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叶，你那个辣卤人气挺高的啊！”
现在是晚上十点，高升和他一起蹲在店门口的马路牙子上，一人手上拿着一杯【恢复魔力的泉水】，吹着凉风喝着水，看上去十分惬意。
叶声像灌酒一样豪气干云地灌了半杯凉水进胃里，“其实我的本意并非如此......”
高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骂道：“你跟我装什么成功人士？难不成你还想来一句悔创辣卤？”
叶声是挺后悔的，不过后悔的不是创造了这些乱七八糟地卤动物脑袋，而是在今天没有趁人流量少的时候找机会把这些东西提前兑换给手册。
其实回忆一下这一整天的经历，想要找个几乎没有顾客、不用做菜、周边没人的时候，叶声发现他还真找不出来。
于是他颓败地叹了口气，嘀咕道：“早知道应该把卤菜桶从厨房后门端出去的......不过就是不知道后巷的监控不能拍到店里的后门。”
“老叶，你刚刚说什么？”一阵秋风吹过正好吹散了叶声的嘀咕。
叶声尴尬一笑，说道：“我是说，之前那个金币......不是，那个小偷是从厨房靠近后门的窗子翻进来的，不知道后巷能不能把他的罪证给记录下来。”
高升一听他提起之前那个小偷，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那个小偷......哎，也不知道他图什么，跑来老城区步行街这种地方。”
“幸好你当时听了我的话，顺手把监控安上了，不然就算没钱给他摸去，心里也总有些疙瘩。”
叶声笑了笑：“没装监控的话咱们心里哪来的疙瘩？根本连他进来过都不知道。”
高升一怔，知道自己刚刚是糊涂了，也不由得笑出声来。
“不过要说他图什么啊，我听那个小张警官说他是因为在另一个片区被盯得严，所以才跑过来的。”叶声用脚尖踢了一下路边的滚石，随意地提了一句。
“狗改不了吃屎。”
高升啐了一口，惹得叶声哈哈大笑。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高升又摇了摇头，“这回要不是因为他，咱们饭馆可没这么多好奇心重的过来实地参观。”
一提到这件事叶声就来气，在心里恨不得把小偷赶紧送进监狱里判他个无期徒刑。
不过他在高升面前也不好把这气给表现出来，只好转移话题道：“曝光度什么的不重要，总归还是店里安安稳稳的好，希望之后不要再给我闹什么幺蛾子了。”
高升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
……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早晨。
天灰蒙蒙的，可看上去倒也不像是将要下雨。
胡思诚坐在出租屋的电脑桌前，面对着一片空白的文档发呆。
他那挂着两个极其浓重黑眼圈的双眼，昭示着他的睡眠严重不足。
他眨了眨眼，又给自己灌了口咖啡。
他是一个公众号的独立撰稿人，写的文稿并非是什么高大上的科技数码，或是小清新的美篇美文，而是所有人嘴上唾弃但看到了之后还是会很好奇的那种没营养的热点推文。
具体来说就是，起一些以《震惊！XX竟然XX》、《就在今天！XXX》和《泪目！XXX》之类的东西作为标题，并且以各种无下限断章取义的信息作为吸引读者手段的简介，来赚取阅读量接广告的文章。
昨天，哦不，按现在的时间来算已经是前天了，他所在的城市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招财猫侠大战熟手窃贼。
这个标题是他起的，在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胡思诚就立刻开始撰文，就算他根本没有见到现场，却也从网上直播或是视频里接下来很多七七八八的图片，拼拼凑凑发了篇文章。
文章中使用了大量无稽的信息，竭尽可能地把整个故事往下三路软文方面引导，在警方辟谣贴出后遭到了许多网友的谩骂。
不过这并非是他熬了个通宵的原因。
区区骂声还不至于让他放在心上，这些谩骂虽然难听，但同时也为他提供了不少热度。
这不，广告商爸爸不就又来新单子了吗？
新推文上要贴出新的广告，然而他琢磨了一整晚，愣是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在文档上留下。
要说那些明星八卦什么的倒是不缺，然而这和他推文的一贯风格并不符合。作为靠热度吃饭的人，他自然是对自己写文稿的大方向有自知之明。
关于那些流量明星花边新闻方面，他肯定比不过那些专业的狗仔公众号，自己想在他们的嘴里抢食吃，实在是有些不知好歹。
排除了这个选项后，就只能回到了他擅长的领域——社会爆点。
可就这么短短一天两天的时间，他上哪找这么多又吸睛又离谱，能让他可以自由发挥的爆点出来？
“哎。”胡思诚叹了口气，揉了揉酸疼的眼睛。
他眼皮子底下是摆在键盘前的三台手机，它们高强度开着不同的社交软件，以便随时接收着最新流动的消息。
“那家店的菜品很奇葩？”胡思诚一眼就看见这个根据关键字被自动抓取的，新跳出来的帖子。
撰稿人的嗅觉让他觉得这事不一般，于是他顺藤摸瓜地找过去，发现这是有人在微博上带着之前那个#某不愿透露姓名的招财猫先生#词条发的一条普通微博。
“奇葩？能有多奇葩？”胡思诚摸着开始长出了点点胡茬的下巴，“这事如果能抓住，编点什么老板不为人知的秘辛，或许也能成为一个小爆点。”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动身，去实地考察！”胡思诚很有决断能力，丝毫不顾及自己已经快连续一天没有睡觉了。
作为一个没下限的撰稿人，热点就是生命，没有热点事件就没有广告接，没有广告就赚不到钱。
赚不到钱？
那和现在就猝死有什么区别？
不过就是一个死得快点，一个死得慢点罢了。
横竖都是死，胡思诚认为还不如趁现在这个事件还没有被彻底揭过去，赶紧先再压榨一波剩余价值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