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山

砚山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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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善恶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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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馨月问:“夫人,你知道这白马寺的由来吗?”

林夫人边游览寺庙,边说道:“相传,大汉永平七年,汉明帝刘庄夜宿南宫,梦见一个身高六丈、头顶放光的金人,自西方来,飞绕殿庭之上。次日,汉明帝将此梦告知臣子们,博士傅毅启奏说:‘西方有神,称为佛。陛下梦见金人从西边来,该是佛陀欲东来传教。’汉明帝听罢大喜,派大臣蔡音、秦景等十余人出使西域,拜佛求经。

蔡、秦等人告别帝都,踏上西天取经之路,在大月氏国,遇到摄摩腾、竺法兰两位天竺高僧,恳请二人东赴中国弘法布教。摄摩腾、竺法兰二位高僧应邀东来,用白马驮载佛经、佛像,来到国都洛阳。

汉明帝见到佛经、佛像,欣喜万分,不仅亲自接见了两位高僧,还让负责外事的鸿胪寺高规格礼待,并敕令在洛阳西雍门外三里御道北兴建僧院。

永平十一年,僧院建成,为纪念白马驮经,加之两位天竺高僧下榻之地是鸿胪寺,便将寺院取名‘白马寺’。”

林小姐问:“娘,那白马寺岂不是中国佛教第一古刹,汉化佛教的祖庭与释源?”

林夫人笑答道:“自然是的。在白马寺,摄摩腾、竺法兰两位高僧译出了第一部汉译佛典《四十二章经》;昙柯迦罗译出了第一部汉译佛教戒律《僧祗戒心》;汉人朱士行依《羯磨法》登上戒坛梯度,成为中国汉地第一位正式受过比丘戒的出家人,自此打破了中国儒家引以为傲的古老传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丫头馨月说:“这么多第一,那真是实至名归的第一古刹。”

林夫人笑了笑,在林小姐与丫头馨月的挽扶下出得接引殿,让馨月叫林管家带着两个家丁将宝箱抬了进来,添了香油钱,应主持邀请,于清凉台用了杯斋茶,被僧人礼送出山门,慢步走向马车。

很是不巧,几匹马儿奔驰而来,马上坐着的,不仅有端王府先生许文褚,还有大将军之子安龙军。

安龙军跨马奔至丫头馨月面前,见馨月出落的好生貌美,不由得心头滚热,翻身下马,就去牵馨月的小手。馨月甩手。安龙军淫笑道:“哦!还是匹烈马,我喜欢。”张开双臂拥抱上前。丫头馨月一时惊慌,不知何处求救,连忙闪避抛开。

安龙军重心前移,收持不住,将猝不及防的林小姐抱了个正着。

林夫人怒喝道:“何处来的浪荡子,赶紧松手!”

林小姐挣扎,安龙军一看林小姐美不可方物,色胆包天的他哪敢就此松手,将林小姐紧紧搂入怀中,身子越贴越紧,欲仙欲醉难以自拔。

林管家带着两个家丁疾奔过来,上前拳脚显威,被安龙军两拳一脚打翻在地,快速爬起。

许文褚跨马奔到,见到林管家,又听馨月说“你敢轻薄我家小姐,真是活腻了”,赶忙问馨月:“你家小姐是谁?”馨月道:“吏部尚书林大人千金是也。”许文褚跃下马背,欺身上前拉退安龙军,小声说:“安将军,赶快逃啊!她可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

安龙军一惊,看林小姐一眼,心头立时惊惧万分,来不及多想,翻身上马远去。

事儿已出,来不得半分商量,许文褚上前给林小姐、林夫人赔礼,请求宽恕原谅。

林小姐身为太子殿下未过门的太子妃,这等有辱声誉的事情,在外人面前,没有比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林夫人表现异常冷静,不接受许文褚的赔罪,让许文褚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尽快消失在她们眼前。

对林管家来说,身为仆人,主子受辱,岂敢不找出作恶之人是谁。追上许文褚问道:“许先生可知这犯恶之人是谁?”

许文褚身为端王府先生,实不敢让端王府揽下此等恶业,大大方方回道:“安龙军。”怕林管家不知道安龙军是谁,跨马扬鞭前再加了一句:“大将军安思明之子。”

林小姐被陌生男子当众搂抱,羞于见人,羞于见人。还好四围看热闹的人都不认识她,不仅没有人在意她会不会就此伤心难过,更没有人想过用嘴巴帮她打抱不平,以至林小姐被丫头馨月扶上马车都没人愿多看一眼。

马车起动,离开白马寺,径指皇城,很快回到林府。

林小姐、林夫人下车,满怀晦气走进客厅,被坐在客厅里喝茶的林元治大人一眼瞧了出来。

林大人问林夫人:“你们这是怎么哪?”

林夫人见宋良玉是外人,家丑不可外扬,懒得回话,牵着林小姐离开。

林大人一把叫住丫头馨月问道:“夫人、小姐这是怎么哪?”

丫头馨月见宋良玉没打算回避,好像不算外人,小声回话道:“在白马寺外,有个叫什么安龙军的,当众无礼搂抱小姐,轻薄欺辱了小姐。”

林元治大人眼中露火,想到同名同姓的大有人在,小声问道:“哪个安龙军?”

馨月回道:“那个端王府的许先生说,是那个安思明大将军的儿子。”

贺先生对馨月说:“你下去吧。”

馨月跨步离开,找寻她家小姐而去。

林大人问贺先生:“嘉仁,依你看,此事如何是好?”

贺先生问宋良玉:“不知宋公子听了此事,觉得当如何善了是好?”

这不是逼着自己做他们的自己人吗!为了娶到貌美如花的妻子,为了日后朝中有人好做官,宋良玉起身,朝林大人温温一躬,不温不火地回话道:“林大人,贺先生,晚生以为...以为...以为...”

林大人说:“宋大人若有心,就不是外人,直言无妨。”

宋良玉说:“想那安龙军当众轻薄了林小姐,该是早已出得京城北上了,若无陛下诏令,晚辈身为洛城县令,不敢派人去燕北安大将军的营帐去抓人,想那府尹大人也是一样。况且此事,往小处说,算是无意冒犯,不知者不罪。硬要定罪论处,不过是调戏良家妇女罪,充其量打安龙军几板子了事。往大处说,陛下动怒,也就是将安龙军贬为庶人,于目前的情况来看,皇帝陛下绝有可能不愿意这么做。”

贺先生问:“按宋大人的意思,这事是要小事化了了?”

宋良玉朝林元治、贺先生欠身行礼,平心静气地说道:“林大人,贺先生,晚生是有这想法。但想着林小姐现在身份特殊,日后的身份更特殊,将此事报之太子殿下知晓,极为有必要。”

贺先生说:“宋大人,既是要小事化了,又何必告知太子殿下徒增烦恼。”

林元治接话说:“是啊!宋大人,有此必要吗?”

宋良玉说:“林大人,贺先生,林小姐是太子殿下未过门的太子妃,受了委屈,若不及时让太子殿下知晓,算是将太子殿下当成了外人。再说了,此等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太子殿下现在若不知道此事,日后知道了,此事便成了林小姐身上的污点,对林小姐来说,这是极为要不得的。”

林大人问贺先生:“嘉仁,你觉得宋大人说的怎样?”

贺先生问宋良玉:“宋大人,要是姜山将军遇到此事,他也会跟你一样处理着来吗?”

这话可说的有些重了,宋良玉自是听了出来,缓缓回道:“回先生,回大人,姜将军曾对我说:‘善战者,无须赫赫之功;善医者,无须煌煌之名;善弈者,通盘无须妙手。’任何事情,你只要有心经手,从一开始就须得弄明白,你想要的是个什么样的结果。为得到想要的结果,你当时刻提醒自己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尽最大能力让事情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以步步为赢来代替险招妙用。”

贺先生说:“这话说的好。任何事情,有备而来,不温不火,潜移默化者赢的最彻底,不留后患。”

林元治问:“听你俩的意思,这事是交与太子殿下来处置了?”

宋良玉说:“经天纬地曰文,照临四方曰明。太子殿下是要成为未来天子的,就当一手准绳,一手规矩,以天下呈现太平安康为己任,当忍则忍,当恕则恕,刚柔并用,一步步走好来,方能赢了天下而不留隐患。”

林元治欢声说:“宋大人如此年轻,有如此见识,老夫将闺女馨月许配与你,无忧矣!”

宋良玉躬身说:“大人,晚辈乐意迎娶馨月姑娘为妻,一生绝不相负与她。但此事跟我兄弟姜山毫无半点瓜葛,大人若能当应晚辈,晚辈今日就以贺先生为媒人,将婚姻大事定好来。”

林大人说:“宋大人,你这说的什么话。老夫将闺女馨月许配与你为妻,权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求成就一桩美好姻缘,绝无利益勾连一说。”

宋良玉朝林元治躬身行礼道:“多谢林大人成全。”朝贺嘉仁躬身拱手说:“有请先生撮合好事,晚辈不甚言谢!”

贺先生回礼:“贺某乐意效劳。”

林大人欢声说:“来,坐,喝茶。”

三人坐下,相互遥敬,欢欢喝起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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