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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济南寻弟遇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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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李春鸿故意在小皮箱内的衣服下面,放上了两块现大洋,目的就是想在过关卡的时候,引诱和讨好贪婪的国民党守卡官兵。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也好蒙混过关。结果,那个贪婪的检查兵,还真的就上当了。为了贪图小便宜,也没有仔细检查,就轻易地放李春鸿过关进了济南城。

李春鸿进得城来,不慌不忙、顺着大街往里走。没走多远,就看见迎面开过来一队国民党军的官兵,看样子是到城门口换岗的。李春鸿急忙把路让开,并且加快了脚步。走过两条大街,来到一家名为:《广盛号》客栈的门前。停下脚步,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见并无异常,便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客栈。

店小二热情地迎过来,引导李春鸿走向柜台。店掌柜笑容可掬地迎着春鸿问:“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李春鸿并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按照约定好的暗号;右手从左手里接过小皮箱,左手摘下戴在头上的礼帽,轻轻地放在柜台上。然后一手按着礼帽问:“你们的东家,马先生在家吗?我受朋友之托,过来跟他谈桩生意。”

店掌柜却一脸微笑地回答说:“先生您可能是弄错了,我们东家他姓冯不姓马。是马字旁边加个二,二马相逢。”

李春鸿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说:“哎呀,原来是这样,实在抱歉。我出门走得急,朋友相托之时,不知道是没有说清楚、还是我不小心听错了。《广盛号》客栈的东家,应该就是这里的冯老板。”

店掌柜理解地点了一下头,回答说:“哦。可即便是这样,先生您来的也不凑巧。我们东家他,今天早晨刚好有事出门去了。先生您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在下也行,在下是这家小店的掌柜。”

李春鸿为难地笑了笑:“哎呀,这可不行。朋友委托的事情,别人不方便插手。还是等你们东家回来,我亲自跟他谈。掌柜的,贵店有干净的房间吗?我先住下,就在你们店里等他回来。”

李春鸿的拒绝,使店掌柜很是尴尬。脸羞红了,回答说:“噢,是在下冒昧了。那就请先生先住下,等我们东家回来,先生亲自跟他谈。小店客房干净卫生,食宿方便,包先生您满意!”

李春鸿大大方方地点头笑了笑,说:“那好。就开个房间,让我住下吧。”

店掌柜从墙上摘下一串钥匙,走出柜台,冲着李春鸿礼让道:“先生,您请随我来。”

李春鸿跟随店掌柜上了二楼,店掌柜开了一房间的门。两人进屋后,李春鸿装作朝四下观看。没事找事似地,继续对着暗号:“桌上为什么不放盆花儿?房间连一点生活情趣儿都没有。”

店掌柜连忙回答说:“昨天的花蔫儿了,今天的还没端上来。为了花儿的鲜艳与芬芳,我们客房中的鲜花,是一天一换。”

李春鸿解释说:“我这人有个癖好,特别喜欢幽雅。所以每到一个地方,总是跟人家要上一盆花儿。最好是兰花儿,君子兰。”

店掌柜应承说:“这没问题。先生既然有此雅好,我们就应该尽可能的满足您!”暗号对上了,店掌柜关好房门转过身,紧紧地握起了李春鸿的手说:“昨天接到家里捎来的口信儿,知道先生今天要来,我们特意做了安排。先生要找之人,确实就在济南。但此人的确切住处,目前尚未查清。我们会尽快地调查清楚,告诉先生。不过有一条线索,不知道对先生有无用处。此人每天必去大观园附近的一家戏院茶楼,表面上是在喝茶看戏消遣,实际上,像是在寻找什么人。先生不妨先住下,待我们为先生查明此人的住处以后,先生再去找他不迟。另外,有关敌人城防这方面的情报,我们已经派出了多路人吗,进行侦查。打进敌人内部的同志,也在千方百计地想办法。一旦有了进展,先生顺便带回家中即可。”

地下党同志这样的安排,给李春鸿省下了不少的时间和麻烦。令李春鸿万分感激。他激动地握着店掌柜的手说:“那可真是太好了。同志们辛苦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店掌柜谦然摆手一笑说:“不必客气,这也是我们的任务。”然后又故意放大了声音说:“先生不必客气。为先生效劳,是我们小店的本分。先生您要的花儿,一会儿就给您送上来。我就不打搅先生您休息了,告辞!”

李春鸿也放大了声音回答说:“哦。好,谢了!”送走了店掌柜,李春鸿打开衣柜,将小皮箱放了进去。锁好柜门,在床上坐了下来。凝眉沉思地琢磨了片刻,就性急地站起来。正了正衣帽,开门出屋去了。

得知弟弟李春仕,经常出现在大观园附近的一家戏院茶楼里。李春鸿很是激动,有一种离别三日、如隔三秋的感觉。一想到弟弟离开家时的窘迫样,心里就很不是个滋味。无意中加快了脚步,直奔大观园方向而去。一路上恨不得脚下生风,立刻就能见到自己的弟弟李春仕。他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告诫自己。待会儿若是见了面,一定要耐住性子、心平气和,好好地跟弟弟谈一谈。要他认清形势、顾忌亲情。能够留在家乡,为解放后的家乡建设,出一份力。倘若环境不利,就查看一下情况、跟踪找到他们的住处,再做下一步的打算。他一边走、脑子里一边计划着见到弟弟后,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和方式来劝说他。很显然,以前的那种态度和说辞,已经不合时宜了。因为这里是济南府,到处都是国民党的眼线和特务。如果稍有不慎,不但完不成任务、就连自己的这条小命,也会被断送在这里。由于挂念弟弟心切,李春鸿低估了事情的难度和复杂性。还没等他把事情想的明白,没有多远的的路程,眨眼之间就到了。

李春鸿站在路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看到大街上人来车往,人们各走各的路、各做各的事,并无异常。就放心大胆地走进了茶楼,找了一处便于观察的空闲座位,坐了下来。

台上演唱的是吕剧《小姑贤》,前来喝茶看戏的女性观众特别多,人们个个专心品茶看戏,并时不时地响起阵阵鼓掌和叫好声。

堂倌给李春鸿端来一壶茶,李春鸿往茶盘里放了几张中央票。堂倌施礼离开了,李春鸿装作一边喝茶看戏、眼睛一边向四下里观察。看到整个茶楼内,基本上座无虚席。注意到离此不远的一处雅座上,有一位国民党的上校军官,正陪伴着他那身怀六甲的夫人,在喝茶看戏。身后站了四个端卡宾抢的卫兵,排场十足、甚是威风。可军官对自己的夫人,却是百依百顺、爱护有加。每个动作、每个眼神,无不显示出相敬如宾的恩爱夫妻形象。

李春鸿正聚精会神地观察着茶楼内的情况,冷不防肩膀被人从后狠狠地拍了一巴掌。随即,身后便响起了二叔李无惧的声音:“春仕,你小子喝茶看戏,倒是自在。看到周司令了没有?以后再到这种地方来,记得叫上你二叔。不知道你二叔,也他娘的是个吕戏迷吗!”

李春鸿不由地紧张起来,努力地稳了一下神,冷静下来想对策。他知道自己的这个二叔,虽然做起事情来粗野残暴。可最大的软肋,就是特别尊重嫂嫂、爱护侄儿。考虑再三,就决定利用感情这张王牌来感化他。让他放弃抵抗,配合自己。于是就慢慢地转过身来,笑嘻嘻地叫了声:“二叔!”

李无惧因为前天刚刚挨过一顿胖揍,头脸还没有消肿。虽然耐不住寂寞跑出来瞎逛悠,却依旧头昏脑涨、看事情模糊。又加上春鸿穿戴打扮,几乎和春仕一摸一样。所以他才把自己的双胞胎侄儿,给认错了。当发现眼前坐着的是春鸿时,不由地大吃一惊。春鸿也被二叔那肿胀的头脸,吓了一大跳。李无惧两手迅速伸进腰间去摸枪,却被春鸿紧紧地按住了掏枪的手。春鸿一边警惕着二叔做出危险的动作来、一边端详着二叔的头脸。若不是那熟悉的声音,还真的就认不出他来。虽然甚是吃惊,却顾不得问明情况。先是用力抓了下二叔那握抢的手、然后孩子般地撒娇抱怨说:“二叔呀,您这是怎么了?都多大岁数啦,还跟小辈人玩儿这个?”说完后,才盯着二叔那张变了形的脸,关切地问道:“二叔呀,你这脸是怎么了?被谁打的,告诉侄儿,侄儿替你去报仇!”

李无惧像是被人猛地戳到了痛心处,尴尬羞涩、遮遮掩掩。却虚张声势地回答说:“老子的事情,还用得着你来管?是老子自己不小心,撞墙上了!”接着,又嘟嘟哝哝地絮叨说:“要报仇,也轮不到着你小子。你二叔难道是吃素的?”

从二叔说话的口气上,春鸿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二叔话虽然说的很强硬,可态度却显得特别的委屈,显然是碰上了硬茬子。刚刚吃过大亏,却在自己的侄子面前,顾及脸面羞于出口,才如此的窘迫和无奈。他知道二叔是个死要面子不认输的人,也就不再问了。便冲着前面的座位努了一下嘴说:“二叔呀,既然您老不愿意告诉侄儿,那侄儿就不问了。坐下来,咱爷俩一块儿喝茶看戏吧。”说完,一手继续按住二叔掏枪的手、腾出一只手来,给二叔倒了一碗茶。

李无惧虽然没说话,手却紧张地握在枪把上,眼睛不停地往四处观察。

李春鸿笑了,小声地告诉二叔说:“二叔呀,找什么呢?就我一个人,连枪都没带,你怕啥?”

李无惧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地坐下来。气愤地说道:“春鸿啊,你小子胆儿可真够肥的呀。别忘了,这里可是济南府,还是我们国军的地盘儿!”

李春鸿轻松一笑回答说:“二叔啊,我知道。可用不了几天,就是咱们的了!”“咱们”两个字,李春鸿吐音说得特别重。说话间还夹了一下眼,不光是故意在二叔面前撒娇套近乎、更是传达了某种特殊的含义。可他却偏偏忘记了自己的这位二叔、是个浑不吝的粗鲁人,根本就理解不了这样隐喻的大道理。见二叔没有反应过来,李春鸿接着又说:“二叔啊,我的这点儿小本事,还不都是小时候,您老人家手把手地教会的?”一边说着、一边将茶碗端起来,朝二叔递了过去。

春鸿最后的一句话,李无惧倒是听懂了。他不屑一顾地接过茶碗,却气呼呼地骂:“少他妈跟老子油腔滑调的,知道危险你还来?信不信,老子正好借此机会一枪崩了你,给我那些敢死队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李春鸿却故意装作委屈地撒娇抱怨问:“二叔呀,你舍得吗?从小到大,你可是连一根手指头都没舍得动过我。再说了,我不是没敢对着您老人家开枪吗?”

李无惧被噎了下,气也随之消了。还亲昵地嘟哝着骂了句:“算你小子有良心。还没有忘记小时候,二叔我对你们的好!”说完,才放心大胆地在侄儿身边坐下来。一边大大咧咧地端碗喝着茶、一边问:“说吧。一个人跑到济南府,干啥来了、需不需要二叔我帮你的忙?”

李春鸿见时机成熟,就故意调皮地说道:“用啊。这事儿要是没有二叔您帮忙,还真的就办不成!”

听到春鸿这么说,李无惧感觉心里热乎乎的,高兴极了。知道自己在侄儿心中,还是有着很重要的位置。见侄儿有事求助自己,立马就傲然自得、忘了自己是谁。见了骆驼不吹牛的性格,又淋漓尽致地显现出来。信誓旦旦地发誓道:“小子哎,说吧。只要有你二叔在,这天底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李春鸿却认认真真地回答说:“那是、那是。只要二叔您肯帮侄儿的这个忙,此事就一定能够办的成!”

一番不着边际的吹捧,李无惧听着舒服极了。那颗好大喜功的心,越发地膨胀起来。忍不住性急地问:“小子哎,说吧。到底啥事情!”

李春鸿装作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后又犹犹豫豫、无可奈何地说道:“唉!二叔呀,还不是奉了组织上的命令,来劝您老人家弃暗投明、跟我回去投案自首吗?”

李无惧听后大吃一惊,刚刚喝进嘴里的那一口茶水,“噗”地一下子又都喷了出来。气急败坏地冲着春鸿瞪眼问:“啥!你小子敢耍你二叔?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十四章:戏院茶楼趣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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