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张家庄?”
看着那坐落在田亩阡陌之中的建筑群,苏言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了自愿带路的本地百姓。
“是的,军爷。”那百姓点头哈腰,似乎是担心苏言被庄园的规模吓退,连忙说道:“军爷,这张大户在此定居好几代,庄内钱粮众多,要是能够打下来,足够大军吃半年之久了!”
苏言对此只是一笑置之,他可不信对方的夸大其词,不过不管这张大户的庄子里钱粮有多少,他都要将其打下来。
且不说里面的钱粮是苏言迫切需要补充的,就这一座小小的地主庄园他都打不下来的话,那以后还谈什么攻打县城?县城的城墙可是要比地主庄园更加难以攻打。
“传令下去,先将这庄子团团围住,砍伐树木打造梯子与攻城槌,今天天黑之前,我要在庄子里犒赏众弟兄!”
苏言一声令下,大军就从四个方向将张家庄包围得水泄不通,并使用工具就地砍伐树木,请庄子里的工匠过来打造成简易梯子。
攻城槌就更简单了,直接找一颗粗壮的树木将其砍倒,顶端削尖,就可以抬着去撞击庄门了。
就在士兵们就地打造攻城器械时,苏言也命人去将高陂街的里长请过来,这高陂街是从高陂村发展起来的,自然会设有里长。
那里长被带到苏言面前后,还显得战战兢兢,好似害怕苏言一般,苏言微微一笑,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柔和,对其询问起街上工匠的数量。
高陂街是这一带的主要集市,街上自然有许多木匠和铁匠,苏言就准备直接把这些工匠带走,不管打造武器、器械,还是维修装备,都需要这些专业的人才来做。
他们要是愿意接受自己的聘用一起离开还好,可要是不愿意,苏言也就只能发挥一下军队的暴力属性,直接把他全家绑了带走了。
里长不清楚苏言的意图,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这街上一共有木匠三人、学徒五人,以及铁匠一人,学徒二人。
苏言听后点了点头,又道:“麻烦里长前去转告,本官准备聘请他们为明军做事,木匠每人每月发放银五两,粮食五斗,铁匠每月发放银八两,粮食八斗。”
“这……”
里长一听,表情顿时苦了起来,他很想说要是这些工匠都跟着你走了,那我们本地的百姓以后要怎么办,但心里对军队的胆怯还是让他把到嘴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只能苦着脸答应下来。
苏言也看出了他的不情不愿,但这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了,别的事情或许还可以商量着来,这件事上只能是他的一言堂。
不到半个时辰,攻城器械就都打造完毕,明军一共制造了二十架梯子和三根攻城槌,所有人都跃跃欲试地看着被团团包围的庄子,他们已经开始幻想等拿下这座庄子以后,要怎么抢夺财物和粮食了。
哦……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也想对里面大户人家的女眷一亲芳泽,那些女眷养尊处优惯了,皮肤细腻水嫩,肯定别有一番风味……
就在苏言准备下令进攻的时候,庄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一直来到明军阵前数米的位置停下。
“看来庄内的人终于坐不住,想要求我们高抬贵手了。”
苏言眯着眼打量着那个家丁,对着身侧的嫡系们嗤笑着说道,他说完,周围的人也都发出嘲讽的笑声,早干嘛去了,他们都已经打造完攻城器械了才来服软,晚了!
那个家丁表明来意后,很快就被带到了苏言面前,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圈周围全副武装的士兵,咽了咽口水,说道:
“军爷,这一切都是误会,我家老爷盼望王师归来久矣,今日王师能够重返泸溪,实在令人喜悦,我家老爷愿意捐献粮六十石、银四百两、鸡鸭三十只、猪十五头,以及十坛美酒用来犒军,还望王师高抬贵手,宽恕我家。”
“哦?”苏言挑了挑眉,反问道:“既然盼望王师久矣,为何迟迟不出来相应,反而等我军进攻在即,才派你这样一个下人出迎。”
“这……这……”家丁的额头流下了一滴冷汗,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家老爷病重卧床,遭受下人欺瞒,以为是贼军前来,得知庄外是王师后就连忙命小人出迎。”
“呵。”
苏言轻笑一声,只觉得他这个理由漏洞百出,但也没有挑破的意思,这张家庄他是非打不可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是这个时候说不打,对军心影响不利。
于是,他摆了摆手,语气慵懒,道:“你回去告诉你家老爷,让他好好在床上休养,等本官带兵进去探望他,犒军的钱粮本官也自会去取,不劳他费心了。”
家丁听了,一时有些傻眼,但也知道这是谈判破裂了,他不敢继续逗留,连忙转身跑回庄子。
等回到庄子向张老三汇报后,张老三勃然大怒,骂道:“一帮刁民,真以为老爷我怕了他们!还想要钱粮,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吧!”
谈判破裂,苏言随即下令发起进攻,在他一声令下,战旗所在的本阵里便响起了小号那撕心裂肺的号声——现在没有合适的军号可以用,就只能用小号来代替了。
“进攻——”
“杀进庄子,苏百户有令,先登者赏银百两,粮十斗!”
“吼!吼!吼!”
一听先登者的赏赐如此丰厚,不论是苏言麾下的嫡系,还是各乡里后面加入的乡勇,都战意昂扬,恨不得马上就爬上围墙,和里面的家丁护院拼杀起来。
战场上最显眼的还是苏言麾下的嫡系,那些全副武装,身披甲胄的士兵出现在战场后,很快就引起了乡勇们的欢呼和侧目,有着这些身披甲胄的士兵参战,乡勇们的内心就充满了安全感。
不管那些士兵在战场上的表现如何,至少他们清楚苏言没有打算隐藏实力,拿他们去消耗的念头。
庄子围墙上的人也很快注意到了那些身披甲胄的敌人,领头的赵队长脸色顿时一变,暗道糟了,如果外面只是一帮农民组成的乌合之众,击退他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敌人里面居然有着披甲步卒,有甲跟无甲可是天差地别,这下就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