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略历1937年06月30日|凌晨1点
埃律西昂帝国|神圣埃律西亚大区|新拉维尼翁行省|奥德索斯市赫伯波利斯|康斯坦丁艺术博物馆
康斯坦丁艺术博物馆是一座位于赫拉波利斯的中型私人博物馆,这个由原收藏家名字命名的博物馆面积并不算非常大,但里面却藏品诸多,即使抛去一般展柜中那些真实度存疑的“奇珍异宝”,那些珍品馆中那些古罗马、东罗马、亚洲和文艺复兴的藏品也绝对堪称一流,因此虽然不受进场门票,只收取特定展品的观赏费。但大量国宝级藏品依旧使得其时常观者云集,收获颇丰。博物馆也聘请了众多荷枪实弹的特警对其严加防护,以求万无一失。这项投入是相当值得的,虽然埃律西昂一直以来治安秩序都比较堪忧,但这家博物馆并未发生过什么严重的失窃事故。或者说至少每搞丢过什么“重要”的藏品。
但今天情况有所不同。
一名警卫焦急的给自己的转轮手枪上着子弹,他已经将自己随身携带的20发实弹打光了,这些子弹是从身旁昏迷倒下的同伴身上摸出的。从未听说过,也从未想象过会发生这种事情,他只能盲目的向朱庇特和玛利亚祈祷(同时信仰两者在埃律西昂是少见但存在的),祈祷天神将恶魔驱散。但假设靠祈祷有用的话,那个恶魔估计就会不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那只恶魔虽然有着人形,但走起来来却没有步伐声,而且能以不知名的力量飞快的躲开子弹,而哪怕子弹没法躲开,打在祂身上也奇怪的弹开,和没打中的子弹一起落到地面上。而祂只要移动到他们面前,用手抓住他们的头,一秒之后那些同伴都无力的倒下去了,虽有呼吸但也无法唤醒。可恶,这绝对是恶魔,他的同事一定是被吸干了灵气变成丧尸了?
可是自己又能怎么样呢?自己的同事以全数倒下,无线电中只能传来嘈杂的静电声,不知为什么连警卫室都联系不到...难道仅凭自己,就能打到一只恶魔吗?
其实还是有一个方法。
就在他想到方法时,恶魔也在远处现身了,他一边对着恶魔开枪,一边冲向另一旁的展厅,伸手抓住一幅上个世纪描绘的,描绘拿破仑一世在柏林阅兵的油画,只要把画从墙上直接取下来,连接墙面和画框的警报器就会被拉动地响起报警,通知警察的同时整个博物馆的入口也会被铁门隔绝起来。这样可以挡住一只恶魔吗?难说,毕竟他似乎也不是从大门中走出来的,但无论如何他只能做的只有这个了。
然而,就在他摸到画框时,他的头却被什么东西紧紧握住。虽然没有回头看对方是谁,但他大致猜得到,那个恶魔来了。明明刚刚自己还向后瞄了几眼,确认那家伙并不在身后,祂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在自己有可能丧命的情况下还优先选择执行职责,可敬的家伙,不过你还是先睡吧。”听着恶魔口中说出的话语,虽然语气远比想象中的温和,但警卫竟然全然感受到了极为骇人的感觉?而恶魔的脸呢?看不见,他似乎带着一面金属面具,只能看到面具上狰狞的面容。可恶魔为什么要带面具呢?或许那个并不是恶魔?可是人真的能有这种能力吗?哦对了如果有灵能的话或许确实可能做到,自己上个月还在公园见过灵能者表演来着...
看来短时间内警卫是想不出来了,不过他也就大把时间去思考,毕竟在12小时之内他是不可能爬起来的。
“即时半夜无人参观时也有十多人巡逻,这防御可真森严,就为了这些涂在纸上的东西和几千年前的破烂?富人的游戏真是无聊至极。”说着自己内心的想法,被认为是恶魔的男人向博物馆深处走去,他脑海中确实蛮像用一把火把这些无意义的东西焚烧殆尽,不过自己没有必要打草惊蛇,况且既然这种东西能浪费罗马人的资源,就让这些画挂在这里吧。他要做的,只是回收一副他们需要的作品而已。
走到博物馆深处,进入一个房间,单间的墙上悬挂着一幅不是很大的画。
“《主的洗礼》...果然作为一幅画,还是显得无聊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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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肚子好难受。
坐在还不算太颠簸的马车上,尤里乌斯已经为昨天的切磋后悔了,虽然还不至于到影响上下床的程度,但疼痛感还是实实在在的。甚至害得他食欲大大下降,连面都只吃了两碗。此时的他也只能安静的坐在后座上,祈祷接下来的路途不要有这么多坑坑洼洼了。
唯一解气的是,提贝里乌斯早上也是一直扶着肩膀走路,估计也被自己伤的够呛...虽然这东西要说也没啥好解气的,毕竟对方是个不用上班的富家公子,而自己虽然暂时也不需要上班,但却要顶着伤痛参与一些可能比上班还要麻烦的事情。
“所以昨天你是自作聪明呢?还是失误后死鸭子嘴硬呢?”坐在一旁的莉贝希奥说道。“且不说你为啥一定要和他比试一般,我还以为你可以轻松取胜的呢,结果居然被重伤了。”
“这叫战术,难道你不相信我其实能躲开那种程度的拳击吗?”
“我只是好奇你的嘴和我手上的曲奇饼哪个比较硬而已。”莉贝把手上的曲奇饼在尤里乌斯眼前晃了一下,“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躲开再反击不好吗?”
“因为我觉得他一定也是这么想的,至少换我的话我也会将这一击作为佯攻来换取让对手闪避到更不利的位置或者可能漏出破绽来格挡,所以我选择顶着攻击冲上去,这样一来一是让自己获得更多的主动权,二是趁着他拳力还未到最大发力点前将动力链打断,三则是在他预判失误的机会抢先进攻换取击中的可能....不过其实当时我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只是下意识就去做了。”
“我们部队的教官也教授过挨打时要应着疼痛而上制服敌人的策略,不过得是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像你这样用要害部位换取进攻机会的做法实在是太冒险了。”布兰登驾驶着马车对着身后的两人回复到,虽然在这个年代汽车和蒸汽马车都已经流行了起来,但今天很不巧特遣队中的汽车被调去执行其他任务了,而装甲车显然太引人注目,与之相对,今天还能再公路上普遍看到的旧式马车反而是比较“低调”的存在,便只好以此为代步工具了,当然实际上营地周围还有别的公用车辆可以借到,或许只是布兰登一时起意罢了。
“凯撒里昂先生,如果那个老板如你所说的能打,那那个酒店岂不是很安全?要不我之后也搬到那里去住好了。”坐在前右测的玛格丽特问道。
“我对此不发表什么看法,毕竟那家伙也不会给我发广告费。话说听布兰登说你现在是住在警察局?”
“不是的,是暂住在警队的宿舍,他们分了一个小房间给我,因为昨天的遇袭事件他们让我暂时不要回家里...事实上之前家里之前就出现过在回家的时候发现门锁失效甚至家里被乱翻的情况,而且我还是一个人住的。不过虽然住在宿舍比较安全,但...终究不是很舒服啊。”
“那样的话,我去帮你咨询一下那家伙的意见吧,如果他愿意低价把房间租给你的话,我愿意为他打个广告什么的。”
“如果她搬到那里的话我会安排人到附近巡逻的...不过这些一会再聊吧,我们到了。”
马车停在了一座古罗马万神殿外形的建筑面前,罗马人很喜欢用这种建筑作为博物馆或政府大楼的外观,导致在外人看来,神庙遍地的埃律西昂仿佛是个非常虔诚的国家,然而在这个众神已死的年代,哪怕是真正的万神殿也不再是香火旺盛,更多时候是像公园一样供人放松散步的场所,而这些建筑也不过是存粹的艺术风格而已。
四人一下车,一个穿着制服的胖男人就下来拦住了布兰登:“啊太好了警官,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我是博物馆的馆长,没想到我们刚报警您们就来了。”
布兰登在愣了一下后很快意识到了误会的来源,“啊?哦不是的您误会了,我并不是警察,是隶属于埃皮雷克托军团的,是昨天就像博物馆预约了的。如果您报了警察的话,那他们应该还在来的路上,”
“唉,尤里乌斯。”莉贝有胳膊肘轻轻碰了下尤里乌斯:“布兰登他原来不是警察吗?”
“埃皮雷克托军团本质上是介于警察和军队之间的军警部队,虽然有警察的职能但更多时候执行的是些别的任务,而他所在的特遣队就更不会管一般的案件了。”尤里乌斯小声的回复到。“不过说到底,在绝大部分时候,他们都算是一群能装备武器的警察而已。”
“不过我或许可以帮上一些忙,馆长先生,可以我们可以边走边聊,先带我们去昨天我们预约的画那里吧。”
馆长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小声的说了句“啊对,想起来了”,之后便领着四人一边往馆内走着,一边说道:“名画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情您务必先听听昨晚发生的事情,昨天半夜大约凌晨1点的时候,博物馆的保安都失踪了。据说当时在警卫室的人没有发觉什么异常,监控也没有看到什么问题,但就是悄无声息的全不见了,我们现在还在清点博物馆内的藏品,但目前大部分都还在他们应该在的位置,连放在大厅里的珠宝馆藏都没有失窃,全然不像是发生盗窃的情况啊。”
“那您认为这事可能是什么呢。”布兰登不紧不慢的问道,这种事情他也是闻所未闻。
“一定是这帮家伙玩忽职守,约好了两天前发工资后今天就开溜。真是可恶,只要警方能把他们的住址和电话查出来,我就可以去把那些浑水摸鱼的家伙抓出来了。”
“那些要警方有足够证据怀疑他们才会提交给你的,先生。现在我们只能将其列为集体失踪案件处理。我建议您最好保存好相关证据以方便事后核对。”
而在一旁,三个年轻人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聆听着他们的对话,能有这样“智慧”的老板,博物馆的藏品能活到现在可真是个奇迹。
不过不管他人缘如何,有事相求的玛格丽特还是开口说道,“那个,虽然《主的洗礼》是我父亲借给博物馆的,但从法律上我是画的所有人,所以我想把画接回家中一段时间可以吗?”
“虽然对您如此的决定我们感到很意外,但如果只是归还一段时间的话我们是允许的。”流利的说着工作的套话,那个略显肥胖的馆长继续说道:“这段时间且们原本还打算近期对其进行维护和修复工作,现在只能等您将画再借给博物馆的时候我们了。”
话是这么说,但尤里乌斯还是听得出他口中的不情愿,是因为这会让博物馆失去几天的摇钱树、还是真心的关心这幅画可能会遭到损害,谁知道呢。
走过楼梯,穿过巨大的展厅和密密麻麻的储物橱窗,众人来到一个房间前,这里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员工。
“出什么事了,为什么都聚在这里,我让你们进行盘点,都完成了吗?”
“没...没有,老板,只是...”一名员工慌张的走过来,“我觉得老板你需要自己进来看看。”
馆长一听这发言就面色大变,这绝对是出了大事啊,而要说在博物馆有什么事情算得上大事...他迅速不理四人健步走向那件单间,可恶千万不要是那种事情啊。
而跟在他身后的尤里乌斯在注意到了门上用分别用拉丁语、希腊语、法语和中文写着“18A-4-2展室-流亡时期油画-《主的洗礼》”的门牌时,他也已经猜到大致发生了什么。
进入门后,狭窄的展室里并没有什么名画,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画框立在那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