们对抗的非洲小兵强啥,和我们这种可不一样。要举例的话...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一个国家叫圣文森特。”
圣文森特,全称圣文森特和格林纳丁斯联邦,是一个位于基克拉迪亚群岛的一个小国,这个国家曾经是英国的殖民地,世界大战后英国战败,这片领土就被划归到埃律西昂基克拉迪亚总督区下成为一个“自治邦”。尤里乌斯对现代政治只有基础兴趣,但这个地名相对来说还是很有记忆力的:“圣文森特...我记得三年前那里发生过政变...”
“没错,那次是我带队啊。”
“啊?”除了对这些完全听不懂的玛格丽特外(莉贝也不怎么关系但听尤里乌斯说得多了多少也能听懂),剩下的人都吃了一惊。
“等等,虽然我知道那是雇佣兵干的,但...你当时多大啊...”虽然问女生年龄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好奇心还是战胜的尤里乌斯的理智。
“怎么了?不敢相信一个18岁的少女搞暗杀吗,不过这也正常,就是因为大家不相信,我才有机会这么轻易的得手。反正我的任务就是杀了那个叫帕特里克的家伙就完事了。除了他之外政变没有无辜者死亡,我还赚到了钱,多好的一次行动。”
“没有无辜者死亡?伊曼纽尔·巴斯克斯短短三个月统治时期光是直接消失的异见人士就有400人。”帕特洛克罗斯略带愤怒的反驳到。
听到这句话的弗雷迪丝笑的更开心了,她放下手中的碗。对着帕特洛克罗斯比了个手势:“那可和我没关系,毕竟雇佣我的人也不是他,倒不如说从结果来看,这好像就是你们罗马人想看到的不是吗?”
她这一句话把帕特洛克罗斯说沉默了,不过比起被辩倒,帕特洛克罗斯沉默的原因更多是因为她说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啊。我还以为你们都很清楚呢。”
“倒不是不清楚,这种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伊曼纽尔上台的那天罗马人的舰队就准备就绪了,我们惊讶的只是能听到当事人把这件事说出来而已。”尤里乌斯喝着自己手中的汤说道。
圣文森特发生了什么呢,由于这座岛文化上完全不同加之再占领带来的抵触情绪,埃律西昂给予了这个国家很大的自治权,简单来说除了外交权和军事权之外,圣文森特基本就是独立的,这也是埃律西昂对那些占领的殖民地的一贯做法,用极大的自治权和各种好处拉拢当地人,毕竟民族主义时代已经到来,除非给的够多否则大部分人是不愿卑躬屈膝的。
但某些人,给的再多他们也不会屈服,比如当时的圣文森特总理帕特里克,当选后极力推动独立运动,不仅收回了罗马人的贸易特权和海关,甚至打算收回外交权并和西班牙人合作,想要独立就是帝国政府不能忍受的了。不过没关系,他很快就被政变推翻并暗杀了,之后军官伊曼纽尔·巴斯克斯成为了当地的独裁者,考虑到这位军人并没有读过书,他统治下的圣文森特可谓乱象横生,经济上除了他外大家都一穷二白,人权上除了他外大家都人人自危,健康上除了他外大家都饥肠辘辘。在三个月的统治后,圣文森特乌烟瘴气,当地人的抵抗也被血腥镇压,罗马人可“不能忍受”在离自己如此近的地盘上发生“罪恶”。在群众的建议下,元老院通过决议宣布“拯救圣文森特人”,罗马军队立刻出动瞬间逮捕了伊曼纽尔,并在数个月的驻军管理秩序救济灾民的行动后组织大选将政权还给了当地人,在重新拟定一系列合作协议后撤军离去。当地人感激涕零,新上台的亲罗马政府对埃律西昂人的“救济”再三歌颂,同时利用帝国给予的救济和留下的军警版子维持住了国家的基本秩序,并进行了一定的福利建设工作,帝国政府毫无损失,罗马人拍手称快,国际社会没什么反应,一个大家都没有受伤的世界就这么达成了。
“那也是埃律西昂的常用做法了,先帮那些‘逆子’扶持一个独裁者,再以义兵的身份铲除独裁者,既能顾及名声又能获得好处,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之中的猫腻。只是我没想到当事人就在眼前而已。”尤里乌斯说道。“还是说回别的事情上,能参与这种事情的你居然会加入到这种儿戏一般的寻宝活动中来吗?”
“当然,只要给的钱足够和不是太离谱的任务我都来者不拒”
“可竟然如此...马尔库斯为啥这么花这么大价钱痴心于这份财宝呢。”莉贝希奥问道。
“皇帝那边的人猜测是他不满于现任皇帝的身份,想要依靠宝藏内的东西来作反...”帕特洛克罗斯回答道,“但我认为这个想法不太现实,就算里面真的有导航罗马人到来的仪器,也不一定就能帮助推翻国家啊。但我是个军人,所以我只能执行任务,至于他可能的做法...我也猜不到。”
“我也这么想过,以我的经验来看他压根不具备搞政变的条件,更何况他到时候还得先把我们的赎金付了。拿来的钱招兵买马,这里可不是亚非拉那种只要杀死领导层就能上台的政权。”
然而你的经验失灵了,我们的皇帝就是靠让先皇“退休”才上台了。尤里乌斯想到,不过同时他也想到另一个问题:“话说...为啥我会值这么多钱。”
“你当然不值钱,我是被雇来保护他,顺带在他的命令下来抓你,价格高一是因为你们中有灵能者,要给有这样潜在敌人的人做保膘的话价格自然会贵很多,但主要还是因为我一开始压根不想接就随手开了个很高价钱打算糊弄过去,结果这家伙还真就答应了,那有钱白不赚吗。”
“额...行吧,从这来看那家伙怕不是有点疯了。”
拿起被她放到地上的碗喝了一口后,弗雷迪丝转过头来继续询问道:“那你们呢,为什么又冒着生命危险来找这东西呢。”
“有人是处于职责所在,有人是想要寻找父亲的线索...至于我嘛,我到也对这个宝物感到兴趣,虽然感觉到最后可能会得不偿失,但我的感觉让我试试,我就会顺从我的感觉去试试。”尤里乌斯拍着自己的胸口,那颗宝石在现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已经被戴在外面了展示着了。
“这样啊...话说你这颗宝石看着也蛮值钱的,要不你把它给我,我倒戈帮你们怎么样。”
“那你就不要指望了,这东西我是不会交给任何人的。不过如果我们真能从这里发现什么宝藏的话,我可以与你平分它。”
说道这个,帕特洛克罗斯提起来他之前在钟塔上看到的城市的全貌:这座荒废的城市范围并不算大,而周围也均是一大片的丛林,处了远处巨大的引水渠之外见不到什么人造物,这里的旧居民就完全靠着种地和砍伐森林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也由于此原因,城市中大部分建筑都是木质的,只有教堂、城堡和远处的引水渠可能是15世纪留下了的。“如果宝藏或相关的提示真的在这附近,那估计就在这几个建筑内了。”
“从历史来看,大概率不会有人有闲情搞什么埋一个宝藏后设一个找到宝藏的提示然后再设个找到提示的提示的,所以如果真在这,那应该就可以直接找到入口了。”凭借着自己在历史方面的爱好,尤里乌斯说出了他的推测。
“唉,没有吗,那岂不是很容易被发现。”凭借着自己在侦探小说方面的爱好,莉贝希奥说出了他的疑问。
“所以压根就没多少海盗傻到去傻不愣登的埋宝藏啊,大部分所谓的海盗宝藏都是意外沉船,少部分是来不及带走的财物暂时标记日后来取,就算是这样一般也很快就被回来拿走了。海盗又不是大善人,为什么有财宝不享送给后人呢。”
听到这段话后,弗雷迪丝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按这套理论,这边的西格贝尔也没什么理由埋下宝藏啊。”
“当然啊,当时罗马人的远航才刚刚完成,他们什么都缺,西格尔贝要真有这么多财富早就用来干别的事了,要知道不光光是对文兰人可用,黄金对原住民来说也是货币,加之帝国最早的贵族很多都是靠捐赠获得爵位的,为啥要把钱藏起来呢。难道是想让后人发现然后用这笔资金反攻欧洲吗。”
听完尤里乌斯的碎碎念后,弗雷迪丝的头低了下去,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不过因为她坐在非常边缘的位置所以大家并没有注意到她。
“不过还有可能就是压根不在这座小镇,虽然地图上标注的地区在这周围只有这一片聚居区,但也有可能藏在山里也说不定吧。”玛格丽特问道。
“确实有这个可能性,不过我之前想到了一点就是书上说那副画的完工时间大概1482年,而布兰登给我的资料显示在1465年罗马人就开始在这建立定居点了,如果真的在其他地方那我想他应该会给点标注什么的...但也许他不在乎,谁知道么。甚至也许我们来错地方都是很有可能的,但也只能试着找找看了。”尤里乌斯耸了耸肩,“可惜马尔库斯那帮家伙死缠烂打,不然还有大把时间可以慢慢找。”
“说起来,为啥马尔库斯旁的那个斯达乔斯好像一直在针对你,你该不会和他有什么仇吧。”玛格丽特问了个在场其他人都关系的问题,众人将目光望向尤里乌斯。
“我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为啥,但...可能和我父亲有关。”思绪了一会后,尤里乌斯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曾经有次和我说过这个宝石是怎么得来的,他还说过自己曾经和人一起去寻找过里面的秘密,那个人是个斯巴达人,他们曾经是志同道合的好友,但后来我父亲发现他们之间的意见不和,甚至可能会酿成极大的危险,所以我父亲决定背叛了他,他认为自己犯下了错,但这是必须的。”
“斯巴达人...那那个斯达乔斯岂不是...”
“有可能是相关人士吧,甚至可能是他的孩子,谁知道呢...说起来斯达乔斯这个名字听起来向‘ΓιοςτηςΣπάρτης’(斯巴达之子)这个词的变体,可能是为了在埃率西昂不引起反感而改的名字?”
帕特洛克罗斯对这个猜想表示了认可。“斯巴达之子...这确实是奇怪的名字,拉丁人有往名字里加父辈名字的习惯。但拿国家做名字确实少见...”
“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生活在埃率西昂太久而起了这个名字特意强调吧。”尤里乌斯说道,确实没听说有什么人叫FiliusRomae或FilsFrance的,也没有听说过斯巴达有这种癖好:“不管怎么样,我只希望接下来不要在遇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