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队，副队出事了！”
这一句简单的话，胡华并没有特别在意。
自从认识李丹以来，大大小小闯的祸都可以进入吉尼斯世界纪录。
“这回又把谁家的店砸了？”这已经是胡华想到的最为严重的事件。
爱蜜莉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不是店....是BANK。”
“什么？她把BANK砸了？”胡华彻底不淡定了，砸BANK那还了得。
爱蜜莉仍然气喘吁吁。
“哪家BANK？”
“迎江寺旁边的。”
“这几天也没案子，她不是该在家带孩子，跑BANK干嘛？”
“取钱。”
“有手机就行了，取什么钱？”
“忘带手机。”
“是不是吞卡了，那也不能砸，”胡华微叹一声，“虽然该砸，但---这也太贵了，咱小局子赔不起。”
爱蜜莉嘀咕，“您咋不提开除的事？”
“她那么有钱，不怕开除，再说，就她老公那人脉，连省督都是他死忠粉，市督敢得罪？就算是砸了，赔钱就是，她的名字都不会上报，而且还不一定赔。BANK是什么，欺软怕硬，老实人随便欺负，我都好久不存钱了，存款没了人家抵死不认，找谁去？”
像是泄气般，爱蜜莉这才娓娓道来，“她没砸，去取钱，遇到抢BANK的，被挟持做了人质。”
“你怎么不早说？”胡华一屁股站起来，桌子上的杯盏都翻了。
“这不说了嘛。”
“哎呀，没事取什么钱，找我们借不得了。”
“我看了她朋友圈，今天，她本来打算在迎江楼吃素锅贴。”
胡华一脸震惊，比听见李丹被挟持还要震惊。
“吃这么好的东西？！”
“这东西怎么了？”
“素锅贴可是顶好的东西，”胡华咬牙切齿地说，“等把她救出来，再好好问她，怎么跟我解释。有这么好吃东西，居然敢不告诉我。她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吃素吗？”
爱蜜莉一愣，“胡队，我记得您是荤食爱好者，上回你老婆要吃素，还被你骂了。”
“有这回事？”胡华一副早已失忆的样子，“你肯定是记错了，我老婆才是荤食爱好者。”
“是吗？”爱蜜莉也有些犹豫，毕竟已经好几年了。
“肯定呀！”
爱蜜莉看了看手表，大叫，“TJ已经就位，谈判专家也到了，杰克还在江边等我消息。我们快走吧！”
“小辛呢？”
“早就去了。”
“看来你也很关心她嘛，”胡华乐呵呵地说，“还真看不出来，明明平时关系一般。。
爱蜜莉急了，“队长，这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要搞业绩评价了。我才不是关心她呢，今天是礼拜四，也不是节假日，人不算多，包括副队，里面只有五个工作人员和一个保安，办业务的人一共八个，几乎都是老年人。我是担心副队说错话，得罪了J匪，万一J匪气不过怎么办，他们没有经过专业训练，要出事的。”
胡华急急忙忙地拿起车钥匙就出门。
“有几个J匪？”
“目前已知的有四个。”
“带WQ没有？”
这时候，二人已经在J车上。
至于警匪片里的直升机是没有的，太贵了，用不起。
“目测是四把土Q，包里还有D药，两长两短。”
“看得这么清楚？”
“有望远镜啊，JJS从三百米外发现的。不过，门窗都封死了，窗帘也拉上了，近距离是无法得知里面的情况的。”
胡华思考了半天，“他们都戴了头罩？”
“嗯，是黑色的，只露出嘴和眼睛。”
“这种天气戴着，真是不怕热啊。”
“BANK有空调。”
“GWY就是舒服，即使被挟持，也不怕热，哪像我们JC，风里来雨里去，干最累的活，拿最低的工资。”
“胡队，咱也是GWY。”
胡华摸了摸鼻梁，上面没有眼镜。
“我都气糊涂了，”胡华问，“监控呢，有没有线索？”
“都被破坏了，J匪肯定踩过点，附近的监控也都被抹杀了，什么也没发现。”
“有人员伤亡吗？”
“暂时还没有。”
“有提要求吗？”
“通过对讲机和BANK的电话沟通过，很普通，就是让我们离远一点。”
胡华心里一下放松，“看来还是实事求是的J匪，至少没找我们要直升机，五百万之类。”
“可能是农民，比较朴实无华，如果是中产阶级，可能还要82年拉菲和三分熟牛排，加一个俄罗斯女郎。”
“能制作土Q，自然不会是高知、精英，他们没有那动手能力，顶多做做GZ或移民国外，恶心我们一下。”
这时，爱蜜莉注意到江边城楼上招手的杰克。
“胡队，停车吧，我上去问问情况。”
爱蜜莉一路小跑，台阶不长，杰克就在三百米外，但她还是跑得气喘吁吁。
杰克的位置正好在BANK正对面，对BANK一览无遗。
可惜，关上了窗帘。
杰克正拿着望远镜搜索，城楼下东西南北方向一千米早已布控，严禁其他人员进入。
“现在什么情况？”
爱蜜莉看了一下手表，下午三点五十分。
“J匪提出了新请求，就在十分钟前。”
“他们要多少钱？”
“不要钱，他们点了五份迎江寺素锅贴，一会儿让服务员送过去。”
“让服务员去，那不是送死，不行，得换上我们的人。”胡华竭力反对。
熟知，杰克摇头道，“J匪肯定踩过点，他们连迎江楼里新来的洗菜员都知道名姓，恐怕哄不住，咱们不能激怒劫匪。”
服务员腿直发抖，运气不好，轮到他送外卖。
他扭扭捏捏地走了进去，一脸吓尿的感觉。
“谁在指挥？”
这并不是凶杀事件，所以，不归他们管。
“宗盛，他要求来的，以前，他有过经验。”
众人这才想起，这座城市安宁太久，最近的一次抢BANK都过去了几十年。
“他会不会公报私仇？”
“不救副队？”
胡华说，“不至于，平常也就是小打小闹，不会上升到你死我亡，莉莉，你和她相处这么久，不也没有起杀心？”
其实是有的。
爱蜜莉可不想这时候说太多实话。
“砰！砰！砰！”
是Q声！
“谁死了？”
从传呼机传来JJS的声音。
“外卖员被击中头部，确认死亡，请指示，over！”
接着，传来宗盛的声音，“不要轻举妄动，over！”
“劫匪不讲道义，不是都说两军开战，不斩外卖员吗？”
“那是美军！”胡华懒得和杰克说太多。
“劫匪会不会把里面的人都杀了？”杰克细思极恐道。
“喂！这事太奇怪，为什么要杀外卖员？”
胡华顿了一下，头摇得像拨浪鼓，“根据得来的情报，外卖员并没有过激的举动和语言，全程一言不发，还戴着防护口罩，放下外卖就要走，被J匪在背后爆头。”
“还有一种可能，J匪误把他当成了JC，电影里不都是在送餐的过程中突然袭击或在饭盒上装ZD。”
“不排除这个可能。”
爱蜜莉有些不解，之前J匪都表现得很正常啊。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声音，“J匪来电话说，如果再被他们发现狙J手的存在，每隔五分钟再杀一个人。另外，H匪还说，半小时后，让迎江楼的江天浩和钱三一抬着担架过来，把尸体运走。”
“胡队，他们果然对迎江楼的人员构成了如指掌。”
胡华捏了一把冷汗，用望远镜看着两个身着白色厨师服的大胖师傅哆哆嗦嗦地站在一旁，旁边竖着一个大担架。
“这两个是新来的吧，以前没见过，这身材可真魁梧，膀大腰圆，少说也有两百斤，个个一米八，应该去练举重，做什么厨师。”
这时，辛洁衣不知从哪里跑过来。
“要不要顺道关心一下丹姐？”
“把她给忘了！”爱蜜莉才拍拍脑袋，大惊失色道。
“会不会有五个J匪？”辛洁衣说，“J匪点了五份外卖。”
胡华说，“你以为J匪都是傻子呀，故意点外卖让人发现。”
“那为什么不给人质吃饭？”
“你脑回路太清奇了吧，这是抢BANK，不是夏令营，把人质喂饱了好造反不成？”胡华接着说，“他们大概是没来得及吃午饭就迫不及待就来抢BANK了，成年人的生活，没有容易二字，做劫匪也不容易，光想着抢BANK的步骤就得殚精竭虑，耗死不少脑细胞。”
爱蜜莉瞬间无语，怎么还同情起J匪了，难道是曼德拉效应？
就J匪不容易，JC也不容易啊，好好的休息时间，全没了。
平常没案子，早就在办公室吹着空调和牛逼，等着下班。
公务员嘛，不能过舒坦日子，考它干嘛！
“胡队，你清醒一点！”
此刻，胡华又从对讲机里听到了最新的战况，JJS接到撤退的消息，悻悻地离开，他完全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对自己很失望，因为他的暴露，J匪杀死了一个人，最后他说，“我离开的时候又看了最后一眼，人质似乎被转移到另一个房间，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刀光剑影的，看不真切，over！”
“赶紧撤回来，别啰嗦，over。”对讲机里传出宗盛气急败坏的声音。
“胡队，咋办，现在已经没人能得到里面的信息。”
站在城楼上，众人都很茫然。
三十分钟一闪而过，J匪在里面催促两位厨师抬担架进去。
“不用看他们，就知道脸是臭的，不过，人没跑，还真是有些胆量。”
胡华揶揄道，“换成你们，早尿裤子了。”
江天浩是个光头，典型的“聪明绝顶”，实际上人才三十三岁，钱三一和他体型相当，年龄也差不多，但是好在有毛，还很旺盛，他的手里扛着担架像拿着婴儿手推车，和奥尼尔喝水有异曲同工的效果。
“真是不敢想象这二人如果做了护工会怎么样。”
“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这两人不是堂兄弟吗？”爱蜜莉说，“他们是在光彩三期做焊工的，我姐姐家的铝合金百叶窗就是他们做的，质量老好。难怪有这么好的身体，做厨师太可惜。”
“嘿！你把全天下所有焊工都当成了焊航天器的那种啊。”
不一会儿，大家松了一口气，两个人哼哧哼哧地出来了。
“尸体有这么重吗？”
“当然啦！死人可比活人重，再说，那外卖员也不轻。”
爱蜜莉看着这个怪现象，两名厨师似乎用了吃女乃的劲才勉强抬着外卖员的尸体扛出来。
“尸体怎么办？”
“刚才说好了，先存放在咱们的停尸房。”
辛洁衣有些纳闷，“你们说，劫匪为何不提要求，太反常了。”
看着运载尸体的车缓缓离开，爱蜜莉说，“像这种小银行，每天的流水最多三百万，最贵重的大都是抵押品。我记得半年前衡啸地产破产清算，他们的老总许愿将珍藏的菲律宾极品珍珠，重达七十斤，给了这家BANK，作为支付给银行的利息，这么短时间，肯定还在金库。这玩意价值十亿，劫匪的目标最有可能就是它。”
“有道理！”胡华说，“这年头，为三百多万抢BANK的不多了，这么点钱，还不够在上海买房的，而且还要四个人平分。赶紧联系宗盛！”
另一头，宗盛收到这个消息，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知道也没用啊。
而且，如果J匪真的抢走价值十亿的珍珠，宗盛的职务就不保了。
他现在很焦虑。
“胡队！胡队！”爱蜜莉眼睛睁得老大，不可置信的样子。
“又怎么了？”
“是副队来信了！”
“李丹她不是在BANK里面吗？”
“是啊。”
“快看她说什么？”胡华十分兴奋。
爱蜜莉看了两眼，脸色偏青，“我觉得大家还是不看为好。”
“都这时候了，别卖关子！”
辛洁衣读起来，内容不多，言简意骇：锅贴有点油，速送矿泉水。
“这是什么暗号吗？”胡华还有些不确定。
“也就是说，J匪多点的那一份是给她的，这家伙在里面还吃起来了，”辛洁衣不敢想象，“副队可太牛叉了。”
爱蜜莉却担忧地说道，“要是人家知道她是JC，她就死定了。”
“好在副队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暴发户。”
众人望着不远处四百多万的法拉利，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