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伦刚才回宿房从内到外换了衣裳,用艾叶拍打过身上,现在也直起腰板了,就是不太敢看直视侧前方的黄月英。
只见唐炳在前面挠头:“这个雾什么隐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啊?什么来头?”
苏莹在一旁摇着锦穗团扇,幽幽开口:“这个什么雾隐,听说是个学问大牛呢!号称史上最严苛最变态最不近人情的杀手级老师,别说学生,就连其他老师没人愿意和他共事,甚至没有愿意和他共处一室——听说只要跟他在一起,任何人到最后都会自尊心崩溃!”
苏莹把刚才从庞德公和王老师那里听到的现学现卖了一遍。郑伦听到这番话,本来觉得水镜有意偏袒诸葛亮,正想寻机发作呢,现在也消停了下来。这么个神乎其神的人,居然从来没听说过,自己也挺好奇的,反正诸葛亮也考不上,不如借此机会一探究竟,看看这个雾隐究竟是何方神圣。
唐炳倒是直来直去:“哎呀我去,我怎么觉得不像啥好事儿呢!”
飞燕在黄月英肩头凄厉的喵呜了一声。
唐炳:“你看看!飞燕和我英雄所见略同。”
黄月英倒很轻松,说道:“死马当成活马医,水镜先生也没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喽!”
唐炳狐疑的看着黄月英:“黄姑娘,难得看见你笑耶!”
黄月英:“我有吗?”
此时此刻,黄月英的嘴角不经意地上扬,眼中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那是少女独有的纯真与喜悦。她的心脏在胸腔内欢快地跳跃,就像是被春天的微风轻轻拂过,带来无尽的生机与希望。
诸葛亮的决定如同一束光,穿透了她心中的阴霾,照亮了每一个角落。她知道,这意味着他们将有更多的时间相伴,共同探索这个世界的美好。
黄月英轻轻地握紧了拳头,仿佛是要将这份快乐紧紧抓住,不让它轻易溜走。
少女的喜悦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就算她平日里是个舞刀弄枪、飞檐走壁的假小子,可一遇到诸葛亮去留的问题,假小子内心的波澜,早就翻江倒海,夜不能寐。
唐炳只觉得起鸡皮疙瘩,他赶忙拽过诸葛亮,满心欢喜:“你看你看,你这一不走,把黄姑娘给乐得!”
“田老师好!”
看到田老师走了过来,三位小伙伴连忙作揖行礼。
“唉,诸葛亮啊……”看到诸葛亮,田老师居然叹了一口气。
“不知老师有何指教?亮所作不当之处,不敢推诿,努力改正。请老师放心。”诸葛亮为自己犯的错诚心道歉。
“诸葛亮啊,刚水镜先生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禀先生,亮都听到了,亮一定勤加研习,争取考入精舍,不辜负书馆的美意。”
“美意?你还美哪?!你知道这个雾隐是个何等厉害的角色吗?”田老师突然提高了声调。
三位小伙伴面面相觑。
田老师又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雾隐这个人,神出鬼没,来历不明,十多年前云游到了邓县。水镜先生、庞德公与其相谈,一致推崇其为不世出的大才子,二人多次劝他入朝为官,但雾隐始终拒绝。
水镜先生爱才,雾隐既不愿出仕,又赶上这兵荒马乱的,水镜先生便力劝雾隐留了下来,还延请他开坛授徒,于是雾隐就在书馆后山搭了几间屋子住了下来,号曰‘雾隐精舍’,但雾隐对学生很挑剔,不通过他的入学考试,谁也没有资格拜到他门下。
没想这十多年来,居然没有一个学生能考过,精舍也就一个学生都没招到。”
“这不就是个骗子吗?!”唐炳有点不屑一顾。
“此言差矣!”田老师的语气斩钉截铁,“雾隐这人,身怀经天纬地之才,他招不到学生,乃是学生的错,非他倨傲!”
说到这里,田老师的眼睛里居然闪动出后世饭圈女孩独有的光芒:“不瞒你们说,也曾有多位老师不服气,前去挑战这位雾隐,但不论是天文地理、诸子百家、五行六艺,就没有雾隐不知道的学问,就是组团前去,也没人是雾隐的对手,据说,曾有数位博学老儒跟雾隐对谈后深感自身学识浅陋,从此退出学坛。
后来也就再无人敢挑战雾隐,雾隐从此在精舍里闭关不出,不再与书馆互动,人送外号‘活死人’,这一晃已有十年了。不过他行踪诡异,有时也会外出云游,据说这大半年刚去并州转了一圈,这才回来。”
“乖乖,我怎么听着像是个僵尸先生啊!”唐炳听得脊背凉飕飕的。
一听唐炳这话,黄月英也觉得有几分异样,不由得狠撸了飞燕几下。
“诸葛亮啊,记住为师的话,不管雾隐怎么为难你、奚落你、打击你,都不要往心里去,这种旷世奇才,定是命犯天煞孤星,不会与人交好。通不过精舍考试也不打紧的,你回家后好生修习,等有合适的机会,我自会禀明水镜先生,再想办法让你回来。”
“多谢田老师!”诸葛亮深鞠了一躬。
“诸葛亮,没事的,谁都通不过他那变态的精舍考试,没事哈……”田老师继续交待。
“谨遵师命!”诸葛亮落落大方的送田老师走远。
黄月英迅速拉下脸来,面无表情道:“诸葛亮,这下你可惨了!这个雾隐本来就古怪,这回闭关了十年,还指不定怎么憋着更古怪呢!你那点小聪明对付庞德公和水镜先生还凑合,对付他就难了。如果他不要你,岂不是自取其辱,笑掉大牙?”
诸葛亮喉结动了动,说道:“黄姑娘说得有理!亮前途渺茫,唯有尽力一试。”
黄月英秀眉一挑,嗔道:“那你还愣着干嘛?难不成指望我和唐炳给你辅导精舍考试啊!”
诸葛亮忍不住笑道:“多谢黄姑娘教训,我这就去藏书阁复习准备。”
诸葛亮刚走,黄月英的脸上瞬间划过一丝狡黠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