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传说

星屑萧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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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少年阿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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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洒下橙黄的余晖,填满了这个小小的穹顶孔洞

不知道抬头盯着天空上的太阳有多久,直到脖颈僵硬,双眼胀痛难耐才收回目光,可是那巨大金属球体高挂天空,火焰混合着金光,圆环,锁链,符文清晰可见,就算陈昊低下头不在视线当中,脑海中仍然浮现出那个无法理解的太阳外观。

正当陈昊对于眼前世界的太阳构造震惊得无以复加,一直都没缓过神来,少年阿宇好像也是满腹心事的样子,发着呆。

一直很安静,那个“太阳”也在时间流逝中慢慢变淡,不同于地平线下的垂落,就像被束缚住禁锢在了空中原地。

“我想讲个不好听的故事,我怕,我怕再不讲就没有机会说出来!”

“我们算做朋友的吧,星屑!”

少年阿宇从几米的高墙轻轻松松一跃而下,拍了拍手掌望着陈昊说道,眼中竟然满是期待。

等陈昊笨拙地踩着垫脚的石块爬下来,走到阿宇面前郑重的说到:“当然,我从另一个世界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也没办法跟你解释清楚,但是我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你也在帮助我,在我们那个世界这就叫做缘分,在我心中你就是我很要好的朋友!”

“缘分?好,谢谢你!我想让你当我的听众!”少年阿宇缓缓讲出了关于他自己的故事。

……

阿宇打记事起身边人都喊他阿宇,阿宇就成了他的名字了。

阿宇的记忆当中生活是灰暗的,无趣的,阿宇不知道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来到这个令人窒息的凡尘区,应该是有父母的,父母应该把他遗弃了还是死了不知道,但是并不重要了。

幼时的阿宇生命力很顽强,就像路边野草一样生存着,可以捡到任何能吃的往口里塞,也能长时间不吃不喝但没有饿死。

那一年还没成年的阿宇特别饿,他还没开始理解活着和死亡的含义,他只知道肚子本能的饿了就拼命找吃的。

凡尘区是贫瘠和物质缺乏,要想保障最基本温饱,可以申请去工厂区域的工作,就是各种维持上层城市能源能量供给的生产,都是幸苦的血汗付出。

为了吃的,阿宇可以往嘴里塞各种坏掉腐臭的东西,各种昆虫和动物,有时候就会因为吃错东西生病就硬挺过去,练就了一幅强大的消化肠胃。

这天,他在垃圾堆积处翻找一种灰尾蜥蜴,他遇到同样在翻找食物的流浪狗,它就是现在阿狗。

他们从彼此的气息和眼神中感受到了威胁,在对峙中他们更认为对方是一顿丰盛的食物,他们同样的瘦骨嶙峋,同样的饥不择食。

“吼呜!”流浪狗露出尖利的牙齿率先猛扑上去,速度极快就一口咬在了阿宇的臂膀上,阿宇另外一只手反掏回去,流浪狗吃痛就松嘴腾跃到一边伺机扑咬。

时间在慢慢过去,对峙还在继续,双方变得更为谨慎戒备,都在找对方的破绽好一击必中,这时阿宇和流浪狗同时扑向对方,鏖战继续开始,流浪狗灵活敏捷总能趁其不备咬上一口然后躲开,阿宇却是不要命的打法,身体上的伤痕累累就像没有痛感一样扑,摔,拳锤腿踢,甚至也会用牙齿咬……

搏杀到了最后,一人一狗已经筋疲力尽,动弹不得,只能躺在一起粗重的喘息,阿宇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皮开肉绽的咬痕,流浪狗很机智地挑选地方下口。

流浪狗更是头上破开个口子,腿已经骨折,低声的哀鸣着,声音已经气若游丝应该也活不了多久,却倔强地朝着阿宇凶态暴露,就一人一狗的状态来看,这场遭遇战看来是阿宇取得了胜利。

躺倒在满是垃圾遍地的土地上,仰望着头顶上方坚硬的金属穹顶,上面泛出冰冷的金属光泽,一如他的世界这般冰冷。

“要不我们在这个世界做个伴吧,假如有一天我们谁先死了,谁就把他当成食物吃了,然后替对方活下去!”

阿宇声音带着一丝柔软,他伸出手去抚摸流浪狗血迹斑斑狗头上的伤口,望着它带着一丝歉然的笑。

流浪狗也好像能听懂阿宇的话,也好像分辨出阿宇释放的善意,不再龇牙咧嘴,挣扎着用余力舔砥着阿宇的伤口,一人一狗在此时达成和解和共情。

“我们都不容易的,活着好难的,我跟你起个名字叫阿狗吧!”

“走,阿狗回家!我们一起活下去!”

黑暗中,阿宇步履艰难地走向回家的路,阿狗一瘸一拐跟在后面,漆黑处诡异的是倒映出了他们的影子,那是一个比黑暗更凝实的硕大白骨獠牙和狞恶可怖的恶魔头颅……

随后的日子,阿宇和阿狗之前相互搏杀的致命伤短时间都奇迹般痊愈,凡尘区是一个无序混乱的地方,也滋生出了阴暗和恶毒,欺负弱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阿宇就是靠这个地方的被拳打脚踢练出超强的耐痛能力。

自从有了阿狗获取食物的效率提高很多,他喜欢跟着阿狗疾风般穿梭奔跑,跟嗜血猛兽保持着高昂拼杀斗志。

但是随着年龄增长,阿宇在这个地底的世界产生了愈发绝望和困惑,自己就像一个冰冷的躯壳,被抽离了热情和希望,活着很乏,只有在厮杀刺激下的血性是活着,还有他喜欢睡觉,梦中频繁重复地出现灰雾笼罩的大门朝他呼唤,却总是离迈进去差一步,这个梦让他感觉也是活着,所以他嗜好睡觉,去梦中触碰那个神秘的世界。

阿宇和阿狗在一天天变强,他可以轻松把几个以前经常围殴他取乐的痞子揍得跪地求饶,他捕杀比常人更强壮猛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这一天,阿宇和阿狗在凡尘区边缘处奔跑,他们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婴儿啼哭声,循声到了地方,看到了满身血污脏兮兮的女婴,小脸因哭泣憋得紫青,在凡尘区匮乏的物质条件人类也可以是食物,虽然上层明文规定人类相食是可处死的罪孽,但是总有饿昏头的凡尘区居民偷偷烹食屡禁不止。

女婴哭泣声音低了下去,只是抽搐地哼哼,阿狗这个时候走上凶残地张嘴露出利齿准备一口扼杀这个刚刚来到人世的女婴,阿宇面无表情地拦住,看着女婴忽然对生命有了一些感悟,他又看了看旁边盛满浅红色的小花,对着阿狗说到:“她也是我们的家人,她叫小花!”

时光冉冉,凡尘区的人都是命贱且好养活的,阿宇不厌其烦的把小花照顾养大,看着小花他总有一种温暖沁润在心间,此时的阿宇还理解不了这种感觉,慢慢长大的小花对阿宇害怕但又依赖着。

……

一处平整宽敞的平台有轰鸣声响起,一架乌黑金属线条的舰机从穹顶的阀门降落,有闲事的凡尘区居民远远看着,好奇而又畏惧,这其中也有早就关注到这边异动的阿宇和阿狗。

“吱!”舰门打开,最先出来的是两个球状的辅助机器人伸展开四肢和双臂检查周边情况,接着就是一群拟人形态的战斗机器人,那极简的线条勾勒出身体轮廓,全身包裹着冷酷的黑纹刚晶,上面标注出深蓝色徽章和记号,机械的手臂有暗紫色能量在酝酿,那是威力无穷的先进武器,脸庞上钢盔露出的五官面无表情地宣告着其冷酷无情的特性。

“嚯!瞧瞧这些贱民生活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散不开的臭味,这就是他们腌入味的下等奴民的气味!”在机器人的簇拥下走出了一群少年或中年人,一个穿着黑袍描金的中年人嫌弃地出声。

“藤少,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些虚拟的脑接机游戏虽然模拟真实好玩,但哪有这种原始的猎杀游戏有趣!”另一个中年全身披着镂金制铠甲,腰间挎着一把精美的长剑,手上把玩着一个小巧的银制手枪,竟然张开手臂做陶醉状。

“哈哈,这话我爱听,前几次玩得不要太嗨了,一直在怀念都等了好久了,这次你们就看我如何大杀四方!”一个胖子肩上扛着镭射气化炮桀骜的咆哮。

“……”四周传来七嘴八舌的讨论。

“那个,那个,我想打扰一下大家,我们来这里不是做布告会?你们讨论是否偏题了,给这里居民以思想上的净化,教化他们学会感恩,学会辛勤奋斗,洗涮罪罚,坚定意识的壁帷,我们是来救赎的!”有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少年弱弱出声。

“哈哈哈哈…..”一阵此起彼伏的大笑声传来。

“笑死我了,这是谁家的乖宝宝跟过来了?还净化思想,他们这些低等的贱民也配?我们来这里就是清扫掉那些身强体壮的奴民,这何尝不是一种震慑手段,又怎么不叫净化!”那个胖子把镭射气化炮杵在地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子,这些奴民的价值还不如你家养的宠物珍贵,在绝对的科技文明,在铁与火恐吓下,他们就是随手碾死的蝼蚁,连反抗的念头他们都不敢有,活着就是无意义的浪费而已!”那个穿着镂金铠甲中年男子,举着长剑虚空比划,朝着白T恤少年露出残忍的笑。

“那么,狩猎游戏现在开始!”

“呜哈!”白T恤少年还想继续的劝解和争执声在一阵沸腾欢呼声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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