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昏睡了一天一夜,好些了没?”风纹一睁开眼,便看见明念坐在自己的床边,并端着一碗药问道。
“好多了,只是彻底恢复还需要几天。”风纹有些虚弱地坐起来,端过药一饮而尽,说道:“我想吃一笼升家的馄饨和包子。”
“早就准备好了,还给你买了酒酿小圆子。”明念笑着拍了拍手,这时便听见“来了来了!”
端着热气腾腾食物走进来的是秦一生:“三少主可是醒了,二少主让属下始终准备着,凉了就重新去买。”
“还是师兄对我最好,长虹呢?”风纹笑着接过问道。
“你还记得他?师父专门派来你身边的人,你怎么说甩就甩?”明念用食指敲了敲风纹的脑袋,故作嗔怪道。
“哎呀,这不是还有师兄替我兜着嘛!”风纹抱住明念的手臂撒娇道。
“我给你兜着?你可管不了长虹的嘴!而且你是不是应该把事情都给我解释清楚?嗯?”明念十分不满。
“商行首来啦!三少主已经醒了。”秦一生在门外大声说道。
风纹立刻松开了明念的手臂,端起馄饨,继续喝着。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兄妹情深了?”商行一进来便开玩笑道,然后自己抽了一个椅子坐在了边上。
“知道你还来?”风纹不以为意道:“多日不见,商公子别来无恙啊!”
“怎么能是别来无恙呢?我可是差点儿死在净月坛。”商行故作可怜地说道。
“得了吧,你们两个又没受什么重伤,装什么可怜。”风纹翻了个白眼说道:“差点儿死在那儿的应该是我好吧?”
“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明念和商行异口同声道。
“你们俩还真是有默契哈!”风纹笑着放下了碗,刚刚说话之间,她已经想好了如何交代。
“你们不止一次地查过我究竟从何而来,有怎样的过去,对不对?”风纹突然严肃起来:“但是无论如何,也查不到任何线索对不对?”
“可偏偏,从我的身上,你们发现了越来越多的秘密,也更加好奇,对不对?”
连续问出了几个问题后,风纹看了一下门口处,商行会意,一抬手便用内力关上了门,终于要揭开谜底了嘛?他很期待:“放心,不会有任何人能听见。”
“其实我也不知道,奉元城外的一棵菩提树下,我见过昔来山的人,这是我对于这个世界最早的记忆,然后便遇到了逃亡的扶风。”
“你是说,昔来山抹去了你过去的记忆?”明念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同时,我有了很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比如很多武功招数。”风纹这般继续撒谎道,自己的真实来路实在太过玄幻,这时候只能借这个世界最玄乎的昔来山说事儿了,谁叫你们给我添乱来呢?
“你是见过昔来山那两个疯疯癫癫的和尚道士的,他们都说了什么?”风纹反问商行。
“说了很多过去和预言,他们似乎无所不知,的确古怪,有时候觉得他们不像是凡间之人。”商行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说道:“我不止一次地想问,这世间真有仙界吗?如果有,为何从未有人见过,如果没有,昔来山何以知晓古往今来?你……又是怎么回事?”
“很离奇吧?我也解释不清楚。”这方法还挺奏效,风纹不觉多了些底气,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所以我怀疑后面的很多事情是否跟昔来山有关。”
明念倒是想起了珅叔提起的昔来山对岱海的警示,也觉得其中大有文章。
“几日前清晨,我留下那封信后,便想去净月坛看看。走着走着,遇到了一只通体漆黑的小猫,觉得可爱,便摸了摸。”
“然后我便进入了一个梦境中,梦中看见你们乔装成两个中年人去大雄宝殿,不知原因突然出手,接着便被他们重伤拿下,并暴露了身份。”
说到这里时,明念和商行同时一惊,若是那日藏经阁没有着火引开慧持让他们发现不对,怕是风纹说的一切都会实现。
“后来我醒了,睁眼便看见了一只小黑猫,然后发现自己躺在竺法一大师的竹林精舍中,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我那时觉得自己的功力仿佛强了一些,但是来不及多问,因为我觉得或许梦到的一切都是真的。竺法一大师也没有阻拦我,我便去藏经阁放火,给你们警示。”
“再之后,几经交手逃跑,我来到了大雄宝殿外观看,却刚好发现慧鉴在佛祖的手心里拿出了一个金色经折,正是渐积经。我惊呆了,原来这么重要的佛门秘籍,竟然就在人们日日参拜的佛祖掌心中捧着。”
“拿到经折的时候,慧鉴便有些心境不稳。我借机用秘法扰乱了他的心智,抢了渐积经后一路逃亡,但是净月坛已经封锁,便回到了竹林精舍。”
“没想到的是,竺法一大师非但没有责怪,还为我疗伤。直至第二日开门讲法,你们就都看到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我有想知道为什么,大师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佛曰,不可说。”风纹摆摆手,颇为无奈道。但她的心里此刻是非常忐忑的,最近自己的谎言真是越说越多了,像是滚雪球一般,仿佛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
明念和商行良久无语,若说是骗人的,竺法一大师确实当众把秘籍交给了她,而且那一山花又是怎么回事儿?她明明不知道计划,又怎么会及时出现在藏经阁?若说是真的,难免天方夜谭了些。
“所以,风丫头,你到底是什么人?”明念又回到了这个话题。
“我想了许久,觉得这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嘿嘿嘿,世间有仙人,我从天上来。”风纹露出牙齿傻笑道。
“还有一个问题,为何七日散会变成普通檀香?”商行其实更加习惯风纹这种近乎知晓一切的能力,这时抓住了关键。
“什么七日散?”风纹茫然道。
“你真不知道?”商行审视地说。
风纹摆摆手,摇摇头,突然似乎顿悟道:“七日散?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哦对了,大雄宝殿内祈福七日,你们又在最后一日莫名其妙地出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觉得四位首座毫无反抗之力,你们下了散功之毒?”风纹说罢十分惊诧:“你们难道想杀了他们?就为了夺取秘籍?”
“你不是说过我唯利是图吗?净月坛内只有住持能够修行渐积经,这本就是不公平的,如此自私,还不如商人,虽收些钱财,却惠及天下。你也想想,当今天下,若不是这些显门始终‘法不传六耳’,岂会只有这么点儿高手?”商行略带嘲讽地说道。
“可这只是净月坛传下来的规矩,他们只是没有去改变,不代表他们就没有慈悲之心,就害了他人,这种手段,未免不够光明。”风纹说道,这句话确实是真心的。
“风丫头,这就是师父不让你参与到净月坛事情中的原因。或许你说得没错,但这些年来多次尝试,这次的计划是损失最小又最可能成功的,做大事,便总要有牺牲不是吗?”
“可我觉得,牺牲也应该是有人主动去牺牲,而非一无所知地被别人决定生死,就为了所谓的大局?什么才是大局?说到底都是自己的私欲!”风纹有些愤怒地反驳道,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甚至有些咳嗽起来。
她很难过,因为她突然发现,连平时最懂最信任她的师兄,在这件事情上,与师父也是一样的看法。
明念突然觉得有些无力,自己自幼便被教导坚信的办法,便是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是否有时候真的偏颇了呢?“说到底,那些对我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人,如果牺牲的人是你,我还是做不到的。”说罢,明念转身离开了,背影十分萧索。
“师兄。”风纹忽然喊了一声,进而说道:“对不起。”
这句话是真心的,撒了太多的谎言,对于明念的信任,她始终觉得愧疚。
“说什么呢!我出去看看药好了没。”明念说罢离开了。
房间之中,就只剩下商行和风纹,气氛有些凝固。
“其实你师兄没有错,你师父也没有错。我记得你常说一句话——‘那样不美’,但是这世界上哪有完美呢?”商行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见风纹不说话,商行顿了顿,又说道:“你太过追求完美,所以事事瞻前顾后。”
“这样做于道德上不美,那样做于结果上不美,换一种方式的话,过程又不美。”商行说着整个人身子靠在了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美不美我不知道,你这样不累吗?神仙也不可能掌握一切的,你可要小心哪一次马失前蹄啊。”
“对哦,我都忘了,你最喜欢对着不同的美人儿说,这里美,那里美,你是惯于发现美的。”风纹也不客气地反驳道,言语之间颇为讽刺。
“那你觉得今日你的话,我能相信多少,你师兄能相信多少,你师父又能相信多少?关键是,大家愿不愿意相信呢?”商行问得很犀利。
“可是我给不出更好的答案。”风纹看着他的眼睛,有些俏皮地说。
“不为难你啦,好好休息吧!我这便动身回奉元城了,后会有期吧!”商行说着理了理衣服,站了起来:“对了,你转移了半天话题,明念都被你伤到了,可直到现在,你都没说,七日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风纹笑了:“慢走不送。”
“你若是在岱海待不下去了,欢迎随时来商行。”商行边走边说道。
商行走后,风纹对外喊了一句:“秦一生,进来!”
秦一生笑嘻嘻走进来:“三少主,您有什么吩咐吗?”
“你的手续办完了吗?”
“还没,得回到岱海处理。”
“既然如此,我跟师兄打声招呼,你去二少主那里吧!”
秦一生立刻双膝跪地:“属下可是做错了什么?您可以说。”
“起来,我不想下床去扶你,还有记得这一点,日后别再跪我,我不喜欢。”风纹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我知道你看似散漫谄媚,实则是个极细心的人,过往也没什么机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很少出来执行任务,你如果跟着二少主,机会更多一些。”风纹嘴上这样说,其实也是总有一些预感,觉得自己会连累他。
“三少主这话可就错了,属下是个惫懒的,有吃有喝就行了,可没什么上进心。”秦一生嬉皮笑脸地说道。
“但没办法,我看不得你闲,把令牌给我吧!”
“哎呀,不巧了,忘带了。”秦一生挠挠头说道。
风纹明知他的意思,终于说:“你爱在谁门下在谁门下,只是有个任务交给你——日后,二少主那边的事情,你多多上心。”
秦一生不知发生了什么,心中有些暖意。
“我要休息了。”风纹说罢躺在了床上:“对了,天都峰的人走了吗?”
“为您打听过了,他们今下午返程。”
“好,那你下午随我出去一趟。”
下午,胭脂堂内,柳青青正在与江暖吃茶点。
“暖姐,石坪上,你为何会突然让我与风纹交手?”柳青青问道。
“那群老和尚明显有算盘,你既然是说她是你朋友,自然不会害她就是了。姐就是明察秋毫,不用过于崇拜,真要谢的话,等你做了皇后,多照看一下胭脂堂的生意。”江暖说道。
说到联姻,柳青青又叹息了一声。
“你不是都去大雄宝殿内寻求答案了嘛?怎么还在纠结?”江暖疑惑问道。
“他们的话,向来说一半留一半,怎么解释都是对的,还不是要自己做决定。”柳青青说道。
“那不如听姐一句话,男人不是一辈子的,今儿个跟他好了就嫁给他,明儿个他要是敢负你,随时踹了走人便是。女人只要自己有本事,到哪都吃得开,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姐这里永远为你敞开大门。”江暖说道:“唉可惜了,若是皇帝亲自来求娶我,我一定答应,身份不一样啊,有他这样的过客,够吹嘘一辈子了,啧啧啧。”
柳青青不禁被逗笑了,心情也好了许多:“好啦,我该走啦,暖姐也不用送啦,无论最终决定如何,我都会写信告诉你的。”
“走吧走吧!”江暖拿着手中的团扇指了指房门外:“美人儿请,不送啦!”
……
……
忻州城内多河流湖泊,每日皆有画舫游船穿行其中。此时在一处僻静的湖水上,只有一艘游船,船上有两个女子和一条小白狗。
“你的伤怎么样了?”柳青青关切地问道。
“放心吧!还要多谢你手下留情,不然就都露馅了。”风纹苦笑着说。
“那日……”两个人同时开口道。
“我先说吧!”柳青青说道:“说实话,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夜闹净月坛的竟然是你。现在只想问一句,《渐积经》是否在你的手里?”
“是。”风纹毫不犹豫地看着柳青青的双眼回答道。
“那也不枉你冒着生命危险。”柳青青说着,摸了摸朵朵的头。
“你不抓贼吗?也不想问什么?”风纹很诧异。
“确实有问题,你盗取《渐积经》,可是为了你那日所说的打通儒道释?”柳青青认真地看着风纹。
“是。”
“若是成功了,你会不会传授给普通人?”
“一定。”
“那便没什么了。只是很遗憾地告诉你,天都峰的《坐忘心斋》我也会,但是没有师门允许,我不能交给你。”
“《坐忘心斋》可是掌门候选人才能学的,你师父可真信任你,难怪那个不闻一直视你为眼中钉,他天赋不如你,心性更不如你。”风纹说道,也难怪皇家一心娶你,只是这句话却是没有说出口的:“其实,或许你也可以成为天都峰掌门呢?”
“我不想让师父为难。”柳青青摇了摇头。
“刚刚说远了,你这名门正派的嫡系传人,怎么就眼睁睁看着我这么一个小小女贼偷东西而包庇隐瞒呢?”风纹故意这般反问道。
“你以为就你有打通儒道释的大志向吗?难道不就不想打破各大显门的功法垄断?说实话,若我是天都峰掌门,一定会把天都峰心法传给世人,顺便再去与儒、佛两家交流探讨。”
“因为我始终认为,任何一个功法都不是一门一派的,而是属于天下人的。”
“所以,我也觉得,若我嫁去皇家,能够促进儒道融合,那也是我的功德。”
柳青青越说越认真,越说越羡慕:“所以,我想清楚了,其实我很钦佩你,能够不碍于身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做了我想做的事情,所以你一定要做好。”
“你让我做好,下一步可就是去偷你天都峰的《坐忘心斋》了。”
“那你这次别再被我抓住,否则我肯定将你绑起来交给我师父。”柳青青笑着对风纹说。
游船就这样沿着顺水漂流,柳青青与风纹平躺在上面,共同仰望着蓝蓝的天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你是说竺法一大师不但没抓你,还给你疗伤?”
“意外吧?还有更意外的,他当众给我的经折就是《渐积经》。”
“不会吧?那山花是这么回事儿?怎么突然就开了?”
“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我也是出去之后才发现。”
“他都教你什么了?呃,这个你可以不说。”
……
“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想嫁给皇帝了?”
“嗯,虽然我也犹豫了很久,你……不看好吗?似乎在我身边的人里,只有你是不支持的。”
“无论他说什么情比金坚,你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立足于利益的。”
“可是,若能够同时兼顾皇家与天都峰的利益,还能成全一段感情,不是也很好吗?”
“对啊,所以我不拦你,一切走过了才知道对错。只是你放心,你大婚时,我一定会去陪你;若他敢负你,我一定要他好看。”
“这一年多的时间真值得,遇到了暖姐,也遇到了你。”
“青青,你人哪都好,漂亮又善良,就是啊……太心软,谁都不想辜负,谁都不愿拒绝。”
“我也恨自己这一点,但没办法,唉。你要准备回岱海了吗?”
“嗯,出来得够久了。这次回去,总感觉不好交代。”
“可你不是立了功了吗?”
“很复杂,不太好解释,日后有时间,我一定完完整整地都说给你听。”
“你刚刚说我太心软,你知道你有什么问题吗?”
“说来听听。”
“太心累,什么都想顾及,但谁能事事周全完美啊!有什么事儿别憋在心里,可以写信给我。”
“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看来的确是个问题,你改不了,我好像也改不了。”
“还有谁说的?商行?对了,你觉得他怎么样?他好像对你有意思。”
“我对那个唯利是图的斑点狗没什么意思。”
游船就这样飘啊飘,两位姑娘就这样聊啊聊,没有芥蒂,没有谎言,只有说不完的话。
……
……
净月坛大雄宝殿上,各院的首座全都聚集在了一起,正在低头齐诵一段往生咒。
诵毕。“慧鉴已坐化。今日于佛祖面前,老衲斗胆破了净月坛祖师的规矩。”住持慧远双手合十,坚定地说道。
“师兄这是何意?慧鉴是自己入了心魔,您这要做什么?”戒律院首座慧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赶紧阻止道。
“那不是慧鉴一人的心魔,或许也是所有人的心魔。千百年来,佛门一直密授心法,尤其是《渐积经》,道不传非人,法不传六耳,只有历代掌门才能研习。佛以慈悲为怀,大众营营扰扰,当普度众生。自今日起,我便将《渐积经》授与各位,也请各位授与门下弟子。”
“师兄,这岂不是坏了大规矩?千百年了,何曾有掌门打破这个常规?”慧觉直接皱眉反问道。
“正因为只传于掌门,才没有掌门坏了规矩。阿弥陀佛,此事便如此吧,诸位师弟不可有误。”慧远双手合十说道。
“掌门师兄大慈大悲。”众位首座双手合十,齐声说道。
一众呼声中,掌门慧远想起了日前求见竺法一师祖的对话:
“弟子失职,《渐积经》被窃。”
“《渐积经》是我送给那女孩儿的。”
“师祖?这是何意?”
“慧远,我修行一百二十载,几日前才真正明白一个道理。”
“请师祖指点。”
“一切皆为虚幻。”
“师祖莫非悟出了何新意?”这是最基本的佛门偈语,慧远此时却不解师祖之用意。
“慧鉴圆寂了?”
“是。”
“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你可知他为何动了贪心?”
“弟子不明。”
“因为如今这佛门内,有差别心。度众生,度众生,有了差别心,如何度众生?今日便送你一句话:法无定法,万法皆空。”
“谨遵师祖教诲。”
“可还有事?”
“那位风纹姑娘?”
“莫求,莫着,任之,随之。”
“是,弟子告退。”
……
……
留园内,风纹听说了净月坛的事情,开心地在床上打滚儿。《渐积经》拿到了,作为叛徒的慧鉴圆寂了,所有和尚都可以修行《渐积经》了。
谁说不能兼顾?如今这不是很好?
“你的目的达到了?看起来还超乎预料?”突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明念走了进来。
“师兄,这不是很好吗?我们要返程了嘛?”风纹有些尴尬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明日一早便出发。”明念本来有许多问题,话到嘴边,终于还是咽了回去。
“这次回去可能很久都出不来了,师兄带我好好玩玩吧!”
“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你别给我惊吓了。还有,长虹的心情可不太好,你到现在都没给人家一个解释。他虽然人木讷了些,可是很忠心的。”
“长虹这么忠心的人,我讨好也没用不是吗?师父那么聪明的人,无论长虹说什么也瞒不过他的慧眼,一切都在师父一念之间,我知道的。”风纹有些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知道记住师父的底线就好,不能背叛,懂不?”
“懂。中午吃什么?”
“香菇板栗,腌笃鲜,杨梅丸子,盐焗鸡。”
“还是师兄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