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噤声,她惊奇的目光看向商容洲:“殿下……”
“别叫。”她心里正烦着呢。
“殿下这是心里烦?若是殿下愿意,可与奴婢说说。”
商容洲压着嘴角,她愁眉的看向秋霜,她嘴唇微张,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秋霜是她最信任的人。
商容洲斟酌着开口:“假如……我是说假如,你对一个没有可能的人产生了好感,你很讨厌这种感觉,不知道如何是好,你会怎么办?”
“唔……若是我喜欢上一个不可能的人,那一定是会保持距离的。”
“是这样吗?”商容洲有些疑惑:“那你要怎么缓解你心里产生的那些不该有的波澜呢?”
商容洲很认真的看着秋霜。
秋霜想了想:“殿下能不能形容一下这种波澜?”
这要她怎么形容呢。
商容洲叹了口气,她道:“想远离他,心里却像抓心挠肝难受,一接近他,现实又在一遍遍的提醒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甚至,甚至最后会有一个很不好的下场。”
秋霜瞧着商容洲这副愁容的样子:“奴婢没经历过情爱,不懂这些,要不殿下去问问赵公子?赵公子学富五车,他懂的一定很多。”
商容洲扯了扯嘴角。
她这抓心挠肝就是拜赵呈徽所赐。
还让她去问赵呈徽那个始作俑者。
“殿下说的不可能的人是赵公子吧。”
“……怎么可能?”
“殿下嘴硬。”
秋霜算是知道了。
她道:“奴婢觉得,若是喜欢就一定是要争取的。”
商容洲反问:“你刚才不是还在说要保持距离吗?”
秋霜接话道:“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殿下又怎么会知道是没有可能的呢。”
“若是,未来已经注定了呢。”
注定他们是没有好结果的。
秋霜开解商容洲道:“未来都没有发生,殿下又为什么一直担忧未来呢,只有当下才是真的,说不准……说不准殿下口中的‘没有可能’是会有转机的呢。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
商容洲听着她的话,心里的烦忧更深了。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死结。
赵呈徽登上皇位,她被赵呈徽杀死。
这才能算作任务成功,她才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若是她改变结局……
那她岂不是要一辈子都要待在这个世界了。
为了赵呈徽,值得她留在这个世界吗?
内心各种情绪交织而来,交织成一张网将她死死包围,越缠越紧,缠的她喘不过气来。
商容洲神游了半晌。
“殿下,殿下……”
商容洲回过神来,她看着秋霜关心的目光,心里有了决定。
商容洲道:“秋霜啊,你说的对,事在人为。”
秋霜以为商容洲是想通了,她也总算是笑了出来,秋霜道:“奴婢要把赵公子叫来吗?”
商容洲目光沉沉的看着秋霜,她唇迹挑出一抹弧度:“去把赵呈徽叫来吧。”
“是,殿下。”
……
“什么?你说长公主这一大早的把奴才们叫到院子里?”
骆青山转头,他惊诧的问道来禀的侍卫。
侍卫如实道:“是。”
侍卫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通。
“这商容洲……”骆青山半眯着眼睛,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商容洲一大早的在发什么疯?”
“属下,不知。”
骆青山思考着。
昨日骆家小四被叫进宫里,回来就向他禀告了公主婚书一事。
说是长公主早已心有人选,皇太后叫他去只不过是想让他当众出丑。
骆小四在他面前一顿抱怨。
他的抱怨听着骆青山都跟着气了起来。
这商容洲放着他们家族显赫的骆家不要,非要下嫁给赵枝的儿子。
当时他就觉得这个商容洲不识抬举。
安慰了几句骆小四后,他就将人打发走了。
骆青山心里憋着一股气,本想去宫里找皇皇太后问个明白,但皇皇太后那儿却说是太晚了,拒绝见他。
回到府上之后骆青山越想越气,气到晚上都没有睡着觉。
直到现在,侍卫来回说是有了商容洲那儿的动静。
骆青山这才顶着两个黑眼圈在后花园见了侍卫。
骆青山沉思两秒,他又开口:“皇太后那儿呢,有什么消息?”
“皇太后刚起,现在恐怕也知道了这件事儿。”
骆青山有了主意,他对着侍卫命令:“走,去找皇太后。”
侍卫得令,连忙安排轿子匆忙进了宫中。
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问清楚。
等到了宫中,骆青山又在偏殿等候了半个多时辰才见到皇太后。
一见着皇太后,骆青山急道:“太后姐姐。”
“国公一大早来哀家这儿是有什么事?”皇太后正在不紧不慢的修剪花枝。
骆青山看着皇太后的侧脸,他走上前又叫了一声:“太后姐姐怎么还这么镇定。”
“急什么。”皇太后知道骆青山的脾气,芝麻大点的小事都能让他急得团团转,又何况是长公主婚事这么大的事情。
“这我能不急吗?”
他看不惯商容洲,但他也没说要放过商容洲手里的权利。
若是他们骆家娶了长公主……
有皇皇太后的加持,又有长公主的加持,骆家在朝中的地位更是如日中天。
到那时,他骆青山别说金城。
他就是在皇帝面前都能横着走。
骆青山急得跳脚道:“太后啊,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听着骆青山这么急切的声音皇太后也是置之不理。
直到她剪完手里的这盆花,这才把剪子给了身边婢女,扶着掌事姑姑的手转了个身子。
对视着骆青山急躁的脸,皇太后冷不丁的笑了一声:“哀家心里想什么,国公要管?”
“姐姐!”
“哀家知道你要问什么,但这件事哀家心里自有考量。”
“什么考量?”骆青山追问道。
皇太后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她道:“容洲喜欢赵家小子,哀家拿出先皇诏书给他们赐婚有什么问题吗?”
“你……”骆青山气的嘴巴都鼓了起来,他道:“商容洲,商容洲是长公主!”
骆青山刻意强调最后三个字。
“容洲是长公主这件事,哀家不用你说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