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师傅诶，这烤的是什么呢？”有高升从摆地摊时就常关顾他烧烤摊的老顾客熟稔地走上前去，强势围观站在立式风扇前的高升不断翻动着那些看上去从没见过的烤品。
“哦，一些店里剩下的卤料，我拿来试试炉子的温度够不够。”高升一手拿着夹子翻动那一个个辣卤动物脑袋，一手拿着大蒲扇给自己扇风。
“哟，这还挺香的，烤出来了给我尝两个呗。”熟客吞咽了一下溢到嘴角的口水，笑嘻嘻地说到。
高升也不介意，反正这东西没人吃也是浪费，“行啊，一会给你上两个。”
“这是兔头，这是鸭头，这是鸡头，这是鹅头，我一会随便给你上还是你自己挑？”高升拿着蒲扇的那只手在碳烟飘渺的空气中虚点了两下。
“来两个兔头，多麻多辣，料下得狠点。”
“行，还要什么串你先挑着，我一会烤好了给你送进来。”
熟客走进了店里，不由得赞了一声：“这装修得敞亮了不少啊！这大冷藏柜看上去像模像样的。”
他走上前去，正准备挑烤串的时候，却看见了还没被收拾完的炸串单品。
“好家伙，叶老板，你们这上的新烤品还，还挺新颖的啊？”他本来想说奇葩，但话到嘴边还是拐了个弯，说的委婉了一些。
“哦，这是下午剩下的炸串。”叶声边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地收拾好，边回答道。
“诶诶诶，且慢且慢。”熟客伸手拦下了他的行动，“这些东西这么扔了多浪费啊？不如拿去一起烤了试试呗。”
在他看来，叶声把这些串收拾起来的行为，就意味着这些菜都是不需要的，需要提起归拢等待晚间一起回收。
“老彭，我发现你是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天分在的。”叶声哭笑不得，自己根本没打算就直接扔了啊，用炼成阵废物利用一下这些东西可又是一笔入账呢！
“叶老板，你信我，试试说不定还能有新发现呢？万一真发现了什么很适合用来烤的明星单品那不就挖到宝了吗？”老彭说得一脸真诚，然而眼神中确实掠过了一抹坏笑。
叶声早就看透了他心里的小九九，嘴角微微一抽。
什么挖到宝了，我看是撞到鬼了。
你这样说我可就更不能拿去让高升试验了，如果真有顾客喜欢的话，那我可怎么找理由编借口让他放弃这些串啊？
这些剩下的炸串与其在高升的烤炉上任他宰割，不如在我的炼成阵上发光发热。
看着老彭努力憋笑的表情，叶声脑筋一转，想到了个绝佳的反击主意。
“哎，既然是熟客要求，那我这个做老板的当然会考虑考虑，毕竟我们店的风气一向是自由民主的。”他假装深沉地叹了口气。
老彭有点惊讶，没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口嗨般地纠缠了叶声两句，他还真的应承下来了。
“不过嘛，”叶声把一个塑料盘塞在了老彭手里，“只有这些你可以拿去给老高试试。”
他边说着，边把在剩下的炸串中占大头的皮蛋、活珠子、秋葵香菜串、紫苏卷折耳根等等奇葩菜品各挑了几串放到了老彭手里的塑料盘里。
“这？”老彭目瞪口呆，没想到叶声会来这一手。
“这盘算我请的，不花你的钱。”叶声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热络而体贴地说道。
老彭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然后忘了自己想说啥。
“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到底算是赚了还是亏了，”最后他只能跟盘子里的奇葩菜品大眼瞪小眼，“叶老板，算你狠。”
“都是你提的创意好啊。”叶声满脸微笑地继续把几串有点蔫巴的香蕉收到了盘子里，端着堆成小山的串走回了后厨。
在老彭和叶声聊完后没一会，高升就端着一盘烤的辣卤动物脑袋走了进来。
他从消毒柜里拿了个碟子，从里面挑出了两个特制的辣卤兔头端上了老彭的桌前。
此时已经是晚间下班的高峰期，街道也变得有些熙攘，进入店内的顾客们看着摆在靠近玻璃门边的一张桌上放着的一盘烤辣卤，再看了看已经抱着兔头开始啃起来的老彭，都以为这是新的烤品。
于是收拾完剩菜的叶声，便听见了不少顾客指着那盘烤辣卤指明要点这些“新烤品”。
这可让他犯了难。
菜摆在桌面上，顾客要点，总不可能跟人家说不卖吧？
“其实这些辣卤都是上午剩下来的，味道不怎样，烤出来也不见得好吃。”叶声闭着眼睛说瞎话，希望能劝退一点是一点。
“不会啊，我觉得挺香的，又麻又辣老带劲了。”坐在后面的老彭抬起头舔了舔手指，笑嘻嘻地说道。
叶声话音一噎，转过头狠狠瞪了老彭一眼。
我的话外之音你是一点都听不出啊？非得把我往火坑里推？
我凭实力剩下的菜，要是你全给我卖出去了我不就亏大发了吗？
老彭顶着叶声的视线一脸无辜，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错话引得叶声的瞪眼，嘀咕道：“反正我觉得挺好吃的。”
有了老彭的背刺，顾客们更有底气了，有大胆外向的直接就说道：“我也不要等新烤出来的，就这里面的给我先来两个就成。”
“我也来个，这是鸡头吗？......来个鸡头和鸭头。”
“我要.....”
“你们别抢啊，给我们后面的留点......”
听见顾客们的一句句点单，叶声感觉那些句子都变成了一把把长刀，把他的心窝子给捅了个透心凉。
“行，大家自己夹吧，筷子和碟子都在消毒柜里，一个15，和烧烤钱一起给就行。”
叶声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准备继续收拾冷藏柜。
“老板，前面的挑完了那剩下的在哪呢？我看冷藏柜上也没摆出来啊？”
“是啊。”
“就是。”
叶声闭了闭眼，一口郁气卡在胸口不上不下，他欲哭无泪地摆了摆手：“我一会把剩下的端出来，大家不用着急。”
总而言之，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真想穿越回去给那个心比太平洋大的自己一个大比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