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牧歌笑着说:“我起得晚,打完针后也差不多中午了,忍不住去逛了会儿街,厚着脸皮蹭着泽硕哥的车回来了。
和煦哥哥要走了吗?正好我坐车瞌睡了一路,回去补个觉,起来怒刷一本数学!”
她揉了揉眼睛,满脸困顿、语调懒漫。
戴着头盔一直沉默的夏泽硕有些讶异,这小姑娘的困意是说来就来。
一路上她左看右瞧,脑袋都能摇成拨浪鼓,哪怕刚才她摘下头盔的时候,眸子都亮得紧,哪里有一点困意?
他无声勾下唇角,也不理会几个人,拎着两个包就进了费家,跟费母打个招呼后,就将东西放到了费牧歌卧室门口。
“我先去上班了,有事跟哥哥说,别客气,”夏泽硕揉了揉费牧歌的头,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梁和煦脸色微沉,抿着唇看向费牧歌,“小歌,我昨天整理了下高中数学的知识点,你陪我一起拿下吧?
你基础不扎实,距离高中结业考试只有两个月了,盲目复习效率太低。
索性结业考试知识点比较集中,只要你将我整理的知识点掌握了,拿个及格不难。
晚上我也能给你补课……”
费盼夏紧握着拳头,笑着说:“梁大哥对牧歌真好。
牧歌,梁大哥学习成绩曾经是他们那一届里数一数二的,有他给你辅导作业。
你结业考试说不定能拿个不错的名次,听说好几个不错的单位,盯上了咱们学校前三十的学生呢。”
费牧歌撇撇嘴:“你炫耀自己成绩好就说呗。
谁不知道我是吊车尾的,给我两年时间恶补,说不定还能挤入前一百名。
跟我画这不着边际的大饼,是觉得我学习不好,脑子也不好呗?”
费盼夏眼睛一红,连连摇头:“不是的,牧歌,我,我就是想要直观地跟你说,学习成绩挺重要的,你什么时候知道努力学习都不完。
梁大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梁和煦无奈看着费牧歌,轻弹了下她的额头:“你这丫头,怎么总是竖起身上的刺?”
费牧歌气得说:“我为什么竖刺你不清楚?
她说的话一点错都没有,可她就是在挑我的火!”
费盼夏脸色煞白:“牧歌,我知道我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
在家里我已经成了透明人,不跟你争抢,可我也希望你幸福,别因为跟我赌气做了傻事……
你跟梁大哥能走在一起不容易,我,我要去上学了。”
说完她捂着嘴扭身推车子离开了。
费牧歌侧头看向梁和煦,后者蹙眉脸上带着不赞同的神色。
她神色淡淡:“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梁和煦微微叹口气,“小歌,你是不是过于敏感了?
你跟叔叔和阿姨有着十多年的感情,而你不是姜司机和柳阿姨的孩子,跟费家亲生的没什么区别,哪怕是费盼夏也越不过你去。”
费牧歌抿着唇,“所以,你觉得我是占了费盼夏的位置,应该对她感恩戴德,而不是继续针对?
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巴掌拍不响。
我性子比较直,最受不住别人的挑拨,她句句绵里藏刀,刀刀戳我的要害。
我如果不炸了,那你该想想我是不是换了个人!”
梁和煦揉了揉额角,“小歌,你马上高中毕业了,不能一直由着自己的性子吧?
学生之间关系简单,但是等你到了单位,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你还要不管不顾怼人吗?”
费牧歌低垂着眸子,“如果我改不了呢?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的性子一旦养成很难改变的。
我好像除了这张脸,性子不好、学习不上心、平日里偷懒耍滑,确实配不上你。
之前是我没有自知之明……”
梁和煦沉声打断她:“费牧歌,你不要跟我说,你追我只是一时兴起,见追不到我,所以坚持了两年时间。
如今我答应了你,你便打退堂鼓了?
处对象和婚姻不是儿戏,就是两个人互相磨合的过程。
以后这样的话不许说,至少,两年之后如果我们仍旧不合适,再分开各自嫁娶!”
费牧歌的脚在地上画圈,“其实,其实我之前只想过怎么引起你注意,没想过跟你在一起的事。
跟,跟我想的不一样……”
梁和煦低叹口气,“小歌,你关注了我两年,应该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这个人可能有些无趣,原则性过强,对待恋爱和婚姻也是如此,要么不谈,要么谈到走不下去为止。
当初我一再询问你的意见,给过你反悔的机会,是你说的要跟我走一辈子的。
小歌,不管当初你有没有理解一辈子的含义,我是当真了。”
他抬起手微微用了点力气揉了揉她的头,“今天我当你困了,脑子不清楚,对我使了小性子,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了。
小歌,你要是不喜欢费盼夏,以后我就不提她。
她昨天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单位给她发锦旗和奖金,我是想来见你,就接了这个活。
不过小歌,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和言语负责任。
我不是你能招惹后随便甩开的人。”
费牧歌心里有些无力,原主惹的祸,她这个后来者自然要背负上。
两年就两年吧,正好暴风雨过去,有着梁家在,没人敢动费家的。
她点点头,“我就是还没转换过来。”
见她没有再炸毛,梁和煦轻笑着直接去牵她的手,拉着她往外走,“我现在想起来自己有个这样娇气漂亮的对象,也有些不可思议。”
费牧歌抽回手,背到身后,憋得脸泛着丝丝红晕,小声故作娇羞:“和煦哥哥,这人来人往的不合适。”
梁和煦忍不住捻了捻手指,上面还残留着小姑娘滑嫩的温软触感,“这里距离钢联不远,陪我走会儿吧,正好路上我跟你理一下高一上学期数学的知识点。”
费牧歌点头,眸子微转,“和煦哥哥,我,我昨天翻看数学书来着,发现我也就能做个小学数学题,就是拐个弯的我可能都错。
初中的,初中的很多定理公式,我都没印象,就是记下来,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要用……”
梁和煦愣了下,看着小姑娘羞红脸地低头,不知怎的,脑子里想起昨天中午饭桌上费盼夏的那句话,爹憨憨一个,娘憨憨一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