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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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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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奂生神色失落,漫无目的的在林中走着。

那黑影人指引他来西域寻找普梦柯,可若西域尽是像武神这般厉害的角色,纵然他能找到普梦柯,也没有任何把握能够带回普梦柯,何况他现在还没有半点关于普梦柯的消息,那黑影人也像是失踪般再没有出现过。

月光透过层层积雪投射在地上,普奂生踩着雪向着山顶走去,他想去山顶吹吹风,冷静一下。

就算他无法打败任何人,他也绝不能气馁,就如他自己所言,或许明天他就能超越别人,超越自己,成功的将普梦柯找到,如果他放弃自己失去自信,那么他便会如武神所说,就算今天侥幸逃过一命,总有一天他也会死在别人手下,但是他不能死,他若死了普梦柯该怎么办,这个世上本应该没有任何人能够杀的了他。

想着想着,普奂生渐渐恢复了信心,他的耳朵好像也变得更加灵敏,眼睛也变得更加锐利,全身上下似乎又蓄满了力量。

他忽然想起如归如归给他的那张公主画像,于是从怀中摸出,放在手心展开来看,只见画像上的人物流发如瀑,一双大眼澄澈空灵,右眼较大,左眼较小,鼻梁饱满,唇红似脂,笑靥如花,虽无倾国之姿,但其眉目之间却别有一种青莲荷露之质,让人道不尽其中的纯、白、净、洁。

这不正是普奂生的妹妹普梦柯吗?

普奂生望着手中的画像陷入了迷惘。

是巧合亦或是偶然?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二人,何况又一同失踪。

若非如此,难道如归如归一直找寻的公主就是自己的妹妹普梦柯?

可普梦柯并非公主,她只是普奂生的妹妹,并且心智尚不成熟。

那公主又是何来历?在育富国的时候,普奂生只知道育富国的皇帝叫做朕不决,关于公主的事情,他一概不知,甚至他连有多少位公主都不知道。

普奂生正大惑不解时,忽然自远方传来一阵风声,风声中夹杂着丝丝入耳的笛声,普奂生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只听笛声悠远连绵,如临山川湖泊,曲调浑和清幽,如泉水奔腾拂面春风,格律低沉哀婉,如草木凋零迟暮美人,一声声中尽透露着演奏者莫大的孤楚与伤情,是何人在这严寒的山林中吹笛呢?

普奂生收起画像,循着笛声走去,行不多处,只见前方一株古枫树下有一破旧小竹屋,屋内燃着一点油灯,熹微的烛火隐在那颗大树下就如一块亮斑,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现这里居然有一间小屋。

笛声正是从这里发出的。

普奂生远远望去,只见这竹屋小门大开,里面竟有一张木床和一张木桌,桌上燃着一盏煤油灯,豆大的灯火照亮了整个小屋,但奇怪的是屋里并没有瞧见任何人。

普奂生正自好奇,忽然自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声音。

“你终于现身了,我还以为你永远也不会现身…”

普奂生抬首望去,只见月华皎洁,满天雪花盈盈而下,落满积雪的枝头上,竟端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一身洁白的氅衣,须发如云,超凡脱尘,恍若天仙神佛,于风雪中岿然不动,雪花从他身旁穿过,竟没有一片落在他的衣服上。

他的手中拿着一只木笛,那只是只用竹筒制成的普通木笛,但拿在他手里,好像立刻就变得熠熠生辉,不在是凡间的竹笛。

普奂生没有看到他的脸,因为他是背对自己的。

普奂生并没有开口,只是好奇的打量着他,这半山间的一所小屋中,难道他一直居住于此吗?

“梅花落尽冬时雪,轻舟烟雨荷露重…”

那个人像是自言自语,依旧吹着笛,口中喃喃道。

他的声音温润如水,像是从海底至深至静处传来,就算不看他的脸,也能猜到他必定是一个深沉而庄重的人。

普奂生依旧一言不发,因为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那人放下口中木笛,笛声便戛然而止。

“你是何人?”那人开口问道。

普奂生回过神来,轻答道:“在下普奂生,因家妹走失,故寻至此处。”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离别二字,就算是毫不相干的二人,离别时也不免叫人心生叹惋。”那人悠悠念道。

普奂生听罢心生一股刺痛,回忆起往日同普梦柯在一起时开心的点点滴滴,到如今普梦柯不知所踪,而自己也险些连性命都丢掉,心中好不伤痛。

那人又继续道:“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可若是没有离别,又何来的相聚…”

普奂生闻言转悲为安,心中多了些许畅然,既然已经和普梦柯走散,又何必自作伤感?况且他相信他一定能够找到普梦柯,哪怕他现在还没有任何进展,但他却坚定不移的相信,总有一天能够和普梦柯重新团聚。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时光荏苒,纵然相聚,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她吗…”他又转念叹道,对于“离别”二字,他时而悲观感叹,时而豁达泰然,其内心之矛盾可见一斑。

普奂生听罢内心似也生出无限矛盾,普梦柯下落不明,神志不清,难免不会被人教唆利用,纵然找到她,她还是从前那个单纯快乐的普梦柯吗?何况天地之大,即使能够找到她,又不知经历了怎样的沧海桑田,他自己依旧会是原来的自己吗?

既然已经离别,就不该伤感自落,如若重逢再聚,又怎能不令人欢庆鼓舞。

可此时的普奂生却完全背道而驰,只听那人又继续道:“天地几何,宇宙苍穹浩淼无垠,人生不过须臾蜉蝣,哪怕物是人非,纵然一成不变,又有何意义?万事总归零,万境终归空…”

人总有一死,活着的时候,无论是为了什么,终将变得毫无意义,试看古来将相,如今荒草连天。

然而普奂生却并不如此赞成,因为在普奂生细心的照料下,普梦柯不仅学会了识字认画,更拥有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开心和欢乐,纵使普梦柯的心智只有五岁,这些再也普通不过的事对她来说是意义非凡的,对普奂生来说亦是如此,而非毫无意义。

“盘古开辟混沌,才有了如今的大千世界,女娲捏土造人,才有了这个世界的精彩纷呈,纵然只是荒诞无稽的神话传说,但也说明了这世间的因与果,若是没有因,哪来的果?有这样的因,才有那样的果,纵然是毫无意义的因,也会造就毫无意义的果,如此一看,便有了意义。”

若无任何因,便无任何果,这样的人生空空如也,才是正真的毫无意义。

那人话锋一转,不与普奂生争执,淡淡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何而活…”

人要为何而活?或许只是为了要不停的对抗死亡。

普奂生要为何而活呢?他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一定要他回答这个问题,他或许会说他不能死去,因为还未找到普梦柯的下落。

见普奂生并未答言,那人开口道:“去吧,去找你该找的人吧。”

普奂生想要离开,可又不知该往哪去,于是愣愣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人像是知道他的窘境似的,于是开口道:“我有一个朋友,是这个世间最宅心仁厚之人,他或许能够帮到你,从这里向西一直走,有一村庄,找里面的巫龙人便是。”

普奂生听罢,谢问道:“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那人沉吟片刻,随后淡淡道:“梅花叶下风尘客,山林雪中竹笛声…”

说完便又拿起竹笛,款款吹奏起来,一阵悠扬低沉的笛声霎时向四周回荡开来。

普奂生道了声“多谢”后便向西而去,下了山又走出五六里,果然瞧见一村庄,有十来户人家,此时已经灯火稀疏,仅有一二户人家的窗里燃着豆大的油灯。

普奂生远远站在一棵树下,遥遥望去,隔着纸窗,只见屋内一人独坐于二楼桌旁,在灯下翻阅着什么东西。

普奂生抬头看了看天色,月亮隐在乌云之后,雪花层层而落,天地间一片萧寂,每一处角落都堆积着冰寒的雪,他的手已被冻的通红,虽然穿着御寒的棉袄,但不停歇的雪会使得夜里的温度不断下降,若是要在这冰天雪地里过上一夜,不仅会消耗大量的内力,还有可能感染风寒。

普奂生要找到那巫龙人来打听普梦柯的下落,一定要保持充沛的体力,思虑再三后,他决定先度过一晚,待明日在去寻那巫龙人。

忽然瞧见一户人家的屋檐之下立着两匹骏马,马棚里不仅可以遮风阻雪,里面还有足以御寒的马草,所以这两匹骏马能够乖乖的待在里面安歇。

普奂生抖了抖衣服上的积雪,飞花寻雪似的向着那马棚轻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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