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牧歌不说话,继续把玩着光滑的鹅卵石,小嘴民得紧紧的。
梁和煦心里没由来地慌了下,“是不是我让你等了太久,你在跟我闹情绪?
为什么一点挫折,你就想从我身边逃掉?”
费牧歌微垂着眸子,“和煦哥哥,我的心也是肉长的,为什么你没有早点答应我呢?
偏偏在我已经决定放下你后,你才点头。人的感情一旦冷却下去,很难再寻到原来的心跳和欢喜。
而你哪怕答应了我,也没有给我足够的安全感。
可能有些人错过就是永远了。”
他早点答应,给了原主安全感,或许这具身体里的芯子仍旧是那个傻丫头。
“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这句话她终于一字一句地吐出来,“跟其他人没有关系,只是我不够喜欢你,达不到为了你委屈自己迎合别人喜好的程度。”
梁和煦忍不住站起身,猛地揣了下脚下的石子,头一次控制不住胸腔的怒火,“费牧歌,什么喜欢不喜欢,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将追我当成赌约。
追到了,你赢了赌约,就想利索地甩开我?
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现在知道我们处对象的人不少,听过赌约的人也比比皆是吧?
你觉得我们俩分手了,你能有什么好名声?
而且我哪里让你不满了!”
他长得好,家世不错,自己有能力,脾性好,还洁身自好,对待感情认真。
从来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却没想过栽在这个四六不懂的丫头身上。
发了一通火,梁和煦也带了些委屈,“招惹我的人是你,说不要的人也是你,凭什么啊?”
费牧歌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她忍不住摸了摸鼻尖,还能凭什么,因为俩人不会有好结果,她为什么要浪费感情呢?
正因为此,她面对他,浑身都充满了抗拒。
“反正我们还没有正儿八经宣布处对象,倒不如就此打住,对外就说你不过是配合我的赌约,瞎闹一场将我打发了。”
梁和煦冷笑:“所以,你为了跟我划分清楚,不惜自毁名声?
我就这么让你避之不及,真难为你这两年违心追着我了!”
费牧歌侧头认真看向他,“和煦哥哥,不管你信不信,”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以前这里真的满腔热血,赤诚地喜欢过你。
只是不是每一场情深都能得到回应,得到圆满。”
梁和煦只觉得好笑,头一次有些刻薄,还是对她一个小姑娘:“费牧歌,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以为你付出一点喜欢,就能心安理得招惹我后离开?”
费牧歌扯扯唇角:“很重要,这是我不能否认,也特别想让你知道的事实。我也只跟你说这么一次。
我追你从来不是赌约,是借着赌约才敢正大光明,将那些喜欢给暴露出来。
可惜,你并不喜欢那样的我,不然也不会让我迟迟得不到回应。
情深缘浅,大抵如此吧。
和煦哥哥,你挺优秀的,只是现在的我对你没有心动了。”
说完她站起身,没再看他,往南大院烧烤的地方走去。
刚才她是将小姑娘的喜欢和那点小心思,说给梁和煦了,心里那丝丝对梁和煦的牵挂也随之消散的无影无踪。
费牧歌却升起抹怅然。后世网络的发达,让情爱变得透明化,除了学生时代纯粹的恋爱,其他的情感多多少少都掺杂了利益。
她实在是不知道,什么样的感情,值得人奋不顾身、执着到偏执。
白头偕老不知道成为多少人心中最简单爱情的模样。
“微辣的,从疆市带回来的正宗调味品,尝尝味道怎么样,”夏泽硕将一把羊肉串送到她跟前。
费牧歌回过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坐到了他身边,嗅着羊肉串的味道,她顿时觉得饥肠辘辘,轻笑着接过来。
羊肉烤的嫩弹有劲,没有一点膻腥味,香辣可口,能够抚平她心里那一点的不开心。
“好吃,”费牧歌眼睛亮亮地点头,吃着烤串不吝啬地夸赞道。
夏泽硕微勾着唇角,继续拿着几根串慢悠悠地烤着。
“河虾?”看到他手里串着手指长的虾米,费牧歌更是略微激动。
“嗯,湖里有不少虾米,我下了虾笼,捞上来不少,都放在那俩水桶里了,吃不完的你带回家让阿姨给你炒着吃,”夏泽硕下巴点了点旁边的水桶。
费牧歌忍不住跑过去,果然看到塑料桶里游的欢快、时不时跳跃的虾米,还有十来只螃蟹呢!
她脑海中已经轮流播放不少美食了,什么油焖大虾、虾蟹堡、椒盐河虾、糖醋河虾、麻辣河虾等等。
回来继续吃烤串,费牧歌好奇问道:“硕哥,还有什么你不会、解决不了的事情吗?”
夏泽硕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小声说:“我又不是神仙,哪真的什么都会?只是比别人会玩点,玩出了那么点花样来。”
被投喂了一肚子美食,费牧歌吃了几个水煮蔬菜,喝了一碗蔬菜粥,这才跟施云溪一群小姑娘去溪边玩耍。
六点不到,天还亮着呢,刚才夕阳还无限好、微风徐徐,不过片刻功夫,乌云滚滚而来,顷刻间便下起了暴雨。
豆大的雨点砸落在头上、脸上让人生疼,甚至还夹杂着大小不一的雹子!
还没来得及下山,想要看落日的众人,惊慌地捂着脑袋乱窜,山上本就石木众多,天色暗沉可见度很低,只能凭借着本能顺着人流往下跑,看看哪里有亭子、石洞避雨。
费牧歌也紧抿着唇瓣,踉踉跄跄的一边紧跟着众人,一边努力辨认脚下的路。
这时候若是她摔倒,很容易被人踩踏的。
才奔走了两分钟,她听到有人慌张喊自己名字的声音,穿过熙攘的人群和雨幕,便扶着一棵树站稳,挥着手回应道:“我在这里!”
昏暗的视野中,有好几个人影斜着冲她奔来。
这地方树木多,枝叶繁茂缓冲了冰雹降落的力道,雨水也淅淅沥沥下来。
看到夏泽硕高大的身影,费牧歌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又是挥手:“硕哥……”
还没等她说什么,往下涌的人流中,不知道谁猛地撞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