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山庄,江湖上最神秘最古老的山庄,已淹没在一片皑皑白雪中。
寂静空廓的山庄内空无一人,刺骨寒风窗外呼啸,卷起漫天飞雪,扑打着紧闭的正殿大门。
大殿内炉火熊熊,一个高大的身影居中踞坐在巨大火盆前一张高大舒适的雕花靠椅内,古铜色的面皮,泛着阴冷的寒光。在他凛然的霸气逼视下,恭身坐在两侧的六名杀手目光低垂,瑟缩着不敢抬头。
“小羊,你回来了。你还活着,我很高兴。”僵硬的铜面动了动,一个阴冷的声音透出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此次江南之行,小羊失手罪该一死。但想到中原大地已是天寒地冻,铜大哥孤身清冷,身边需要有人贴身取暖,小羊愿以待罪之身,陪伴铜大哥渡过寒冬。
明年春暖花开时,大哥不需要小羊时,小羊甘愿一死以谢此次失手之罪。”长枪小羊动情的表演,已是声泪俱下。
“很好,你很好。”铜面人伸出一只大手,空中一抓。
长枪小羊的娇小躯体已从羊皮外衣里滑出,一道白光眩目,已蜷缩在铜面人的怀里。
“对付一个江湖后辈,三次刺杀,三次失败。各位说说我们失败的原因何在?”铜面人根本不再理会怀里的小羊,冷冷地看着几个惶恐的属下。
下面伺候的六大杀手禁若寒蝉,默然不语。
“大家不必恐慌,我们的客户已收回了刺杀委托。我也已经将本利共八千两黄金退回给客户,刺杀沈落日的计划到此结束。”铜面人继续说道,言语间透出一股失落的味道。
“难道我们就这么收手?这次我们输得不止是黄金,更是江湖信誉。三战三败,最后赔钱草草了结,以后杀手盟这三个字恐怕已是一个江湖笑话。”坐在最前面的黑面老者冷冷地叹息道。
“所以为了杀手盟的荣誉,我才不顾风雪与大家会面。我找你们来就是要告诉你们,刺杀还没有结束。”铜面人的语气突然犀利肃杀起来。
“老大,难道我们已经有了新的客户,愿意出钱买沈落日的命?”
“哈哈哈,新客户就是我,铜锤铜老大。我愿意出一万两黄金悬赏,取沈落日的命,你们愿意接受这个挑战么?”
“老大,你的钱属下怎么敢收?只要老大一声令下,属下万死不辞。”黑面老者急忙躬身推迟,其他几个也随声附和。
“杀手盟生死存亡在此一举,你们不必推辞。只要你们能够完成使命,这万两黄金自然有人替我铜老大出,如果你们不幸失败,呵呵,我的钱自然也会省下。记住,铜先生从来不住亏本生意。”铜面人隐森森地笑了。
顿了一下,铜老大冷冷的追问道:“现在你们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对付一个江湖后辈,三次刺杀,三次失败。我们失败的原因何在?”
几个人默然不语,眼睛期待的望着铜老大,他们知道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铜老大接下来就会公布答案。
因为他是老大,也是最聪明的人。
他早就心中有底,他不是在询问属下,而是在故作姿态,彰现他的聪明才智。
“这些年江湖沦落,人才凋零。很久没有走动江湖,血刺拼杀的十大杀手已开始退化,你们的手法已开始迟钝,杀意已开始衰弱,武功已开始退步。还有就是你们已缺乏了必杀之气,一击必杀,不杀敌便杀己的必杀之气。
习惯了刺杀积弱已久的江湖庸手,你们已习惯高高在上的高手风范,特立独行,自高自傲,不愿再与同伴合作,贪功猜忌。这次五雷霹雳弓,长枪小羊,木拐婆婆就是因为犯了贪功猜忌的错误,才会被对手利用缝隙,个个击破。
如今江湖新一辈高手辈出,威势已远在你们之上,你们再不放下前辈高手的架子,合力刺杀,恐怕你们的老骨头也要丢弃荒原了。”铜老大毫不客气地指出属下的弱点。
“老大教训极是,属下们此次一定通力合作,给老大一个满意的交代。”为首的黑衣老者依然一副冰冷的面容,毫无表情的应答道。
“铁老二,这次行动就由你来指挥,成败在此一举。我的铜锤已生绿锈,不复当年之气势,杀手盟还要靠铁椎铁老二的重振雄风。”铜老大感慨地叹息道。
“嘿嘿,铜锤大哥,我的透骨铁椎已经寂寞了十几年,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铁老二淡淡地笑了,笑得很沉重。
六大杀手一起出动对付一个江湖后辈,杀手盟近百年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他不但没有信心,反而有些恐惧,他不是害怕无名小子沈落日,而是害怕天意。
一个无名小子瞬间崛起,无数功力远高于他的江湖绝顶高手都莫名其妙地死在他手里,难道是冥冥中天意的安排?
“各位此次踏雪冒寒南行刺杀,道路遥远,前途艰涩。大哥我为你们献上烤羊一只,烈酒每人一坛,以壮声威。”铜老大慷慨激昂地大声呼喝,六大杀手手里已经多了一坛烈酒,一坛已经启封,香气浓郁的酒。
那么老大说的烤羊呢?
长枪小羊已开始在铜老大怀里颤抖,两只泪汪汪的美丽眼睛,哀怜地看着铜老大,仿佛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铜老大一声长笑,已捏着她的脖子将她凌空提起。
娇小的美丽躯体已悬在半空,四肢无力的下垂着,美丽的脸已因恐惧而扭曲……
她想叫喊,求饶,但她的脖子已被捏住,脸已憋得通红。
浓烟滚滚,鬼哭狼嚎。
长枪小羊已被硬生生地插入火堆,当她的四肢狂舞,惨烈号叫时,她已在燃烧,已被铜先生甩手丢在冰冷的地面,一边燃烧,一边跳舞,一边凄厉的号叫……
六名杀手颤抖着手,将坛中酒一口气喝下去,头也不会大踏步而去。烈酒在他们口内已化为难咽的苦酒,他们已知道,这一份壮行礼物的份量,它已重重的压在他们心上,这就是刺杀不成功要付出的代价。
一出山庄大门,他们便开始狂吐,山庄内依稀还有小羊渐渐微弱的嚎叫传出来……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铜先生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伸手一抓,燃烧的小羊已乖乖地落回了他的怀中,火瞬间熄灭。惊恐过度的羊玉凝已昏厥过去,软软地缩在他的怀里。
他粗糙的大手一抹,覆盖羊玉凝身上的黑灰试去,露出了下面雪白细嫩的肌肤。
铜先生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这个女人这么美,这么柔媚,绝对是一个有用的女人。
他怎么可能暴殄天物,活活地将她烧化呢?
所以他在怀抱她的时候,抚摸她的时候,已在她的身体上涂抹了一层神秘的油,遇火即燃,短时间却不会烧伤皮肤。
羊玉凝表演的那么逼真,并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害怕,因为恐惧,烈火焚身的恐惧。
她犯了忌,杀了自己人,他必须杀死她,但绝不会这么容易就杀了她。
现在天寒地冻,他还需要她取暖。
究竟什么时候杀她,要等用过了之后再说,此刻他需要女人,需要一个让他冷静的女人。因为每次重大决策后,他都会很兴奋,都会迫不及待需要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