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廖听完后,就想是刚从梦里醒来似的。
然后他俩将那个胡仙虚拟岀来的庄周分析的内容,和我讲了一遍,倒是和胡仙对我说的内容差不多,只是省略掉了一些细节而已。
我听完,不禁数落起他们俩:“仅凭阿廖说的那些线索,我也能分析出村民死于灰仙作祟?,又分析出廖家人派使者去苏州请胡仙对付灰仙?还能分析出被胡仙抓的不是三百叔公而是大头的宝贝?宝贝才管大头叫三百叔公?这可能吗?我有这么厉害吗?这你们也能相信?如果不是进店感应器,你们一定以为我是疯了吧!”。
阿廖很无辜的说:“那真的太真实了啊,明明是听你亲口说的是伐?老周。再说了,你能分析出来也不奇怪啊,上回,你不是仅凭一块墓志铭就分析出了,王姑婆是黄鼠狼附身嘛!”。哎,确实也不能怪他们,胡仙的改心技能太强了,如果是我被改,估计也比他们强不到哪里去!
阿廖现在禀承的是怀疑一切的态度,问我:“那么,我们刚刚看你着急的跑出去,朝马路对面看,这个情况是真的吗?该不是,也是胡仙改的?”。
现在换我同情他了,说:“这个是真的,那会儿,胡仙本体藏在对面樟树上,正要离开,我就跑出去看看!”。
阿廖:“那你嘴里嘀咕的尾巴,是什么意思?”。
我:“我也很奇怪,按说这个胡仙至少有五根尾巴的,怎么会只有一根昵?”。
阿廖:“胡仙没跟你说这个啊!”
我:“胡仙说的事情是有选择性,比如,它问使者借了什么东西就没说,我本来还有很多事情想问它,可惜后来被“最炫民族风”打断了,不过,我就算问了,胡仙也不一定会告诉我!他可能会让我用东西跟他交换。”
阿廖自言自语到:“肯定是姚莉,又来查岗!”。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一个未接电话,不过,显然来电人是廖书记!
廖书记这个时间点,不是应该在和宝珠嫂锻练的吗?现在打电话过来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对上次阿廖打电话的事,害他被宝珠嫂不公对待,耿耿于怀,要报复一下子?
肯定是我小人之心度书记之腹了,人民基层干部,哪能这么小心眼呢!
阿廖犹豫的看着我,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我明智的别过头去,我肯定不敢说“赶紧回拨问问,什么事啊!”,因为搞不好,付出的代价是一条华子。
但阿廖还是鼓起勇气,回拨了过去,万一是三叔公有什么事,那可不敢耽误!
“喂!喂!”,电话那头传来廖书记的声音,没有窸窸窣窣,气也不喘。
“廖书记,还没休息呢?”
“嗯,我打电话是想和你说,你上回问的那个事啊!”
“哦?是三叔公梦话里喊的那个冬梅吗?找到了?”
“廖凯啊!也不知道对不对哦,我也没去市档案馆查过,就是那天无意中翻看族谱,看到了三叔公有个弟弟叫廖学东,可是族谱里没记录你三叔公的妹妹,不知道是不是名字是有个梅的,时间太久远了,村里老人都已经没人记得了!就这个情况,和你说一下啊,不知道有没有用?”。我虽然没有见过廖书记,但可以想象出来这是一个好干部,对待村民诉求,认真对待,细心负责,没有架子。最难能可贵的是,人还大肚,一点不记仇!要是所有的村干部都像廖书记一样,那该多好啊!
“谢谢你啊,廖书记,上回,三叔公昏迷,多亏了你和宝珠嫂照顾,现在又对我问的事情这么上心,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才好了!”,阿廖对廖书记夫妇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
“都是姓廖的,有什么事,自然要互相照应着点,哎,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没别的事就先这样,有空了就多回村里看看啊!”。
“嗯,嗯!”,阿廖应和着,和廖书记道了别,挂断了电话!
怎样才能得民心,受群众拥护?就得和咱廖书记那样。
阿廖放下手机,看向我,“庄周,你说有没有可能三叔公梦话里叫的是他弟弟和妹妹昵?”。
我还未及回答,老周却接话了,“我认为可能性不大,时间可以把一切冲淡,包括手足之情,我十来岁时,也有一个妹妹,意外夭折了,我们全家都很悲痛,那几年,我经常做梦梦见囡囡还活蹦乱跳的,醒来之后就哭得死去活来,别人劝都劝不住,现在过了近四十年,就淡然了,也极少梦见囡囡了。虽然每个人的情感存在差异,应该大差不差的!”。
情感上,亲历过的才有发言权,我们觉得老周说得有道理,三叔公的弟弟妹妹的夭折,已经过去起码有六十多年了,六十年,还有什么事情是放不下的呢!要说,那日三叔公刚巧梦到弟弟妹妹了,这种解释,那也不足以能令人信服!
“除非…”,如果三叔公梦话喊的真是他弟弟妹妹,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除非什么?”,阿廖向我投来期望的目光。
“除非,三叔公的弟弟妹妹还活着”,我话一出口,阿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说:“我没心情听你开玩笑!”。
老周说:“那就说明三叔公喊的不是他弟弟妹妹了!”。
我:“三叔公的弟弟叫廖学东,那就要去查一下,他妹妹叫什么名字了!”。
不管逻辑分析得再怎么清楚,都需要有事实作为依据!可是就算去市档案馆查,估计也找不到三叔公妹妹的名字了。
我头脑里似乎有一道灵光闪现,激动的问老周,“你们老家叫年轻女孩子都叫囡囡吗?”。
老周眨眨眼,有点莫名奇妙的样子,挠挠头,“对啊,都这样叫啊,这个有什么奇怪的呢?”。
我们中国地域广大,各地称呼小女孩各有不同,如四川人叫幺妹,广东人叫靓女,彝族人叫阿诗玛,湖北人好像叫女伢,山西人叫女娃,河南人叫小妮,北京人叫妞,天津和北方广大地区叫闺女,藏族人叫卓玛,南方方言多,还有各种各样叫法,说也说不完。
我问阿廖:“我们N市别人家的叫小娘或小娘皮,自家妹子叫阿囡,你们地方叫什么?”。
阿廖说:“我没亲妹子,而且平时都讲普通话的”。
“你们老一辈人怎么叫亲妹妹的?”,阿廖这个木头脑瓜,非要我提示这么多次的?
“哦!我想起来了!”,阿廖猛吸一口烟,将烟屁股掐灭。
“快说啊!”
“上回三叔公出院后,我带姚莉和小君去看望,顺便给他老人家带去一个喜讯!姚莉又怀上了”
阿廖这小子真牛逼啊,弟妹也是给力!可怜我们那个年代赶上计划生育,我和阿廖都是独生子,体会不到什么是手足骨肉情深。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王维
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杜甫
与君世世为兄弟,更结来生未了因—-苏轼
读这些诗句,只能靠想象了,还好我有阿廖,钟明这样的好兄弟。但那是朋友之谊,两者不分孰轻孰重,毕竟存在差别的。就像钟明曾对我说的,“庄周,你是独子,你不会懂!”。
我对阿廖及时响应政府号召,表示赞许,阿廖说:“国家政策调整得很及时啊,计划生育再搞下去,中国人就越来越少了,再过几十年,别人都是年轻力壮,咱们都老头老太,怎么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呢?”。
我:“大政方针,我们不要议论了,就说现在出生率这么少,灰空里黑白姚收了种子,积压在种子库里,播散不出去,以后很多黑白姚都要失业了!”。
阿廖:“庄周,你小子活得真累,操的是上帝的心啊,考虑问题太全面了吧,我只想到未来可能老师会失业,而你却关注到了黑白姚的就业问题!”。
我难为情的摸了摸鼻子,“说回正事吧!这个问题下次再讨论”。
阿廖已经把烟续上了,烟瘾这么大,我真担心他的精子质量。
“我就一直想要个女孩,就带姚莉找了医院的熟人,查一下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他娘的哪里都有熟人啊?”
“那不是,市档案馆就没有,医院一查,果然是女孩,可把我乐坏了,那必须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三叔公啊,第二天一早,我就带姚莉和小君去看三叔公了!”。
那天,阿廖把好消息向三叔公一汇报,三叔公也是开心得不得了,连说了三个“好”。
“三叔公虽然没读过书,可也听别人说过,男孩女孩加一起就是个好字,以后我们君君就有阿妹了!”,然后三叔公摸着小君的脑袋说:“君君以后就和阿妹一起来看三叔公,好吗?”。
对,阿廖想起来了,三叔公管亲妹妹叫“阿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