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生梦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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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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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风纹独自坐在床上调息。今日武道会交手本就消耗很大,又被黑猫花豹合击,尤其是花豹那一掌,直接伤了自己的经脉。幸好师兄赶到及时,并用内功为自己疗伤,否则这时候哪能安然坐在这里?

门被推开了,扶风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药膳。

看着一脸严肃的少年,风纹突然有些愧疚。知晓最多,帮忙承担最多的,其实一直是这孩子。

风纹有些心虚地接过药,沉默地喝着。

“你说了,有事会叫我。”扶风果然开头便是抗争。

“今天是意外不是?我也没想到会被突然刺杀啊!”

“可你也没叫我一起出去吃饭。”

“问题是你也没有领事资格,不能随意出去的。”风纹小心地说道。

“有了领事资格,也需要师父准许才能离开,你就没想带我。”扶风今日很较真。

“咳咳咳。”风纹似是被呛到了,咳嗽起来。

“姐,在我面前,你就别演了。”扶风接过空碗,很不客气地放在了桌边:“你这次去处理暗网的事儿,是不是还打算借机去净月坛?”

风纹赶紧捂住了扶风的嘴,咬着牙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小点儿声。”

“净月坛到底有什么计划?好像只有我不知道。”

“是只有师父,珅叔和出去办事的二师兄知道。”风纹纠正道。

扶风没有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而是说了一句:“需要我留在镇海楼做什么吗?”

“好好练功,扶风,明年你取得领事资格,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发了。不不不,算了吧,你还是好好留在镇海楼吧!”风纹突然想起了什么,可不能让他就那么草率地出去,那自己岂不是白救了?

扶风却突然笑得很灿烂,露出一口白牙:“明年,我会比姐赢得更顺利。”

“这我倒是信。”风纹就算有先天天赋优势,又有很多记忆,但是一来这孩子本就是个天才,二来他可是自幼习武的童子功。

“扶风,我突然觉得,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你这也太周到了。”风纹有些懒洋洋地躺在了床上:“我都被你养废了。”

扶风没有多说什么,收拾好碗筷走出了房间,但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

……

……

“珅叔,今日你怎么看?”顶楼房间内,侯谨山端坐在案几旁问道。

“不过是为了水纹图。只怕李为下的命令只是调查,并无暗杀之意;黑猫应该是擅自行动,太鲁莽了些,不过倒是也情有可原。”珅叔回答道:“只是,风纹那丫头,您就直接让她处理此事了?”

“她很擅长做这些。”侯谨山说道。

“宗主,您知道我的意思,这孩子确实讨人喜欢,只是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有些事情不得不慎重一些。”珅叔皱眉说道。

“藏着,永远是秘密;放出去,一切才能水落石出。”侯谨山笑着说道:“暗网是小事,此次净月坛之事,绝对不得有误。”

“宗主放心,这个计划松廉反复推演多次,不会有意外;商行那边也做好了一切准备,明日明念便出发,这次我们将迈出一大步。”

……

……

“见过三少主,属下奉命一路协助少主执行任务。”西海亭内,长虹对风纹躬身行礼道。

“好久不见,长虹,别来无恙。”风纹客气地说道。

昭和公主府内,风纹以北辰剑法出其不意重伤了长虹,今日相见,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少主此行需要多少人马?”长虹尽量避免与她多说话。

“联系目窥园让他们确定中常侍李为的下落,然后派‘沙子’传给我,做完这些,然后你自己骑马跟上来吧!”说罢,风纹独自一人上了马车。

明明是外出执行任务,风纹却穿了一身淡蓝色的广袖长裙,乌黑的长发半挽在脑后,妆容不可谓不精致,整个人看起来倒像是去赴宴一般。

自那日起,对这位“三少主”,他就一直不敢轻视,只是看她今日竟然如此惫懒模样,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便走到车窗边,说道:“既然还未找到下落,您如此便出发,要去往何处?”

风纹掀开车帘,看向长虹,支着下颔,若有所思地说道:“去哪都要离开岱海城对吧?出城之后,总是要往南走的,对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慢慢走着了。”说罢,甚至吃了一颗樱桃,甜甜地笑道。

长虹长叹一声,不禁心里十分惆怅,为何偏偏要我来与她执行任务呢?

马车缓缓前进,风纹也在思索着,中常侍那边的事情好处理,不过是见个面,解释交代一下便罢了。可惜师父不让自己多参与净月坛的事情,甚至还派了长虹监督,怎么甩开他,的确是个问题。

长虹不愧是侯谨山的贴身守卫,很快就策马追了上来。

“骑马颠簸,要不要上来,与我一起品茶?”风纹掀开车帘笑着问道。

“不必了,属下皮糙肉厚,享不得福。”长虹冷漠地说道。

“好吧,目窥园什么时候能有答案?”

“最迟今晚,自从那日之事后,对暗网的监察便展开了。”

……

……

风纹有意放慢速度,马车就像是郊游一般缓缓走了几日。长虹数次催促,都被风纹以各种原因挡了下来。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做,则是因为查到消息,中常侍前往了净月坛。走得越慢,便离净月坛越近,那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在到达中原后,长虹终于忍不住了:“三少主,我们是出来执行任务的,应该尽快完成后返回岱海,不应该浪费过多时间游山玩水。”

“跨越前方的大江,便是净月坛了吧。”风纹说道。

“你拖延我,就是为了去净月坛?宗主可没说让您执行净月坛任务。”

“宗主说让我解决暗网的问题,如今他们去了净月坛,我也是不得已为之啊!”风纹突然让马夫停了下来,走下马车说道:“长虹,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吗?”

“你一片赤胆忠心,但却不知变通行事。在公主府便只知一味横冲直撞,才会疏忽之下被我所伤。师父派你来,莫过于监督我的一举一动对吧?”

风纹突然这样直接挑明,倒是让长虹有些不知所言。

“他让你监督我,可没说让你干预我,你回去只需要如实汇报即可,我无论是对是错,都是师父想看到的。若我听你行事,你是想让师父觉得,你可以控制一个少主吗?嗯?”风纹说话不急不缓,却自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长虹攥紧了手中的剑,眉毛紧锁,他知道这不过是她摆脱自己的方式,但又觉得似乎的确如此。

“别总想着按你的方式最快最好地完成任务,别忘了任务是我的,不是你的,你的任务,从始至终,只是听从我的安排,并如实禀报我的一切。”

风纹这般说着,突然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的景色,倒是极美。

突然前方有一人策马疾驰而来,见到风纹后,禀报道:“中常侍预计今日晚间就能够到达忻州。”忻州是净月坛所在地,风纹拖拖拉拉一路,总算是时间合适。

风纹说道:“这一路跟着我们辛苦了,我若没记错的话,你叫秦一生是吧?”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作为“沙子”,从不会有人过问他们的姓名,犹豫一下,赶紧挂上一脸笑容,说道:“是,三少主竟然记得我的名字,要不?我以后就跟着您做事?”

长虹不禁有些惊讶,这哪来的谄媚之徒?怎么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拉帮结派?

风纹只是觉得人家忙前忙后一路,本没想那么多,至少应该问个名字感谢一下,但见他这么说,愣了一下便说:“呃,好啊,你乐意就行。”

“咳咳,这需要一个凭证。”秦一生说道,心里却想,您可不能空手套白狼啊!

风纹直接解下了自己的少主玉牌,扔给了他:“你需要什么手续,自己去办吧!”

这下不仅是长虹,秦一生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说到底,他本就是一个嬉皮笑脸的人,也早就习惯了沉于下僚,今日更是带着一些玩笑的意思,却没想到这位三少主答应得如此痛快,这靠山是否来得太突然了一些?莫非是这几日自己表现良好,得到了少主的赏识。

心下百转千回,嘴上却反应奇快:“少主放心,日后秦一生定然为您肝脑涂地,前赴后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待风纹打断,突然有一阵欢快的狗叫伴着急促的马蹄声迅速靠近。

听见声音,风纹瞬间笑了起来,一边期待地看着来处,一边对身后的二人说道:“你们快马先去忻州,我走水路与你们汇合。”

长虹本欲劝阻,想起刚刚风纹的话,便低头应道:“是。”

“三少主放心,属下一定专心侍奉长虹大人,尽快赶到忻州。”这几日秦一生早就发现了二人的问题,听闻让他们一起走,赶紧说道。

长虹一幅竟然如此的样子看了一眼风纹,风纹颇为赞许,这人的表现的确很令人意外了。

于是,马车原路返回,长虹和秦一生共同快马奔赴忻州。

……

……

柳青青自那日与江暖来到忻州的胭脂堂,便一直留在忻州,既四处帮衬着江暖的生意,同时也时常去净月坛静坐练功。

一切很平静,直到今日收到了不闻师兄带来的师父的信。

不闻的态度一如既往地虚假,关切中难免刻薄,刻薄中带着暗讽。她早就习惯了,真正让她觉得愤怒的是师父的信。

女子总要嫁人的,没有比嫁皇帝更好的出路。

简而言之,其实就是这么一句话。

她本已对此桩婚事没有那么抗拒,但突然不知被什么刺激到了,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何满腹委屈,于是便带着朵朵,策马离开。

一路奔袭,突然朵朵像是闻到了什么,很兴奋地朝着一个方向汪汪叫着。

快马前行,便看见官路中央,正站着一个笑意盈盈的广绣蓝衣女子,像是专程等待,又像是出城交游,一副悠然姿态。

“纹纹,是你?”柳青青直接下马,兴奋地与风纹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你怎么会在这儿?”两个姑娘同时问道。

……

……

湖边柳树之下,二人互说往事。

“所以,你既然还是决定去看看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又突然如此生气呢?”风纹问道。

“嫁人便是我唯一的出路吗?皇帝便是女子最好的归宿吗?我只是有些愤懑不平。”柳青青早已平静了下来,但还是难掩愁绪。

“你也曾经想过,留在天都峰做一个掌事对不对?做第一位天都峰的女宗师?收一些女弟子?”风纹笑着问道。

柳青青看着风纹,欲言又止,终于低下了头,转着手腕上的玉镯,轻声道:“不过是幻想罢了,在天都峰作唯一的女弟子,我本就已经坏了规矩。”

“所以,当你知道掌门真的认为你只能嫁人的时候,才会如此生气吧!那个不闻,武功品性都不如你,就因为他是个男弟子,便可成为天都峰继承人;而你,却只能嫁人,这本是事实,但亲自从你师父那里说出来,真的伤到了你。”风纹拉过她的手,如是分析道。

“是啊,我本想跳出樊笼,这一年却发现依旧不得自由。”柳青青说道,心情难免悲伤。这时朵朵跑了过来,乖巧地在她的脚边蹭了蹭。

“同是天涯沦落人。”风纹说道:“不过,我想清楚了,逃避和纠结都是没用的,只有走进去,才能走出来。”

“哈哈!”柳青青突然笑了:“我之前在净月坛偶遇了竺法一大师,他也说过一句话,倒是和你说得很像。”

“竺法一大师?他主动来见你了?”

“嗯,‘想,都是问题;做,才是答案。做过,方知对错;走过,才知因果。’瞧瞧这话说的,的确是大师风范。”今日见到故友,柳青青也高兴了起来,倒也开了一番玩笑:“对了,他那日似乎对这镯子很好奇?这镯子有什么来历吗?”

“嗯……如果非说有什么来历,那大概就是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便留在我身边吧!”风纹想了想,回答道。

“也是,你的来历就很古怪。”

“你不好奇?”

“怎么不好奇?但你又不说,我怎么好问?”

“那你最希望我是什么来历?”

“我希望啊,你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儿,然后遇到了我说,嗯,很好,你很有天赋,随我一起修仙吧!然后我们修炼个百八十年,就一起来到了仙界,再也不管什么门派纠纷,什么联姻合谋!哈哈哈哈哈!”柳青青说道开心处,突然笑得前仰后合,整个人都倒在了风纹的怀里。

“好!我要是成为了神仙,一定带你飞升!”风纹也笑道。

两人一边嬉笑打闹着,一边沿着湖边走啊走,不知不觉到了黄昏,突然发现前方的湖边竟然有一座小木屋和一个小码头,码头边上系着一叶扁舟,有一笠翁正在钓鱼。

“老丈,可否送我们一程,去对面的忻州城?”柳青青向前问道。

“别惊了我的鱼,没空!”老者很不客气。

风纹看着这笠翁,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蹲在他身边,说道:“老丈,您看过水上舞吗?”

这话放在这里其实很突兀,老丈突然抬头,便看见了两位美丽的女子,忽然间仿佛想到了什么,他的确看过水上舞,已经是在二十年前了。低头间,又看见了风纹腰间的萧笛,瞬间回忆起往事,三十年了:“上船吧!我送你们。”

柳青青惊讶地看着风纹,风纹神秘地笑了笑。

“老丈如何称呼?”柳青青很有礼貌地问道。

“柳寒江。”

船行至水面中央,看着波光粼粼的水纹,风纹突然很感慨:“我想到了一个人。”

“嗯?”柳青青有些兴趣。

“那是一个夜晚,明月当空,我在跳一支舞,突然有人吹柳叶相和,然后送了我一幅画,画中便是这波光粼粼的水纹。”风纹说道,此情此景,她不禁想起了宗徽。

“宗叔叔?我没有想到,那日竟会是最后一面。”风纹已经向她讲过了水纹图的事情,柳青青此时想起难免伤感:“你说这怪谁呢?朝廷杀了盗书者,本是理所应当;宗叔叔为江湖寒门报仇,也是义薄云天。说到底,是怪这世道,为何大门大派就不能将武学功法传授世人?”

“青青,你想打破这种困境吗?”

“我连自己的婚姻都破不了,又怎么能打破这种困境呢?你是不是,在做这件事情?”柳青青突然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联姻也是一种对于门派的打破?”

“就算破了儒道门户之见,终究也只有大人物才能享受利益,江湖寒门永远是江湖寒门。”

“所以啊,唯有外部的力量才能破了这僵局。”风纹自信地说道。

想到风纹如今投身岱海,柳青青突然明白了什么,但并未多说,而是转而说:“一次偶遇,一幅画卷,竟让你如今去了那里,难怪当时你不肯跟我一起闯荡江湖,原来是有所顾忌。”

“是啊,一切都是因为那张水纹图,才有了后面这许多故事。”

“你们说的水纹图,是不是画于绢帛之上?”柳寒江突然开口。

柳青青一直对他很好奇,这时更加好奇。

风纹点了点头。

“你们果然是他们的后人。难怪知晓水上之舞的事情。”柳寒江一边划着船,一边诉说着久远的往事。

“三十年前,我曾经遇见过一对青年夫妇,郎才女貌,带着一个小男孩儿,也是想坐我的船去忻州。就是在这片江面上,女子突然轻功飞起,竟能够在水面上翩翩起舞。她的足尖点到之处,留下了许多波光粼粼的水纹,男子便拿出一张薄薄的绢帛开始作画,画的却不是女子,而是水纹。”

“当时船上的小男孩儿很安静,便拿出你腰间别着的这个萧笛,吹奏出了一支曲子,老汉不懂乐曲,却听得很入迷。那孩子,如今竟然已经不在了吗?那对夫妇呢?”

“都不在了,就这两年的事情。”风纹摇摇头说道。

“物是人非啊!老汉竟然活到了现在。”

“其实老汉最初叫柳三,柳寒江这个名字还是他们起的,他们说自己的曲子和舞蹈叫《江雪》,便给我起名叫柳寒江,我虽不知有什么关系,只是觉得自己常年在江边钓鱼,这个名字确实好听,便改了。”

“《江雪》还是一首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是一首孤独之诗。”风纹解释道。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是啊,老汉无父无母、无妻无妾、无子无女、无官无职,的确够孤独。本也是朝廷的一介武师,但一朝被贬流放,妻离子散,再无出头之日。”柳寒江笑得有些苍凉,哪个老人没有故事呢?

风纹突然抽出腰间的希声,足尖轻点,来到了水面之上。

斜月缓缓升起,有女舞于水纹之间。风纹一边吹奏着那首《江雪》,一边跳起舞来。她的足尖在水面划出阵阵波纹,柳青青就这样看着那些波纹,突然了悟,这就是水纹图吗?能够打通儒道释的内息流转之术?

于是,风纹吹着箫,跳着水纹之舞;柳青青看着舞,暗暗运转着内息;笠翁划着船,诉说着自己的过往,而一只小白狗对着缓缓升起的月亮,发出了长长的像狼一样孤寂的呜咽声。

月生于东山之上,有一艘大船自远方而来,正是不系舟。

……

……

顾仙舟今日又遇佳客,此时二人正在船板上下棋,在这片清冷的月光中,年轻的客人正在状若不经意地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我曾有一个同胞兄长,我们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我永远只能躲在他的阴影之中,而他也永远只能埋首于案头之间。如今他走了,只剩下我这个影子四处飘荡。多想像阁下一般逍遥自在,却终有大任在肩,不得放松。”年轻客人约莫二十余岁,身穿一袭淡紫色的衣袍,眉宇之间极具高贵清雅之气。

“阁下错了,你并非逃不出,而是放不下。”顾仙舟摇摇头,一语点破。

“哈哈哈!顾公子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是个妙人。”年轻客人大笑起来赞叹道。

就在这时,江上轻风送来一首哀伤孤寂的曲子,隐约间似乎还伴有狼嚎?

不系舟循着声音,加快了速度。

月光很亮,他们看见了那艘三人一犬却甚是孤寂的小船。

……

……

待不系舟进入视线时,风纹便停了舞曲,回到了船上,看着远方:“若能亲自去不系舟上看一看,也是一大幸事。”

“这你便不如我了吧?上元节那天我还坐过,没想到今日还能重逢。”说罢,柳青青远远地向对面摆了摆手。

“老汉算是看明白了,遇到一位贵人,便能遇到无数贵人。”柳寒江笑着摇摇头说道:“贵人的事儿,老汉便不掺和了,这就回去了。”

船渐渐靠近了,风纹的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因为她看到了那个穿着一身淡紫色长衫的年轻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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