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猛烈,挥汗如雨!
“立正,昂首挺胸。”
他拿着一支竹鞭。
“苏素,下巴抬起来!”竹稍毫不犹豫顶了顶她的下巴。
“六妹,收腹。”竹稍一点不留情弹了弹她的小腹。
“妹子,眼睛看哪里?看前面,前面有敌人。”
“不能动,谁也不能动!太阳大,谁的太阳不不大?再动,老子抽你。”
声嘶力竭的高呼,驱赶大家疲倦。
“好,很好,休息半个小时!”
赶紧上前搀扶大师姐。
摆摆手:“能顶住。好啊好,年轻了二十多岁呢!”
吴必和,德宏拿出一支支矿泉水分发。
“预备,唱!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队伍雄赳赳气昂昂走在岳州路上。
不少群众驻足。
必和登记了大家衣服尺寸。下午,紧急订购迷彩服,前胸后背都印上华农大师姐粥粉店。
下午,店门口的队伍长了很多。老头也来了。
“大爷,你来干啥?”
“军训,做大学生。”
“这么热,中暑咋办?”
“小兄弟,年年都割麦子呐!”
第二天,队伍更长,小一百号人。
分工,耀武带华农大师姐员工。必和带杂牌军。
知了牛蛙欢快叫着,操场上喊声震天。
宿舍里,六条秀发瀑布泄下。
综合店面场景经验,写写画画,小声讨论,小宇宙里出现一幅幅餐饮操作画面。
夕阳吟诵陶醉小诗。
整齐的迷彩工作服排成三排,唐朝开始宣读讲解规章制度操作流程。
经历过双人朗诵比赛,主持了红满堂华工华农大PK,一点不怯场。
有些食客已经坐在桌边等开张。
“同志们,热火朝天干起来吧!”
粗糙小手用力挥了一下。
“喂,诗,别去帮忙。注意观察,不对的地方纠正。”
食客越来越多,上座率八成。
场面可控,告假到大操场打拳。
“现在开始打活动靶子。”
耀武拿起木棍轻轻劈下。
看清路线,一拳打开。
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不停反复。
速度越来越快。
碰,木棍敲在头盔上。
“好,复盘。”
默想一下刚才失误的画面,纠正,继续。
没有一点风,树叶们安静承受热粒暴击。
黑衣大汉们的招牌扛到了华工大门口。
上座率爆表。
“大师姐,明天干脆取消军训。少赚几天钱。可惜。”子欢话语满是金钱渴望。
“不行。要赚大钱,赚长远的钱。”
恍然大悟。
兵熊熊一个,将雄雄一窝。
华农大师姐蛰伏小店几十年,兵法可没拉下。
帐篷里,灯管下,蚊虫飞舞。
一位食客指着粥面上的小虫,大声呵斥。
服务员很有礼貌的道歉,征求解决赔付方案。
“呵呵,这么有礼貌。没关系,几只小蚊虫,当调味品。”
用调羹舀去小虫尸体,继续喝粥。
服务员免费送了一盘牛河。
第二天,德宏买来纱网装上。
大雨冲洗军歌,愈发干净嘹亮。
雨水顺着坚毅脸庞冲刷。
老头想:这是大学校园,可不能给孙女丟脸。
偷瞄一眼老伴,笔直坚挺。
“全体都有,就地卧倒。”
和教官一样,他率先倒了下去。
苏素倒了下去,六妹倒了下去,大家都倒了下去。
蚯蚓爬进衣服,在他肚皮上蠕动。
这一只是去年那一只吗?
是去年那一只的孩子吗?
苏素想:这一只一定是当初那一只的子孙。他的子孙会知道她吗?可否将那一段火热的爱情收藏发酵?还是烟消云散?
妹子:肚皮好痒啊,忍住,忍住。我是准华农人。
他的眼睛抬起,目光透过雨帘扫视大操场。
哦!她在宿舍,在复盘规章制度。
“姐,我认为不能机械式分区啊。会浪费服务员的。”唐诗提出一个大问题。
“对呀。偏远桌子的服务员明显接客少,提成也少哩。”黄叶接着深入。
“大家一起想想呀。客人到店,找地方坐下,看菜牌,叫服务员点菜,上菜,服务员买单。要不,桌号不固定。接客服务员拿号牌给顾客。”
陈歌:“如何把顾客平均分给大家呢?”
陈曲:“号牌集中在买单的地方。顾客点菜最花费时间。叫点菜的时候,服务员去拿号牌写单。”
唐诗:“对呀,像喝茶那样。把菜品打印出来。顾客在上面打勾写一二三。”
唐朝:“我看呀,桌号还是要固定。服务员才好记位置。增加个流水号,定位顾客。一张桌子会有好几个不同客户呢!”
宿舍里唧唧复唧唧,鸟儿一样欢畅。
女老板们一会儿坐一会儿站一会儿踱步。
沉思,说话,记录,吃水果。
“起立,休息。同学们,抓蚯蚓。”
子欢赶紧撑伞到大师姐身边。
“谢谢子欢。不用,我要yesterdayoncemore。”
坐在石阶上,任雨水冲刷身上泥浆。
素手伸进衣服摸出一条大蚯蚓,放在泥地上。
“耕耘吧,和以前一样。”
当年那个他笑着说:“素,走,抓蚯蚓松土去。”
他英气勃勃,她腹有诗书气自华。
他挥锄汗如雨,她抓蚯蚓快如飞。
雨水挂在美丽睫毛上,和28年前的汗水一样晶莹。
泪水拥抱着雨水,合二为一,永远不再分开。
韶华已逝,情感不灭。
操场边的绿黄葛已参天,巴掌大的叶子洗得干干净净,绿得发亮。
我独坐出租屋,泣不成声。点起根烟,吸不进半口。
“同学们,集合。”
她站起,脚步坚实有力,融入队伍。
雨一直下,军歌不停。
顾客少了很多。
唐朝涛涛不绝解释方案,苏素点头。
“六妹,开始培训收银员。流程更复杂了,你要看店。”
她深深点头。
大家开始轮流操练新流程。
桌牌,新菜单到位就可以顺利实施。
半夜打烊宵夜,她吃惊发现:大师姐爱吃辣椒。
“大师姐呀,您哪里人?”
“河南。”
“我也是。”陈歌陈曲六妹举起手。
河南乡音奏起生活华章。
“大师姐呀,您住哪里呀?”
“独居东江路民宅。”
“一个人呀?”
点点头:“大四管得松,可以一起住。热闹。”
“好耶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