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远回到客栈,惠灵子已经不省人事,慧远拿着药犹豫了一会儿,俗话说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可是自己是和尚,四大皆空,应该……不忌讳这些,可是,似乎又不太好,思来想去,转来转去,不知如何是好。可是,慧灵子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再磨叽一会儿,惠灵子恐怕就凉透了。遂放下心理包袱,打来水,拿来干净的毛巾,给她清洗伤口,再拿出药膏给她擦拭。这药膏好是好,可就像东华帝君说的,这药仅能保住她的命。
惠灵子醒了过来,她大概知道自己的状况,不发一言。
“你快去找我爹,我爹一定有办法救我。”惠灵子虚弱地对慧远说。
可是,她爹哪还在呀,慧远支支吾吾,不敢告诉的实情。
“快去呀,我爹在废灵城,别磨叽了。”惠灵子急的要打发他走,要不是抬不起胳膊,她就要打他了。
“那你……先睡一会儿。”慧远只得先出去躲一躲。
“我爹出不了废灵城,但是为了我,一定会来的。”惠灵子满怀希望地喃喃自语。
过了一会儿,慧远回来,惠灵子又昏睡过去,慧远拿出药膏继续给她清理伤口,治伤。这些药膏是极好的,无色无味,像云朵一般,可是放不住,不用就白瞎了,可是,药都抹完了,惠灵子也没有再醒过来。
惠灵子的尾巴伤的太重,保不住了,巨齿鳄鱼怪的牙齿有剧毒,已经把她的尾巴咬折了,只有把尾巴断掉,才可以保命,以后,她就是一条没有尾巴的鱼了。慧远的眼泪忍不住噼里啪啦的掉下来,他想不明白惠灵子为什么这么不幸,其实,她这个人挺好的,就是看着凶一点。
哭了一会儿,慧远想通了,既然她的尾巴没了,那他就给她造一条尾巴。
他把惠灵子断骨处已经发黑的骨头清理干净,再把自己的腿骨敲断,锯下来一截,熔化了,捏吧,捏吧,安在惠灵子骨头断裂的地方。腿骨慢慢的与惠灵子的骨头融合,生长,伤口愈合,长出新的血肉。
眼看惠灵子的伤势一点一点好转,慧远破涕为笑。
惠灵子慢慢的醒了过来,就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很吓人很吓人的怪兽。
“我爹来了吗?”她问。她梦见自己梦里拼命的要找她爹。
慧远摇摇头。
惠灵子很是失望,也许真的是一个梦。
她感觉很累很累很虚。
“我想吃点东西。”
慧远去给她找点吃的。
她看见慧远一瘸一拐的走出去,腿上面还缠着布条,还往外渗着血。她摸了摸自己的腿。
慧远端来了一碗粥,可是惠灵子吃不下去。
“你的腿怎么了?”惠灵子问。“怎么了?不爱吃吗。”慧远问。
惠灵子沉默无语。
“你这样我很过意不去的。”她看着那碗粥说。
“一碗粥……而已。”
“你的腿……”
“没事的,我是和尚,大部分时间都是打坐念经,没有关系的。”
一语成谶,他以后真的经常坐着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腿也是用得上的。
他说的很轻松,可是惠灵子笑不出来。
惠灵子慢慢的恢复了。
一天,慧远看见惠灵子拿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这是什么?”慧远问。
“这是我的最后一片鳞片了,”惠灵子惋惜的说,“留着也没什么用,你帮我扔了吧。”她把鳞片递给慧远。
慧远接过那鳞片,这小小的鳞片反射着五色的光,甚是好看。他将鳞片揣进袖中。
“那你的鳞片……”
“不会长了。”惠灵子说,少个一片,两片,10片8片还能长出来,要是都没了,就长不出来了。
“那你……”慧远有些担忧的问。
“其实也没什么的,”惠灵子有些遗憾的说,“只是不能在水里待太长时间了。”
“那还好。”
慧远本想把鳞片扔了的,可是这鳞片晶莹剔透,闪闪发光,慧远爱不释手,有些不舍,反正惠灵子也不要了,慧远就把它留下了。他把鳞片钻了个小洞,又从佛珠上取下一截多余的绳子,串在鳞片上,系在手腕上,放到袖子里。
惠灵子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下地走动了,她心情甚好。
“你这药从哪儿弄的?这么好用?”她问慧远。
“从云顶天宫。”慧远答道。
惠灵子瞬间石化。她们家有一个人是绝对不能提的,就是东华帝君以及和他有关的一切。
她的心情跌到谷底,喜悦之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长久的沉默,和心底的愤怒,她宁肯死了,也不愿意用这药。
慧远察觉到她的变化,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他不安地问。
惠灵子沉着脸,不发一言。空气凝结成了冰。
……
“不会白给你吧?”惠灵子苦笑。
“其实……也没……我……”慧远目光闪烁,磕磕巴巴,讲的不明所以,可看见惠灵子冷冰冰的眼神。
“我答应帮她做一件事。”
这个傻子,惠灵子心中叹息。
惠灵子因为这个鳄鱼怪差点丢了性命,心中怨恨,一连几日坐在岸边,想等这个鳄鱼怪出现,好报仇。可哪儿有鳄鱼怪的踪迹,她现在水性大不如从前,不敢轻易下去,慧远的水性也是一般般,与其干等,不如之后再说。在慧远的劝说下,只得做罢。
惠灵子本打算去五道观的,可经历这一场变故,她非常想家,想回废灵城。
“我觉得你应该听你爹的。”慧远劝道。
“我爹让我做的事情,十件有九件我做不成,他不会生气的。”惠灵子不以为然的说。
慧远竟无话可说,碰到这样的人,他也只能暗暗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