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生梦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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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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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内,扶风又为姐姐倒了一杯茶,问:“还有多少时间?”

我还有多少时间能够这么安稳修行?你说的大乱还有多少时间?意思很多,但他问得很简洁。

“顶多三五年吧!看谁更快。”

“还有人比我更早修行三功合一?”

“嗯,就是我们的师父,你别忘了,他这些年来一直都在研究。”

“可是他不是没有得到天都峰心法吗,怎么修成三功合一?”

“这世界上最不能小瞧的就是他,别忘了就是他将你我逼入死境。更何况……镇海楼内留有三功合一心法。”

“可我记得你说,世人都忘记了与你有关的一切记忆。”

“但我却抹不掉自己在世界上留下的痕迹。更何况,你竟然还记得我,就说明很多事情都不是绝对的。”

“可是,姐,你若是真想把三功合一之法取回来,是可以做到的。一年了,为什么不回镇海楼看一看?”

“没必要,就这样吧!”风纹摇了摇头。

“若是再见面,你会杀了他吗?”扶风问。

“你会吗?”风纹反问。

“我听你的。”扶风说。

“他都不记得我了,一切恩怨情仇都是前尘往事,没有必要。”风纹苦笑着摇摇头。

这时,小路上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听到这个声音,风纹随手把竹棍藏在了床脚处,脸是不能在别人面前丢的。

扶风有些尴尬,并未多说什么,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今天掌门送了些果子上来,师父让我送来给你们一起吃。”金粟小和尚挎着一篮水果走入了山洞中。

“替我谢谢你师父。”风纹揉了揉那颗光滑的头。

“果子是我送来的,风纹姐姐,你要谢也该谢我。”金粟邀功道。

“好啊,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风纹笑着说。

“嗯……你教他什么?不如也教教我?我知道你们每天练的可不是普通的功夫。”金粟神秘兮兮地说。

“法不传六耳,这是规矩。”扶风在一旁插嘴,说实话,他打心里不想让别人跟着姐姐学习这些。

“你姐什么时候遵守过规矩?”金粟反问道。

“现在是你不守规矩了,金粟,竺法一大师何时准许你私下问这些了?”

“咳咳,我就随口一问,你不许告诉师父。”

“你师父让你修炼顿悟之法,这是一条完全不一样的路,对于其他的功夫,你知道多了反而会干扰到你。金粟,你可以修炼成功,也是唯一可以修炼成功的人。”风纹笑着说。

“师父也是这么说的,唉,好吧!”金粟有些失落。

风纹却忽然又把手放在了他的头上,他本要反抗一下,却忽然觉得脑海一片清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遍布周身,很奇妙,很美好。

风纹收回了手,金粟仍然闭着眼睛,整个人纹丝不动。扶风很好奇,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生怕就此扰了他,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风纹。

风纹微微一笑,随手一挥,一阵清风吹过,金粟便盘膝坐到了床上,结了一个禅定印。

又看了两眼,风纹便转过身去,走向了通往山上的那条幽深小路。扶风则拿起地上的果篮,跟在了风纹的身后一起离开。

……

……

“大师,我是来告别的,会暂时离开这里一段时间。”竹林精舍内,风纹坐在竺法一对面,恭敬地说道。

“可是去天都峰?”大师微笑道。

“是,终究放不下,是时候该去看看了。”风纹说。

“天都峰那里出了什么事?”扶风有些不解,明明与姐姐朝夕相处,很多事情他却浑然不知。

“天都峰封闭山门已经一年有余,一月后将举办开山大典;有传闻,皇帝要亲自前往天都峰拜会,再谈联姻一事;而且据说,此次大典会确认天都峰的下一任掌门人是谁。如今的掌门抱朴子已经在位近七十年,这可是天下的大事,届时天下众多门派怕是都要去看看。”风纹说道,这些消息都是从竺法一大师这里知晓的,这一年的时间里,她常常来与大师喝茶。

马嵬山之变中,她扰乱了这个世界太多的局势,原本应该不露痕迹全身而退的岱海,既没有得到天都峰秘籍,还成为了众矢之的。

更何况,为了救扶风,她改变了世界的根本规则,不知会由此产生怎样的惊涛骇浪,这个世界已经再也不会按照她原本预知的情况发展下去。

“可惜,青青姐已经不记得我们了。”扶风不禁有些伤感。

“往事千端,皆可放下。”竺法一低头转着手中的佛珠缓缓说道。

“扶风记得我,大师也记得我,我常常想,有没有一种可能,还有其他人没有失去对于我的记忆?”风纹不解地说。

“阿弥陀佛,记得未必是好事。”竺法一大师说道。

“不,我始终觉得,遗忘是最可怕的力量。”风纹有些沉重。

扶风忽然轻叹一声,他始终都不明白,为何所有人都会忘了自己和姐姐?这个世界又为何产生如此大的改变?他多次想问,都没有问,潜意识里,他总觉得这会是一个无比可怕的真相。

“金粟在何处?”竺法一大师忽然想起,他一时不在身边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他入定了,估计会有些收获吧!”风纹说。

“多谢,费心了。”竺法一立刻明悟。

“是我该谢大师,一年来实在是叨扰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竺法一大师微笑着说,一脸慈悲。

“大师,今日暂别,事毕,我们会回来的。”风纹与扶风站起身来,恭敬行礼。

“老僧倒希望,姑娘此行勘破红尘,就此离去。”竺法一始终没有忘记劝告。

“也该顺其自然不是么?”风纹笑笑,便带着扶风离开了。

……

……

正是清明时节,皖州城下了一场缠缠绵绵的春雨,世界染上了一层嫩绿色,好像又是青色的,很清新,很美好。雨中长街上的行人总是显得更少一些,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和偶尔驶过的马车。有两个人共同走在一把雨伞下,看起来格外步履悠闲。

扶风撑着伞,风纹走在他的身边,二人一路无言,就这么沉默地在雨中缓步慢行。忽然一阵风吹过,连空气中的雨丝都变得混乱了起来,迎着风的方向,扶风倾斜了一下雨伞,挡住了旁边的姐姐,自己的肩头却被淋湿了。

风纹忽然笑了。

“怎么了?”扶风不解。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扶风没有回答,停下脚步看着风纹。

“周到,细致。”风纹笑着继续前行。扶风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继续稳稳当当地撑着伞。

“要去吗?”过了一会儿,扶风停下了脚步,面前正是楼外楼。

“来都来了,走吧,也不知云烟在不在。”

……

……

“二位客人里面请,品茶、饮酒还是用膳?”一个姑娘立刻热情迎了上来,却不是云烟。“小女子春舫,负责接待二位。”

“云烟姑娘在吗?”风纹微笑着问道。

“二位认识我们东家?那定是贵客,请随我上二楼。”能叫出云烟名字的客人寥寥无几,春舫见对方这么说,更加不敢怠慢。

扶风这时刚收了雨伞,转过身,略整衣摆,却看见面前的姑娘忽然变得无比惊讶,“是你?你竟然真的来了?”

“嗯?”扶风微感疑惑,却并未说太多。

春舫赶紧整理好表情,只是明显多了一副心事,看了一眼扶风,又看了一眼风纹,小心地迎二位上楼。

扶风看了一眼风纹,风纹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我也不清楚。

“二位贵客,请到这里来。”春舫引向的房间很不寻常,因为二人都清楚,这里不是用来接客的,而是云烟的房间。在皖州城那大半年,他们曾多次来与云烟聚会。

走入房内,才发现这房间一应陈设如常,唯独多了很多幅人物画,有的在练剑,有的在打坐,有的在凝望……所有这些都是一个人,就是扶风。

春舫这时已经关上了门,这时微微屈膝一礼,“贵客,抱歉,是我自作主张带二位来到了这里,这是东家的房间。”

“这些画是怎么回事儿?”扶风问道,而风纹已经走入房间内,在一幅画面前细细端详着。

“公子可也认识东家?刚刚这位姑娘说识得。”春舫有些期盼地问道。

扶风却没有回答,而是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这满屋的画作,说:“为何能够画出我的样子?”

他这么回答,春舫就当他不认识,便有些伤感地说:“东家这一年多总说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还说自己常常做一个梦,梦中就是画中男子,但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便画了这许多画。我本以为只是东家的奇怪梦境罢了,没想到今日竟然见到了公子。”

扶风看了看,说道:“的确离奇,不过我确实不认识你家东家。”

风纹一直没有说话,这时颇为玩味地看着扶风,心里不觉微叹,这么一来,便断了退路,看来云烟这一片真情终究是要付诸东流了。

“我们是来用膳的。”扶风提醒道。

“差点儿忘了,二位想吃些什么?”

“先来一份山药排骨汤吧!其它再点。”扶风说着便走出了这个房间,去了其它房间。

春舫立刻便要去准备,扶风却又补充道:“请不要告诉你们东家,不过是路人,我们吃过饭就走。”

春舫愣了愣,她的确是打算马上去给云烟传信的,云烟现在远在奉元城。但抬头间看到了扶风掸了掸座椅,正让风纹坐下。她仿佛明白了什么,不觉神色有些黯淡,“你们是什么关系?”

风纹刚要说话,扶风却摇了摇头说:“你多言了。”然后倒了一杯茶,微笑着递给风纹。

“抱歉,请公子放心,我不会多嘴的。”春舫立刻退下,事已至此,何必说出去让东家伤心呢?只是,方才那位姑娘为何认识东家?但事已至此,她不便再多问。

就在她转身背对房间的那一刻,扶风伸出了两根手指,其间隐隐有气流涌动。

“我教你的功法可不是这时候用的!再说我还要在这儿吃饭呢!”风纹啪的一下拍掉了他的手指。

扶风本打算运功让春舫忘记今日见过自己,然后悄悄离开,但是却被风纹无情地打断了。

风纹静静地看着扶风,忽然发现那个初见面的少年如今已经是一个大人的模样了,虽然神色间难免有些青涩,但的确不再是最初的那个倔强的小孩儿了。

她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看着他平淡应对,看着他平静撒谎,看着他冷静施法,举手投足间竟然多了一点威严感。

终于,她笑了,促狭地说道:“你刚刚这样不厚道。她喜欢你,你就这么不喜欢她?”

“既然已经忘了,我只是不想再打扰她。”扶风顿了顿,忽然认真道:“你希望我喜欢她吗?”

“这是什么话?我当然希望你能找到心仪的姑娘。”风纹说。

“她刚刚误解了我们的关系。”扶风说。

“是你不让我解释的。”风纹支起下巴,颇为不以为然道。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们认识这几年,为何你的外貌一点点变化都没有?”扶风注视着风纹,很突然地问道。

“我身上奇怪的事儿不是很多,这只是小事儿吧!”风纹笑着说。

“现在看起来,你不觉得,我已经比你大一些了吗?”扶风说。

风纹忽然移开了目光,不知想些什么,然后慢慢地说:“所以——有一种可能就是,等你七老八十了,我还是这般容貌。”

扶风沉默了,似乎有些不开心,不自觉地喝了一口水。

风纹就那么注视着扶风,深邃的眼神仿佛能够看到他内心最隐秘的角落。

“你一直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扶风有些不自然地说。

“没什么,怕看啊?”

“没有。”扶风的语气有些忸怩,却引来了风纹的一阵大笑。

……

……

天都峰主峰上有一座大殿,名为南华殿。四面没有墙壁,只是由若干铜柱支撑而起,极其空旷,山风吹过发出猎猎响声,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大殿中除了很多铜柱,还有很多青色的纱帘,平添一抹飘然之感。

平日里若有要事,便会在这座大殿中举办,但今日这里却有几个人在争论着些什么。

“柳师妹,这一年多的时间,帝都多次示好,难道你就真不想回去了吗?”不闻站在柳青青面前问她。

“你就这么希望我嫁到帝都?”柳青青反问。

“儒道联姻,功不可没,更何况封后大典虽被打断,但天下人皆知,你如今是皇后,难道你连自己身上的责任都忘了吗?”不闻说道。

“是啊师姐,您如今已经贵为皇后了,有了这个身份也不能再嫁他人,又何必在天都峰浪费光阴呢?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见不闻表态,净言立刻附和道。

“呸!你们分明是嫉妒师姐的能力!别忘了,就是皇帝刻意忽视防守,才导致师父师叔身受重伤,导致我天都峰死了那么多弟子,导致我们封山一年!”春秋怒吼道。

“这关陛下什么事!他对师姐的一腔真情我们都看在眼里!皖州城外的士兵也守了一年!重创天都峰的是岱海!如今天都峰实力大损,这时候我们不与皇家把握好关系,等着别人上门欺负吗!”净言怒斥春秋。

“你们是觉得,天都峰为了保住地位,就应该仰仗他人鼻息?”柳青青忽然冷冰冰地说。

“这只是合作,而且也无须仰仗,师妹你如今本就是帝都皇后。”不闻面无表情地说。

“我常常想,你们在意的是儒道联姻呢?还是担心我会威胁到你的地位?”这是柳青青第一次直接挑破这一层关系。

“师妹这话什么意思?天都峰可从没有女子做主的先例。”不闻眯了眯眼睛,带着一丝轻蔑。

柳青青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冷笑一声离开了。

“女子又如何,师姐不比我们任何一个人差!”背后传来春秋忿忿不平地辩解。

……

……

南华殿很大,旁边是一片松林,此刻丛林内有两个老人。

抱朴子正推着轮椅中的希夷子走在松林间,刚刚的对话一句不漏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掌门师兄对青青是如何打算的?”希夷子问。

“我们老了,年轻人的事儿该由年轻人自己决定。”抱朴子说。

“青青无论是武功、心性还是能力,的确都比不闻他们强太多,可惜了,她为何不是一个男子呢?那天都峰百年复兴就指日可待了。”希夷子言语间流露出无限惋惜。

“师弟,你我如今已是有心无力了,何必如此操心呢?”

“师兄,你该不会真的有意把天都峰交给青青那丫头吧!你直到现在都没公布掌门继承人是谁,这一年的时间里,大小事务也都是由青青和不闻共同打理。”希夷子有些震惊。

“难以服众啊!还是交给不闻更稳妥些。”抱朴子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推着希夷子原路返回。

……

……

柳青青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居所静眠庭,坐在桌边,倒了一壶冷茶,不觉心情烦闷,低头把玩着手腕上的青玉镯,不知在惆怅些什么。

良久,她从床下掏出了一个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有几张薄纸,第一页写着几个大字——三功合一,右下角处有四个蝇头小楷:切勿外穿。

这个盒子是她一年前回到天都峰后不久,忽然有人送过来的,送来的人只说是受人所托,却不知所托何人。

她并未声张,一年来只是暗中修行,同时也在暗中探访,到底是何人竟然能够送来此物。

思来想去,她只觉得是一个人,可是一年的时间里,所有见过那个人的人都毫无印象,似乎她的存在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柳青青再次转动手腕上的玉镯,那日从帝都中离开,戴上这支玉镯之后,她便瞬间想起了什么,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不断放映,从奉元城到忻州城,再到这皖州城,还有帝都之内,她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虽然没有任何人知晓她的存在。

可是,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三功合一的力量不普通,甚至隐隐有超出凡尘之势,这真的只是三功合一吗?什么样的力量可以抹除所有人与她有关的记忆?扶风呢,他还活着吗?

当她满怀心事地把盒子放回原位后,转过身时忽然发现,刚刚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女子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却仿佛没有看到上面的内容,只是震惊于那字迹,与刚刚三功合一心法的字迹一模一样,柳青青之前没有看过风纹的字,这时却攥紧纸张,脱口而出:“纹纹,是你对不对?你既然在,就出来见我!”

风纹与扶风刚到,她本想着,既然柳青青已经忘了自己,反正早晚也是要离开的,就不该更多地去干扰她的生活,所以只是留下纸条后,便在暗中静静观察。

但柳青青却记得,她怎么会记得?怎么可能?扶风记得自己是因为当日直接带他离开疗伤了;竺法一没有忘记,是因为他在此之前就得窥真相。

那柳青青为何会记得?风纹与扶风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不解。

这一刻,风纹又惊又喜,自己最好的朋友没有忘记自己,真好。

她带着扶风从暗中走出来,几乎是颤抖着声音说:“青青,原来你没有忘记我。”

清风拂过细柳,两个青衣女子热泪盈眶地拥抱在了一起。

女子的重逢总是碎碎念念的,这一天,她们有很多很多很多话要说。

“为何所有人都忘了你?”

“呃,这个不好解释,你就当世界重启了吧。”

“那你呢?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有他,他又是怎么救过来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姐,这些也是我的问题。”

“你们这些问题,我解释不清楚,可以不回答吗?”

“好,那你先告诉我,这个玉镯又是什么东西,为何我一戴上它,便恢复了与你有关的所有记忆?”

“你是因为戴上它才恢复的?”

……

“你想让我去争天都峰掌门?”说来说去,终于回到了最初的话题。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而且——你敢说自己没想过?”

“可是……”

“听我给你分析哈!”

“若不闻做了掌门,第一,能力不足,难堪大任;第二,他会选择依附皇家,天都峰就此走向衰落;第三,你只能沦为筹码,前往帝都联姻,要么远走他乡,漂泊世间。嗯,对,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想逃离对吧?不必回答!”

“若你去争做掌门,第一,身为女子固然是劣势,但若你成功,天下女子都拜入天都峰;第二,以道门掌门之尊,做不做皇后全都由你自己决定,皇帝拿捏不了你;第三,为了天都峰百年大业,你师父未必不会选择你。”

风纹一气呵成地说完,终于又清了清嗓子,说:“做掌门可能有些辛苦,但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青青,我会帮你,感动吧?”

“青青姐,你若真想,我也会帮你。”扶风终于插了一句话。

“当然,若你不想做掌门,想要一走了之的话,就跟我和扶风一起走吧!”风纹的手指轻轻按在茶壶盖上,很快里面的茶水便沸腾起来。

她分别给柳青青和扶风倒了一杯后,自己又倒了一杯,浅浅喝了一口,说道:“其实我这次来天都峰找你,无论你是否记得我,本就想着支持你做掌门,要么就带上你,一起巡游天下。无论怎么选,作为朋友,我都支持你。”

柳青青有些感动,继而沉默不语,说:“给我一夜时间,我明早给你答案。”

……

……

第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撒入室内时,柳青青说:“这一次,我不会再逃避,纹纹,我决定改变天都峰,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好,我们会一直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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