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食堂的人,几乎都将余光集中在了夏泽硕和费牧歌身上。
点了饭菜后,夏泽硕便取了碗,用开水仔细烫洗干净后,盛上了玉米糊糊,又拿了一次性的筷子。
“食堂的玉米粥挺好喝的,你尝尝。”
费牧歌抬头就看到青年眉目舒朗,目光灼灼地看着自个儿。
她抿着唇笑,拿着勺子慢慢舀着喝,玉米糊糊细腻粘稠带着丝香甜,抚平了胃的叫嚣,连带着她的眉宇也舒缓了。
“我们食堂的大师傅做饭不如饭店的精细,都是一些家常菜、大锅菜,不过味道还不错,大家伙挺喜好这一口的。
不少同志调走了,还巴巴念着这一口呢。”
夏泽硕的声音略微低沉,像是大提琴在耳边缓缓响起。
费牧歌觉得耳朵微痒痒。她在圈子里混久了,见到人就会一看样貌,二看气质,三听声音,再观察对方行为举止。
这些都是评判一个艺人能不能红,能红多久的硬条件。
不可否认的是,她是颜控加声控……
她无奈地瞪他:“你将大厨师傅夸出花来,你觉得我现在能吃上吗?
我就说之前咱们俩互相看不对眼,怎么这几天你总是三番两次请我吃饭,合着就看我想吃吃不着的样子,回头好笑话我呗!”
夏泽硕愣了下,失笑道:“你就这么想我?
那不是年纪小,冷不丁被人喊着有了小媳妇,还不允许我恼羞成怒了?
如今长大了,咱们是邻里,哪能还跟小时候一样,见了面吹胡子瞪眼、怼上几句难听的话?
我这是下班路过,看到你傻站在街头,顺路捡回来,倒成了我用心不良。”
捡……
费牧歌溢出个轻哼来,“我看啊,你还没长大,长得多俊俏的儿郎,怎么偏偏长了一张嘴呢?”
好好的话不会说,总是拐着弯地气人,让人都忘了他的好心。
夏泽硕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我又没怎么跟女孩子说过话,谁知道这话怎么拐弯了?”
费牧歌气笑了,“合着你的脑子跟嘴巴分家了?”
夏泽硕抿抿唇瓣,微低着眸子,“我这不是瞧着某个小姑娘想不开,巴巴凑上去给人解闷,还被嫌弃了。”
费牧歌愣了下,倒是不太适应他突如其来的示弱和解释,轻笑着软声跟他小声又说了次:“我也没那么脆弱,当时情绪上头了。
我最爱惜命了,一点小伤小痛,都恨不能嚷嚷的满大院都知道。
这次,这次是我脑子抽风着了别人的道,想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结果差点搭上小命。
我不傻,吃了一次亏,下次再也不敢了。”
说到这里,她自个儿先笑了,“你不用拿着哄小孩的一套,总是带我吃东西。
我现在胃还没养好,能吃什么好东西?”
每天米粥、面条的,花样再多连吃三五天也能腻歪的。
夏泽硕看着她的笑颜,眸子也细碎着光点,“那等你胃养好了,小爷带你到处吃好吃的。”
费牧歌笑笑,没应声也没否定。
正好大厨师傅下好了面条,在窗口喊了一嗓子,夏泽硕起身去端。
一大一小两碗面条,是用茄干泡水后沾了点白面略微用油煎过后,熬煮的面条,虽然没有肉,油水也很少,但是费牧歌却觉得格外咸香可口,跟吃肉丝面一样,特别解馋!
见她埋头吃得欢,夏泽硕笑着说:“我们系统单位里的大厨,基本上都是农家汉子出身,帮人做红白喜事宴的。
主家食材和调味品都有限,这就很考察厨子的手艺,怎么用有限的食材,做的美味好吃……”
费牧歌赞同地点头,后世酒店有很多,但是还有不少私家小厨备受人欢迎。
吃过饭后,夏泽硕将碗筷送回去,便领着费牧歌去了办公室。
他有个单独的办公室,十来平米大小,一整个墙壁的资料柜,里面有各种文件夹,还有诸多书籍。
一套桌椅、一个五斗柜和一套沙发和茶几,干净整洁得有些过分。
夏泽硕给她倒了杯白开水,里面放了七八颗干枣片,“同事从疆市带来的,今儿个我才想起来拆开。
小爷吃不着这娘娘唧唧的玩意儿,待会你一起带回去吧。
还有葡萄干、牛肉干和果脯什么的,说是给……
你也知道我家里就我外公关心我,他年纪大了牙口不好,我又不想便宜其他人,还不如你拿去,省得浪费了。”
说着他从柜子里,掏出不少东西,装入军绿色帆布双肩包。
费牧歌扶额,“太多了,赵爷爷已经给我拿了一斤牛肉干。”
他挑眉,“这些东西不容易放坏,你拿着当零食慢慢吃正好。”
不等她拒绝,他将另一包东西拎过来,瞧着颇有些重量,“你那张纸上罗列的器材和中草药,基本上都配齐了。
你看看还有什么缺少的,或者以后再需要,就跟我说一声。
我这个工作接触的人多,只要你不倒买倒卖,基本上是能供应上你的需求。”
说完,他还莫名其妙补充了句:“其他人可没有这个便利。”
费牧歌笑着连连点头:“那是,夏家小爷最厉害了,在咱们大院谁不知道您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才入职wu装bu两年,就凭借着一个个功劳坐稳中队长位置。
整个海市都寻不出第二个来。”
被她夸赞了,夏泽硕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正常发挥,没做什么。”
费牧歌忍不住笑出声来,正常发挥,他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
见她笑了,夏泽硕无奈地瞪她,“也就你有胆子笑话小爷,上个笑话的,好像下巴被我卸掉,到现在喝汤还流口水呢。”
费牧歌不怕他,这就是个表面凶巴巴的纸老虎。
东西太多,夏泽硕便拿着车钥匙去送她,“走吧,还有半个多小时的午休时间,正好我吹吹风精神下。”
他将车子开到了家门口,刚停下来,费牧歌就看到梁和煦跟费盼夏一前一后从家里出来。
“小歌,”梁和煦眸子里似是受伤一闪而过,温和迎上来,“听阿姨说你出去吊营养水了,我以为你会回家吃饭,正好赶着吃饭的点,来这里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