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白谷驾着马车送刘文心去得颜府,进府向颜员外夫妇道明来意,等湘琴收拾好行礼,来到客厅向颜员外夫妇道过谢意,抱上古琴,跟湘琴被刘文心、徐慧锦、颜如心送出府门,坐上马车,一路说说笑笑回到刺史府。入得府内,去议事堂见过姜山,话个晚安离去。
姜山让人给湘琴泡来一杯茶水,好生问道:“妹妹,你觉得白谷怎么样?”
湘琴微微笑了笑,反问道:“不知哥说的是哪方面?”
姜山笑道:“自是为人夫君怎么样。”
湘琴微微有些腼腆之色,却也大大方方地问道:“哥不会想将他许配给我为夫吧?”
姜山道:“妹妹真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湘琴问道:“哥,你觉得我跟他般配吗?”
姜山回道:“哥心里,只要妹妹愿意喜欢他,就没有不般配的。”
湘琴低下脸说道:“可哥别忘了,我可是十八岁就落入风尘,已有四个年头了的。”
姜山笑道:“妹妹年轻貌美,性子和善温柔,却还飘荡在外,毫无照落,可见身在江湖,心向家里,非一般风尘女子可比也。”
湘琴听后微微抬头,小声说道:“可世人多以外相取人。”
姜山道:“妹妹,心诚一个家,一个丈夫,活好活坏,落在自个儿心里,外在的一切,都是留给他人看的。他人看你顺眼,说你好话的多,他人看你不顺心,说你坏话的不少。我等皆是凡夫俗子,又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与说法,只要对得起自个儿的心就可以了。”
湘琴低语道:“可他若娶我为妻,有如我的心儿一样,是不能有闲言碎语的。”
姜山笑道:“妹妹,这你放心好了。他白谷一身才学,文不能进士及第,武不能上阵杀敌,为求活着,还违心违愿地做过山匪,人情冷暖,他不比你了解要浅。你俩真能成为一对,算得上是患难鸳鸯,哪还用得上半句闲言碎语,不是做哥哥的也不敢让他去接你过来,更不会冒冒失失地将你介绍给他。你可是我两个妹妹之一,还没有第三个妹妹用得着我去关心和爱护的。”
湘琴道:“哥哥既这般为他说话,只要他愿意娶我,那我就大胆地嫁他吧。”
姜山笑道:“妹妹就该这般想。世上的人多如牛毛,合不合适极难分辨,能碰上一个心意相通之人更是难得。明日你就陪着他高高兴兴地玩两天,过两天他就得去澧州赴任,想见也得等上一段时日。”
湘琴问道:“哥你不打算让我跟着他一起去吗?”
姜山笑答道:“为了妹妹的幸福,这次绝不让妹妹跟着一起去。”
湘琴问道:“这是为何?”
姜山笑道:“俗话说,久别胜新婚,思念可让人痴迷神往。他白谷今日一眼就相中了妹妹,若让他轻易得到,岂不看轻了妹妹的美貌。就像那如心姑娘,我在庐州一眼就相中了她,在襄阳再见到她时,巴不得当场便能迎娶她,就怕被别人抢了先。现在知道她心里有我了,迎娶她之心反而不怎么急了。这好像是一般人的通病,不易得到时倍显贵重,轻易能得到时反而会看清几分。”
湘琴道:“那妹妹全听哥哥安排了。”
姜山笑着道:“好。明日你俩出去玩,妹妹尽管大方些,让他确切理会到追求妹妹是可行的,也让他感受到妹妹日后成为一个温柔贤慧的妻子,他能娶到妹妹这样的大美人,将是他白谷一生的幸福所在,他自会为妹妹思念成狂的。”
湘琴笑道:“原来在情感这里,哥也是不可多得的坏男人来着。”
姜山笑道:“男女之事,哥也不懂什么。不过直觉告诉我,女人不妩媚,男人难心醉,事事顺着他,反而会轻贱了自己,相互珍惜才能走的更长远。”
湘琴嬉笑道:“可我看如心妹妹清新淡然,哥怎就喜欢上她了?”
姜山笑答道:“如心那小女子的眼睛很特别,一颦一笑间,我愿意为她喜而喜,愿意为她忧而忧,也算是她骨子里有着妩媚之气吧。”
湘琴笑道:“我看不是妩媚之气,是温暖良善,跟哥哥的大胸怀相得益彰。”
“看样子,妹妹也是个温暖良善之人。”姜山起身走到湘琴身边,抱起她身旁的焦尾琴,等湘琴拿好包裹,笑着道:“走,让哥带你去找到住处。若不喜欢,明日尽管提出,哥保管让妹妹满意为止。”向大堂外走去,湘琴紧跟其后。
话说刘文心、徐慧锦、颜如心送走白谷与湘琴,回到客厅,正好颜如勖也在。刘文心说道:“如勖,你想拜师学艺的事,我今儿跟姜山说了。”
颜如勖急忙问道:“他答应了?”
刘文心笑答道:“大帅忙于剿匪之事,没时间陪你从基本功开始练起。说等你进了军营,练好了基本功,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士兵后,他再来亲自教你。你若觉得好,明日就去荆州团练使郑威将军那里报个到,若觉得不好,那这事只有往后再说了。”
颜如勖冷笑道:“他若真想娶我姐,我就是他未来的小舅子,怎可如此无礼在先!”
颜员外怒斥道:“你胡说什么!人家愿意收你为徒,已是你天大的造化,你不感恩也就是了,还敢出言不逊。要想学艺,就去军营老实待着,不想学艺,就在家里好好待着。若再敢这般不知天高地厚,胡言乱语,小心我今晚就赶你出家门。”
刘文心道:“姑父切莫生气,如勖只是小孩子家一时气话,当不得真。”
颜员外道:“文心,你不用给他说什么好话,这小子再不严加管教,以后可得胡来不成。”
颜如勖似有怨气地说道:“爹,我已拜了两位师父,基本功早已打好,再去军营磨砺一番,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刘文心看向颜如勖说道:“如勖,你那两位师父除了教那你打架,就是教你斗殴,皆为伤人害人的玩意儿。姜大帅能教你的,除了强身健体,磨砺性子,就是行军打仗为国立功。所谓隔行如隔山,若不从头来过,依我看,你实在犯不着向姜大帅拜师学艺,他那身本事决不是轻易可学来的。”
颜如勖起身说道:“那好,我明日就带上我那两位师傅去会会他姜大帅。他若能赢了我那两位师父,我二话不说,老老实实去军营待着。他若赢不了我那两位师父,日后若想娶我姐,嘿嘿!先收我为徒先。”跨步而去。
颜员外朝颜如勖的背影怒喝道:“我看你敢!”
刘文心笑道:“姑父实在犯不着将此话听进去。”
颜夫人道:“文心,这小子真有可能会这么做的,可不能由着他胡来。”
刘文心道:“姑母放心好了,如勖就算真将人带去,也不过是从此明白什么是一山还有一山高,搞不好真就乖乖地听话了来。”
颜如心问道:“姐夫,如勖真将人带去了,姜山不会生气吧?”
刘文心笑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身为师父,若不想误人子弟,当因材施教,有教无类。他既答应收徒授艺,就不怕知道收的徒弟有多少斤两。”
颜夫人道:“可万一勖儿犯傻,总归不好,人家可是一方主帅,颜面大过一切。”
“这没什么的。”刘文心笑了笑,朝徐夫人、颜员外夫妇三人看了一眼,说道:“妈,姑父、姑母,从明儿开始,慧锦就跟我一起去刺史府住着了。”
颜夫人道:“怎么?是这儿住着不好吗?”
刘文心连忙解释起来:“姑母说的那里话。不过是我身为军师,大事小事都该帮姜大帅谋划一二,总不能让他没事就往这儿跑吧?再者,白谷兄弟将湘琴妹子接去刺史府住着,若不给她寻个伴儿,不是叫她一个小女子在刺史府怎么安心待下去。”
徐慧锦打趣道:“可如心妹妹一介女流,没事就往刺史府跑,看也不成体统。”
颜如心听后,微低下脸儿,说什么也止不住眼角边的害羞之趣。
刘文心欢声说道:“大夏国的律法里,可没说衙门后院不能走亲访友,有什么不成体统的。如心妹妹,你说是不?”
颜如心娇羞一身,那里愿意回答这些个拿人开心的话语,起身说道:“不跟你们说了,好不害羞的。”起身小跑离去,只见脚下生莲,身后秀发喜乐无限。
徐夫人见如心背影欢愉,朝刘文心问道:“文心,那姜山到底是何心意,可跟你说了些来?”
刘文心道:“妈,姑父姑母,他姜山的心意极为明了,巴不得今晚就来提亲。”
徐夫人笑道:“那叫他过来提亲好了,我也盼着喝杯喜酒回襄阳。”
颜员外见刘文心笑在勉强中,小声问道:“文心,他姜山是不是没打算来提亲啊?”
刘文心消散笑容回话道:“不瞒姑父,姜大帅跟我说了,戡平了荆湖叛乱便来提亲。”
颜夫人脸色不悦,说道:“慧锦,你记得帮我看着点心儿,千万别让她做什么傻事,姑娘家清誉是要的。”
刘文心笑道:“姑母,姜山那人自我约束力极强,若不是爱如心妹妹发狂发疯,绝不会让如心妹妹做傻事的。”
颜夫人苦笑道:“世间男女,那一对不是相爱容易相处难,还是防着点好些。”
徐夫人道:“慧锦,你就听你姑姑的。”
徐慧锦勉强答应了下来。其实她心里知道,姜山若硬要如心妹妹犯傻,她哪能拉的住。
颜员外道:“算了,自己的路自己选,就当有自己来负责,犯不着七古八怪地帮她想。”起身说道:“都去睡吧。”迈步而去。
四人起身,相互话声晚安,找寻睡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