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熙帅走神之间,听到塔内传来声音:
“很好,慧海,发扬光大本寺之事,你做主就是。”
“谢师兄。”慧海感谢一声,便解释起苗熙帅之事,陈元靓在旁边相助解说。
“滚!你们哪懂得叫无字话头,休得多言!”
陈元靓刺激道:“慧开,别以为天下人就你聪明,你刚才看的画本是一个孩童所绘,一个小孩子都能编出这样的故事还简单吗?你在那个年龄在干什么?玩泥巴吧?哼,还未开悟就不把天下人看在眼里了,如何能够悟得佛家的真谛?”
慧海焦急地制止陈元靓再说下去,里面竟然没有回声,失去了动静。
苗熙帅看到波折生起,反而沉下心来,心说佛家努力过了,自己该离开寻找其他路了,唤道:“陈叔!”
“别急!”陈元靓面带微笑。
我没时间消耗了,再拖下去就会丢失更多机会,他接着呼唤时,却听到头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嘟!何处来的小娃娃?”
苗熙帅抬头看到塔的二层出现了一个瘦弱矮小的和尚,声音像一个粗豪的大汉,可人却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瘦和尚。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儿,竟敢蔑视我吗?”瘦和尚说着话,身体飘然而起,双膝盘坐在二楼的栏杆之上,紧接着变得稳如泰山,宝相庄严。
苗熙帅第一眼的轻视之心尽去,弯腰说道:“大师,我对你仰慕已久,诚心拜见,岂敢轻视。”
“你想指点于我,当我师傅?”
“不敢,我想给你讲个消遣的故事,主角是悟空。”
“黄口小儿休得聒噪,你哪里能理解佛家真义,速去,速去!”
慧开话语听着疯疯癫癫,甚至有股怒气的感觉,可人却嘴角含笑,面相庄严,眼神中充满了慈悲。
苗熙帅弯腰道:“请大师慈悲为怀,救小子一命。”
“生既是死,死既是生,我既非我,能够悟空又何惧生死?阿弥陀佛!”
这是禅语吗?苗熙帅心说,我好不容易穿越一场,正要享受人生,可不像你能看透生死。他看了陈无靓一眼,心说,自己真耗不起时间了。
陈元靓朗声说道:“慧开大师,这孩子需要大师援手施救,他准备了一个悟空故事,你不妨听一听,或许对你开悟有所启发。”
“善哉,善哉。”慧开双手合十道,“孩子,你知道空吗,空既存在又非存在,知道什么是存在吗?”
“存在当然知道了,可怎么可能既存在又不存在呢?这不是矛盾吗?”
“孩子,我早知道你没有故事,不过,你与有缘,你见过杯子中的空吗?”
“当然了。”
“他是东西吗?你能摸到还是能看到,他存在吗?”
“啊?当然不存在了。”
“他就在杯子中间,真不存在吗?”
“啊?确实存在。”
“孩子,就像我,如来说则非有我,凡夫之人以为有我。我同样是存在的,也是不存在的。”
“你的意思说,我们都是存在又不存在的?不懂。”
“你有慧根的,我给你多说两句,你思考过自己吗?你觉得了解自己吗?”
“差不多吧。”苗熙帅点头。
“你确实有慧根,差不多用得好,我不可能完全了解我。
当我思考自己时,我是思维者,可我这时候变成了被思维的对象,被思维者不应该再是我,而应该是他。”
苗熙听老师吹过一些哲学概念,现在听起来像文字游戏似的。
“我在思维时,不断发生着思维变化,而被思考的他必然随之变化,随之认识的自我要跟着变化,被认识的自我又随之变化了,他们永远无法相同,永远是两个不同的认识者和被认识者。
可我又必须是我,思维的我和被思维的本来是同一个事物,……”
苗熙帅思维跟不上了,他没想到哲学会这么复杂,还好,没接着读书:“对不起,我听不懂你这深奥的内容,能简单一些吗?”
“那就直接说空吧,你可能不想明白什么是空,我告诉你什么不是空。”
“好的,只要好理解就行。”
“像人、神、妖、魔、鬼怪等肯定都不是空,不能作为故事的角色。”
“啊?哦,对!”苗熙帅知道自己想差了,根本不是大闹天宫的故事能过关的,不由想到一个最简单的单细胞的故事,挺有意思的。
“简单地讲,胎生、卵生、湿生、化生,有色无色,有想无想,非有想,非无想,这一切都是客观实在的,不可能是空,哪到底什么是空呢?你好好想想吧,我也不清楚。”慧开飘然下了塔墙,双手合十,似乎深入思考着。
苗熙帅听不懂后面的词汇了,下意识摇头。
陈元靓解释道:“简单说不能是书籍中记载的事物,不能是传说的东西,不能是想象出来的东西,不能……”
苗熙帅不想听下去了,觉得需要一个脑筋急转弯的故事。他读过一休和尚的故事,读过乌龙院的漫画,都是小和尚玩禅开出来的脑筋急转弯,相信好好理一下,应该能找到类似的禅故事。
他看了看天,要合理安排时间,先去找大夫,路上再好好思考一下这样的故事。
“大师,我会编出这样的精彩故事的,希望你能等我。”
“善哉,善哉,老衲随时恭候。”
苗熙帅要抓紧时间找余三成,若不能治疗,需要在子夜前想好故事赶过来。
“再见。”苗熙帅看了一眼慧海,匆匆往外走。
“施主留步。”慧海果然喊他出来。
苗熙帅微笑着看过去。
“画本的事要给你打声招呼。”
“知客大师真是慧眼如炬呀,香客居士们都向往佛需要了解佛,可佛经难懂,没时间来此听大师们讲法。”
“我要组织人画《百喻经》。”
这是直接要侵权呀,苗熙帅说:“慧海大师,我没时间解释,你随便画,不过,我的绘画方法与众不同,画一次母画就可以复印出子画。”
“你这是印刷术?”
“不是,我称这技术为复印。你若想得到这个技术,每册书拿出一文钱来救济困苦,这是我的要求。”
“阿弥陀佛,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有慧根,施主真与我佛有缘呀,我寺愿意出十贯钱?”
“一本书给我留一文钱救济困苦。”
“二十贯,两万册书需要很长时间的,先拿钱有什么不好?”知客不解地说。
“我需要的是细水长流,出售一本书留出一文钱用于救助孤寡,当然了,目前选中的孤寡是一对父女,十年后你们随意换人或停止救济。”
苗熙帅虽然相信自己不会出事,却还是准备做两手准备,昨天夜里想到了这个为二老实和柯梦准备的长期饭票,不能换慧开出手救命,就换救命钱。
无论发生任何变化,如此起码多了一份保障,保障两人能够生存下去。
一文钱不是过分要求,很快两人就达成了协议。
苗熙帅讲述了柳枝技法,介绍了柯梦,他必须相信和尚的信誉,讲完就往外跑。
“小帅。”
“陈叔。”
“我最近在寺里挂单,你若能讲出那样的故事,我传你吐纳功法。”
“好,多谢,叔,敢不敢再加点赌注?”
“你想加什么注?”
“我若输了,以后听你吩咐,否则,你就我人们一起住吧,你帮助我,我支持你的事业。”
陈元靓呵呵一乐,拍了拍苗熙帅的肩头,说:“行,你很乐观!”
“我就有这长处,我现在去找余三成,想说服他请他师傅出手。”
慧海惊叹道:“你要请太医陈文中?他可是年事已高了,不大出手了。”
“等我好消息。”苗熙帅看了眼篮子里的小东西,快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