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炳都看傻了:“哇塞黄姑娘,诸葛亮真听你话耶!”
人群散去,水镜先生远远的看着诸葛亮,可这是唯一能保住诸葛亮留在学校的方式了。雾隐先生学识渊博,但眼光极高,再加之性情乖戾,能不能入雾隐先生法眼,就只看诸葛亮自己的造化了。
听闻闭关十年的大师出山,重开精舍入学考试的消息,犹如一股强劲的旋风,瞬间席卷了整个邓县的上层社会。那些一向重视子弟教育的家庭,更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激动与躁动之中。
大师的名声早已如雷贯耳,他的学问之深、德行之高,被视为学界的瑰宝,能够得到他的亲授,无疑是每个学子梦寐以求的机会。
消息传开后,邓县的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几乎都被这件事占据。家长们纷纷打听考试的细节,不惜一切代价为孩子争取一个名额。他们相信,这不仅仅是一次普通的入学考试,更是一场改变命运的较量,一次通往辉煌未来的黄金门票。
于是,邓县的各个家庭开始了一场无声的竞赛,即便是往日里对学业不甚上心的学生,也在这股热潮的推动下,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学习热情。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唐炳竟然也报名参加考试。同学们笑他自不量力,唐炳却洋洋得意:“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考不上归考不上,只要我考了,我就可以说我也是拜过雾隐先生门下的人了——精舍落榜生的名号,不但不丢人,我爹还会觉得脸上有光的!”
虽然搞不清楚这个雾隐什么来头,但既然诸葛亮要考,郑伦自然也要考!不过县令家的公子怎么可能接受自己技不如人呢?
于是乎,郑伦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教金石课的王老师身上,没想到王老师却退回了郑伦送去的所有礼品,说这次真的帮不了他了,因为雾隐出的所有试题都被水镜先生密封起来,随身携带严防死守,根本没办法再黑箱操作啦!
精舍的考试分为两轮,第一轮笔试就在书馆举行,报考的学生纷纷进入考场,唐炳一看,隋波居然也来了,登时就乐了,说道:“不是,我说哥们儿,我好歹能及个格,你这倒数第一,何必来凑这个热闹?”
隋波居然一点不生气:“倒数第一怎么了?倒数第一只会进步不会退步,水镜先生说了,我认真向学,敢于挑战自己,其心可嘉,无须劝退!”
“嗳哟!这得恭喜你啊!”
“同喜同喜!”
唐炳和隋波笑嘻嘻的打哈哈,惹得郑伦心烦意乱:“嘚吧嘚没完了,烦不烦啊?!”
“切!泥人郑!”这是唐炳。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这是满脸堆笑的隋波。
郑伦向教室后面看去,诸葛亮已经摆好文具坐定。
终于有一次你跟我一样不会的考试了!想到这里,郑伦的脸上居然露出了笑意。
卷子发下来了,除了诸葛亮,考场里没几个人在下笔,都在抓耳挠腮。
第二日,成绩公布,果然,笔试第一轮郑伦就和唐炳一道被刷了下来,旁人道是寻常,唐炳还美滋滋的。又不忘到郑伦跟前煽风点火道:“同是天涯落榜人呀!没事没事,难兄难弟与有荣焉!”
郑伦当然火冒三丈,心有不甘,本想发作,又怕唐炳当面再喊自己“泥人郑”,只好强压不快,自说自话道:我可不跟暴发户家一般见识。
郑伦心里气不平,王老师私下安慰他说:哎呀,去精舍就是去受虐的,你说你一个好好的县令公子,能文能武能弹琴,在书馆里养尊处优又体面又有人捧,去了精舍遭哪门子罪?这种苦差事还是让诸葛亮这种寒门子弟受去吧!
还是王老师说得有理,知音本就难觅,若连围观听众都没有,人生还有什么兴致?
郑伦这才作罢。
“再说了,明天诸葛亮那轮面试还指不定成不成呢,怕是要扒下一层皮也未可知啊!很有可能到最后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郑伦笑道:“我还没见过这个雾隐长啥样呢。”
“奇丑无比,身有残疾,难看死了!”
郑伦放声大笑。
次日,按照发榜通知,诸葛亮早早就赶到书馆考场参加第二轮考试,未想室内竟空无一人。
本以为最后一轮考试应该是一对一的面试,看来自己猜错了。他听过雾隐先生的许多传说,却从未与这位大师见过面。
只见考场当中,有一条桌,条桌上有三样东西:一盏还冒着热气的清茶,一支刚刚被点燃的长长细香,以及一张写有“速访精舍”四字的地图,标明了精舍在书馆后山的准确位置。
有意思。
冒着热气的清茶,说明雾隐老师刚刚离去,他早就算好了诸葛亮到达的时间……而这只刚刚点燃的细香和写有“速访精舍”的地图,说明考试已经开始了……而至于如何考,怎么考,看来雾隐是要他诸葛亮去精舍找答案了。
想到这里,诸葛亮笑了,这位雾隐老师真是有趣又神秘。考场一刻值千金,眼看第一截香灰就要落下,诸葛亮决定立刻启程,向后山出发。
后山背阴,满是嶙峋怪石,草木繁盛,一看就是人迹罕至,山路难行。从山脚向上望去,出了怪石就是怪树,哪里有什么精舍所在?
诸葛亮并不气馁,他一路按图索骥,攀爬探路,不到半个时辰,居然在一平坦石崖处果真看到一处小木屋,位置不同,视野不同,真是别有洞天!
要说这也是拜布衣出身所赐,诸葛亮平日在家中就经常帮忙干活,农忙时也要下地耕种,来书馆念书,更是没有车马骑乘,只能靠两只脚板爬山路,所以诸葛亮脚力甚健。
应该就是这里。
木门虚掩,里面也无声响,诸葛亮叩门几次,均无人应答。
奇怪。
和一般的门不大一样,这扇木门很厚,门棱侧面还有同色木质十字花纹痕,一个木门的侧面,是最不容易注意的地方,何须如此复杂?
正琢磨着,忽然听得身后灌木丛里传来细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