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1649

乌有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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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盐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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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结束,沈赤心也返回廉州,投入大量精力整顿税务,筹措银钱。

历来理财,无非是开源节流。赤军正在大力开展各项事业,可节流的事项不多,主要是裁减了廉州守兵的员额。

开源方面可做的文章很多,赤军新设了烟草局、盐业局等机构,实行烟草、食盐的专卖,还成立了专门的税务局,加强税收的管理。

理财方面,沈赤心倚重一个名叫桑凤先的人。他是廉州本地人,早年在南洋经商致富,视野开阔,思想开明。

广东多海商,由经商而致富,但祖上不曾做官,不能列入缙绅之列,也就难以挤入真正的上流阶层。赤军水师第三标标统陈上川,也出身于这样的家庭。

尤为可贵的是,桑凤先衷心拥护赤军的政策。赤军在廉州组织“均田免赋”,当地乡绅多疑惧。桑凤先带头支持,主动交出田产,给沈赤心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为此,沈赤心纳桑凤先次女为妾,希望借此得到广东海商的支持。

有水师,赤军可以控制广东沿海的贸易。有了海商的支持,赤军才能繁荣工商业,为征战天下提供源源不断的物质支持。

联姻的作用是不容小觑的。华夏是一个人情社会,沈赤心娶桑凤先之女为妾,就可以透过桑凤先,获得更多的海商的支持。

这天,沈赤心受桑凤先的邀请,来到盐业局视察。

盐业局位于廉州城南,沈赤心到来时,门外已经围了一群人,有局里的文案,也有盐商、灶头。

明初,食盐实行官营,派官员管理盐场。盐丁为盐场工匠,称为灶户,世代承袭。后期,盐政腐败,私盐逐渐合法化。

广东地处南国,又有海外贸易,开风气之先。粤西私盐挤垮官盐,沿海的盐场大半归入盐商了。

桑凤先带沈赤心参观盐业局,首先进入一家陈列馆,墙壁上挂着几面简易地图,桌子上则放着食盐样品。

他介绍说:“元帅,高、雷、廉州自古就产海盐,不仅销于本地,还远销至广西。目前,盐业局共整理出了八处产量较高、质量较优的盐场,覆盖高、雷、廉三府沿海。”

沈赤心走近摆有食盐样品桌子,桑凤先介绍说:“雷州海康盐场所产食盐质量最优,是粤西有名的‘雪花盐’,颗粒细,纯度高。”

一旁的海康盐场老板也小心说道:“大元帅,海康‘雪花盐’很有名,常常供给广州官府享用。”

沈赤心点点头,捏起一撮雪花盐看了看,只见它晶莹透亮、细如黄沙,说道:“嗯,果然是雪花盐。”

桑凤先趁机提议:“元帅,盐业局初建,还请您题个名,回头我们改下门匾。”

沈赤心笑笑,说道:“我不是什么书法大家,字写得也不好看。不过,食盐为民生必需品。盐业局关系民生,我还是勉为其难,写几个字吧。”

桑凤先大悦,早已备好笔墨纸砚。沈赤心略一酝酿,提笔写下“赤军盐业局”五个大字。

众人鼓起掌来,沈赤心却意犹未尽,说道:“我再写几个字吧。”

他思考片刻,在另一张宣纸写道:“保障民生,统购统销,缉私护税”。

短短十二个字,却揭示了赤军盐业局的指导方针,也给了桑凤先很深的启示。

参观过后,众人到一间会客室座谈。八个盐商、八个灶头也得到座位,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民间自古仇富,私盐贩子更受官府歧视。即便官府找盐场收税要钱,也往往常疾言厉色,一言不合就以牢狱相威胁。赤军这样客气,倒令这些盐商坐立不安,神情紧张。

沈赤心微微一笑,说道:“诸位不必惊怕。今日请大家过来,是为了商量盐业上的事,希望八家大盐场带头支持盐业局。

“有人说赤军对地主士绅不友好,这是不对的。赤军均田免赋,主要是为了让贫苦农民有田可种,为此不得不均分土地。地主士绅交出土地,我们一样优礼他们。

“赤军鼓励工商业,对商人还是很好的,我本人就娶了桑凤先的女儿。甚至于,我还主张优待海商,鼓励海商到海外贸易。

“打天下嘛,无非是要争取更多的支持者。后金当年为什么能够走出关外?无非是分化瓦解蒙古贵族,和科尔沁部联姻,得到了蒙古贵族的支持,打掉了朝鲜对明朝的援助。

“我们赤军的支持者也很多,有农民、工匠、水手、渔民……当然,我们也优礼商人。说得夸张一点,工商之于赤军,犹如蒙古之于后金。”

这话虽是夸张,却也令在座的盐商十分欣喜。

桑凤先说道:“元帅平易近人,优待工商,屈尊接见诸位盐商、灶头。大家也该感念元帅恩情,靖诚报效。”

八家盐场的盐商、灶头纷纷附和。为首的海康盐商说道:“我辈都是赤军的子民,受赤军的保护,自当遵守赤军盐业政策,服从赤军盐业局的管理。”

沈赤心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刚给盐业局题了名字,另外多写了十二个字,‘保障民生,统购统销,缉私护税’。这十二个字,也可以作为赤军的盐政方针。

“保障民生放在首位,意味着赤军管理盐业,着眼于保障民生。盐为生活必需品,老百姓一天也离不开盐。我们成立盐业局,最大的目的在于让老百姓吃得起盐。

“这与烟草局不同。烟草价格贵,销量少,我们成立烟草局,主要是为了收税。成立盐业局,第一是保障民生,第二才是收取盐税。

“以往历朝历代,朝廷多从食盐上打主意,征收苛重的盐税。盐政官员与盐商勾结,垄断盐引,维持较高的官盐价格。

“老百姓吃不起盐,于是兴起私盐。明朝中后期,私盐已经泛滥,朝廷盐政已经崩溃,只得放任私盐合法化。

“但盐商把持盐场,从灶户中以低廉的价格收取食盐,转手卖出高价钱。官府落了骂名,盐商得了好处。灶户衣食无依,或逃亡,或起义。此中弊端,诸位想必一清二楚。”

此话一出,底下的盐场老板个个额头冒汗,才高兴起来,又畏惧的低下了头。

沈赤心恩威并施,说道:“我们赤军要革除盐政弊端,就要实施统购统销。总的来说,就是由盐业局制定收购价格和销售价格,统一从盐场收购食盐,再统一对外出售。”

销售价格和收购价格之间存在一个剪刀差,会产生数量惊人的食盐利润。

这部分利润,以往由盐商和官员分润。赤军成立盐业局,直接介入食盐的产销,也就将直接掌握食盐利润。

至于揖私护税,则是为了通过打击私盐、保护盐税,保障统购统销政策的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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