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嗣一定身怀绝技!
这是妎肯纳从远滩的巨魔袭击事件之后,就完全认定的一件事情。
他们的队伍中,和女祭司抱着相同看法的人不在少数;其他的人并不是不认可女祭司的说法,而是认为女祭司太保守了。
你见过大手一挥,就把一具巨魔尸体变消失的操作吗?
没见过的话就对了!
前天伊蒙拎着臻冰凝结而成的“碎骨棒”走回队伍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对他行注目礼。
人们愿意相信被丽桑卓称为王嗣的少年,理所应当的拥有其他人不具备的能力;人们特别愿意相信拥有这种特殊力量的王嗣,肯定和冰霜女巫的关系匪浅。
毫不夸张的说,当伊蒙把只有强大的寒冰血脉才能触摸的臻冰武器丢进车厢时,他说一句自己是丽桑卓的亲儿子都会有人信!
也不对,伊蒙现在自己都已经有点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丽桑卓的亲儿子了。
伴随着将特朗德尔的尸体吸收完毕,系统很快蹦出来反馈。
【根据灵魂记忆吸收“特朗德尔”,已获得能力“冰脉驱役”】
【冰脉驱役:任何生物在你附近阵亡时,它的魂魄归千珏,而肉体归你。你可以操控尸体成为冰雕,向周围施放寒冰魔法】
伊蒙获得这个能力的第一反应是:
我去,这不是游戏中丽桑卓的“冰奴”吗?
十六年没有碰过现代科技产品的伊蒙,虽然已经基本忘记了很多东西,但是和自己命运息息相关的知识他还是很清楚的。
游戏中丽桑卓的其中一个技能就是像这段描述中说的这样,凡是死在丽桑卓身边的敌人,都会变成被冰霜女巫所驱使的奴仆,反过来伤害队友。
现在这力量轮到伊蒙自己享用了,真的让他有一种错觉——丽桑卓她不会真的是我亲妈吧?
“王嗣,我们马上就要抵达卫斯咯尔了,那里就是阿瓦洛萨部落的村庄。”
妎肯纳遥指西方,示意伊蒙走过眼前的山脉之后,就能抵达最近的村落。
伊蒙不太熟悉弗雷尔卓德的地理情况,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冰雪,妎肯纳说哪就是哪。
他现在比较关心的一件事,就是他突然意识到的逻辑上的错乱。
要知道阿瓦洛萨之弓这件臻冰武器,在原本的剧情中应该是艾希在少年时期经历丧母之痛后,在阿瓦洛萨的墓地中“意外”获得的。
两年前伊蒙就听说了艾希和泰达米尔结为血盟的消息,按理说压根不需要伊蒙去送什么弓箭,阿瓦洛萨的遗物应该始终背在艾希自己身后才对。
这里面是不是出现了一点小问题?
伊蒙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依旧按照原先计划好的路径前行。
他觉得丽桑卓这么安排应该有所深意,哪怕这种深意自己现在不能体会。
就凭伊蒙现在的这点实力,哪怕想反抗丽桑卓的安排也不可能做到,不如老老实实的按人家说的去做,反正伊蒙现在的理想还只是尽可能平安的在云诡波谲的符文大陆活下去,顺便照顾好弃儿之村的弟弟妹妹们。
况且“去见到艾希”这件事原本伊蒙或许兴趣不大,但是在经历了特朗德尔的“献身”之后,伊蒙现在特别期待。
他倒不是自不量力的想挑战被绝大多数弗雷尔卓德人拥护的战母艾希,而是觉得既然死掉的巨魔之王能让自己获得一项强大的力量,那么活着的艾希能不能给自己带来其他惊喜呢?
兴许只要和艾希说上一句话,他就能收获一大堆强力的技能嘞?
伊蒙坐在白牦牛上,一边畅想未来一边调出自己的面板。
【姓名:伊蒙】
【种族:人类、寒冰血脉27%】
【状态:健康(千珏的印记)】
【能力:背水一战、冰脉驱役】
【技能:畜牧技术、狩猎、搭建营地、分解兽类尸体……】
【当前任务:与艾希见面】
【任务奖励:寒冰血脉1%】
你看,系统都建议自己赶紧和艾希见一面嘛!
伊蒙盯着面板上的那一行小字:“千珏的印记”,陷入了沉思。
他怎么会突然引来千珏的关注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吸收了特朗德尔尸体的力量?
那也不对啊,巨魔之王在被妎肯纳“千刀万剐”的时候,魂魄估计早就被羊灵接引走了,怎么可能算在自己头上?
伊蒙想不通其中的关键,其实早在伊蒙顶替灵魂来到弗雷尔卓德的时候,本应死去却因为【背水一战】重生的伊蒙,就已经被狼和羊记载了本子上。
只不过由于伊蒙一直生活在毗邻虚空监视者的区域,狼灵和羊灵的力量,还不足以直白的给伊蒙打上印记。
现在少年终于离开了对他而言的“新手保护圈”,很快就要进入弗雷尔卓德大地上最原始也最残酷的中西部,千珏的印记自然如影随形的赶来,轻轻贴在了伊蒙身上。
按照游戏里的说法,现在千珏的脑袋上应该就顶着“伊蒙”的头像,这种感觉真的很糟心。
不过更糟心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配合着白牦牛稳重的步伐一上一下起伏的伊蒙,忽然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响。
那声响很细微,就像是稍微嘈杂一些的风声。
但是仔细说来,又和风声有不小的区别,因为这声响越来越大,等伊蒙抬头寻找声音源头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记撕裂空气的爆闪!
“敌袭!!”
这回轮到一直跟在伊蒙身旁的妎肯纳喊出这句话了。
她根本没有时间去责怪前方探路的斥候为什么没有及时给出信息,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女祭司只能尽全力舒展手臂,硬生生用肉体挡下了冲着伊蒙脑门飞来的东西!
“咔嚓!”
妎肯纳平日里用来祷告和研习魔法的右臂,被沛然巨力直接一分为二!
大臂的肱骨与小臂的桡骨和尺骨,非常“整齐”的被砸成两截,手肘的关节完全糜烂变形,成为了弥散在伊蒙脸颊上的星星点点的血雾。
有赖于妎肯纳的舍身营救,伊蒙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刚才的那个玩意。
他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只见那是一块已经被女祭司的血肉染红了的巨大冰块,即使深深的嵌入了泥土中,仍在不断散发着骇人心神的极寒,就像是魔法的造物。
妎肯纳紧紧咬着牙,一声不吭的用寒冰魔法把自己的断臂冰封,甚至没有去管自己已经断掉的小臂,左手高高举起。
“列阵!准备战斗!”
她是高贵的寒冰血脉,是强大的霜卫祭司,就算不为了保护伊蒙这位王嗣,她也有充足的理由因为自己的伤残,而掀起一场对挑战者的复仇。
妎肯纳紧紧盯着前方冰雪中逐渐清晰的身影,粗重的呼吸伴随着魔法能量的涌动,让这位祭祀的形象,头一次在伊蒙眼里变成了凶恶的母熊。
“你们是谁!”
“竟敢袭击王嗣!”
女祭司大声的质问非常严厉,完全听不出她刚刚承受了断臂之痛。甚至配合妎肯纳沾满鲜血的右半边身子,她眼神中的血红和杀气更加写实。
“王嗣?”
“呵,哪来的蠢货。”
一声沙哑的女声回应了妎肯纳愤怒的质问,对方不屑的展露了真身。
她很显然也是一名寒冰血脉,甚至披挂在腰间的腰带还刻印着三道爪痕的纹章,表明其战母的超然身份。身下的居瓦斯克野猪打着响鼻,獠牙微微耸动,似乎对妎肯纳脚边的断臂上的鲜血很感兴趣。
战母轻松写意的甩动着手中的臻冰武器,那是一把并不常见的链枷,样子仿佛是绳索末端缠住了一块通体散发着极寒的冰坨子。
“我已经观察你们一天了,去往阿瓦洛萨的队伍。”
“说真的,我真是烦透了你们这种千里迢迢去投奔艾希那个蠢货的废物,软蛋加软蛋,弗雷尔卓德什么时候流行这种组合了?”
战母跳下野猪,拎着链枷缓步前进。
她的脚步就像是猎食者对自己猎物最后的进食宣言,平静又自信,充满着压迫感。
她指着车厢的位置:“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
“要么把你们的牦牛和车队留下。”
“要么……”
战母笑了笑,苍白的头发闪着残忍的凶光。
“把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