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马蓉蓉有点崩溃。
愣愣地看着眼前面带微笑的渣男忘了为自己辩解几句，只是仔细地回味着他的警告：停止从周正阳身上吸血。
是指老周送的iphone5S、笔记本电脑这些东西？
还是指嫁入周家这种事？
“疯子！”
她并没有开口分辨什么，倒是周正阳的声调突然拔高了好几度：“你凭什么说蓉蓉是在骗我？人家父亲都得癌症了，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兄弟……你倒底是幼稚，还是舔狗本色？
这点伎俩都看不明白？
罗枫被突如其来的背刺打的有点懵。
好在上辈子经历过的类似场面有很多，他一点也不慌张，头都没回地继续盯着马蓉蓉开口：“马蓉蓉，会县人，父母都是中学教师。嗯，你父亲确实有点肺病，却是因为长期执教带来的职业粉尘类疾病，跟癌症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目前还在任教，身体健康。”
“你调查我？”马蓉蓉瞬间炸毛。
她在校园里几乎没有真心朋友，闺蜜也没交。
没跟任何人提及过家里人和家里事。
这个渣男怎么知道得一清二楚？
刚刚脑中还灵光一闪，琢磨着可以雇个癌症病人来扮演老父亲角色，上演一幕父慈女孝的大戏，彻底扭转自己在周正阳心里的形象。
没想到。
一转眼功夫，自己的身世背景被扒得干干净净。
让她感觉到浑身发冷。
本能地双手抱胸，裹紧衣服——感觉被人看光了身子。
“蓉蓉，你骗我？”
思维慢半拍的周正阳终于把矛头对准了马蓉蓉。
他这才意识到，罗枫是在帮自己跳出火坑，而不是单纯地解决从男生到男人的转变问题。
一切都是套路。
从自己答应罗枫半夜离开校园，来这里花钱包夜开始就被套路了。
甚至。
为了让自己认清心中女神的真面目，还特意调查了对方的家世背景。
工作做得很细致。
“老周，我……”马蓉蓉欲言又止。
她本能地想编个瞎话糊弄过去，却又不得不提防再次被罗枫拆穿，眼神也不由自主地向罗枫瞄去。
啪！
啪！
眼看自家兄弟弄清了原委，罗枫不想再浪费时间，连连拍了两下手打断周正阳准备继续追问的问题：“老周，记住今天咱们半夜三更跑出来的原因——八百块钱包夜，这个才是主要目的。”
说完，又扭头看向马蓉蓉：“姑娘，咱们回到原点，现在你还接受包夜吗？可以预付定金！”
摧毁一段爱情的有效方式，不是强力分割。
而是，把它变成买卖。
哪怕是舔狗单相思式的爱情，那也是他妈的爱情。
以金钱开始，再以金钱结束就是生意。
生意就是生意。
过了夜，谁也别惦记谁。
再惦记的话，花钱就对了。
一部爱疯5S价值6888，送给女生，连手都摸不了一下。
花800包夜，想让她干嘛她就得干嘛。
从几个亿的生意到十几亿的生意，随便做。
多干脆！
马蓉蓉：“……”
有完没完了？
还提八百块的事？
进京这条路，今晚算是毁了。
她果断扭头离开，顺便抛下狠话：“八百？再花十个八百，你也没资格碰姑奶奶。”
背影潇洒得一塌糊涂。
可惜。
罗枫又轻飘飘地扔出一句话：“没关系，晚上我带十几个兄弟去洗浴城点你的台。”
她又转身回来了。
来得心不甘情不愿，满脸委屈，怯生生地向罗枫背后的周正阳投去求救的目光。
从义正言辞切换到嚣张跋扈，再从嚣张跋扈切换到软糯可人，几乎没有任何间隙。
比太多不敬业的演员专业很多。
没办法。
真让这个渣男带着学校里的男生到洗浴城围观自己坐台……以后没法混了。
“疯子，我明白你的用意了，咱……好说好散，别强人所难。”
周正阳接收到马蓉蓉的目光求救，稳定发挥舔狗本色。
诚恳相求。
罗枫果断摇头：“老周，这三年我花了你那么多钱，难得请客让你体验做男人的快乐，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其实没多少，我就是……长长见识，放松放松神经。学习压力太大了。”
周正阳说的是实话。
从小到大他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坚决服从家里的安排，严格按照各种补习班的课程走下来。
还是在家里的安排下，选择了金城大学的人工智能专业。
但，来金城上学后，罗枫的出现给他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带来了一抹不一样的亮色。
他头一次发现：生活原来可以这样多姿多彩。
至于花点钱的事，他并不放在心上。
交往的时间长了他也知道罗枫的家庭情况，父母都是农民，以种植水稻为生，农闲时间还借助交通便利优势向金城贩卖蔬菜什么的补贴家用。
总体来说温饱不愁。
说句不好听的，也就贫下中农的水平。
肯定拿不出太多钱来消费旅游和吃喝玩乐的项目。
自己掏钱大家一起玩，开心之余还能增长见识，怎么算都不亏。
而且。
朋友之间，何必斤斤计较？
但……罗枫那句“男人的快乐”实在是说到点子上了。
他心动。
却不敢行动。
只能故意岔开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
早知道花八百块就能体验体验那种简单的快乐，自己又何至于到现在还是个处男？
“姑娘！”
罗枫看出了兄弟眼神中的羞涩，也没戳破小处男的别扭心理，扭头看向马蓉蓉：“过去的事我不追究，也不报复，只要你帮我兄弟完成这个从男生到男人的转变，我绝对不会继续追着你不放。”
威胁简单又直接。
——只要你无法摆脱洗浴城的捆绑，我就有办法收拾你。
不想被收拾，就得先伺候好我兄弟。
不白玩。
咱给的起钱。
以马蓉蓉的市井经验，自然对这种客客气气的威胁心知肚明，乖乖点头：“晚上，我约老周。”
软肋被人捏在手里，她表现的很驯服。
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
仿佛任人欺凌的小可怜般楚楚动人。
可惜罗枫不吃这套。
无他，见过高段位的选手太多了，马蓉蓉这点段位还入不了眼。
倒是周正阳焦急地连连摆手，似乎要说点什么，却被罗枫一把搂住肩膀，强行带走：“走，我们去看金城的日出美景。”
开玩笑。
我大半夜地不睡觉，带着你来揭开这娘们的老底，你要是不把她给睡了，我不是白忙活了吗？
只是找的借口比较烂。
2014的金城，天空灰蒙蒙一片，雾霾极为严重，根本看不到日出。
挣扎了一会儿。
周正阳似乎感觉到没有挣扎的余地，只能讪讪作罢，眼神中却透漏着处男特有的好奇：“疯子，晚上……我真的可以去吗？”
“你不去，我的钱不是白花了？”
他欣赏着建筑风格还极具苏系风采的金城旧建筑，随口回应着。
心里却在琢磨接下来该从那里下手搞钱。
不是没办法。
而是来钱的路子太多、太广了。
得精心挑选一个自己干的比较舒适的赛道，赚钱的同时享受快乐又美好的人生。
不能像上辈子那样，把自己变成个工作狂。
每天除了赚钱就是赚钱，不懂享受。
亏大了。
“我有点……怕，还有点期待。”
身边没了别人，只有一个朋友，周正阳的胆子大了很多。
至少，敢说出自己对晚上的约会比较期待这件事。
在罗枫看来，这就是进步，比之前的纯小白纯舔狗要强很多，敢想就行。
还得更进一步！
他收回漫天飘散的思绪，专心引导兄弟的心态变化：“你跟我交朋友的目的，不就是想学怎么泡妞吗？”
“胡说，我就是……就是觉得你这个人有趣。”
被戳破小心思的周正阳急忙抵赖。
罗枫却笑笑并不穷追猛打。
其实，这件事也是在周正阳出手救了自己的企业后，两人在闲谈的时候聊起来的。
他那时候才知道，从小被家里约束惯了的老周，其实有一颗骚动的心。
看到自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英姿，情不自禁地想偷学两招，所以才主动贴钱陪玩。
重生了。
他倒是乐意满足兄弟的心愿：“不管是不是，我都得教你点真东西。”
“真的？”
刚刚还在百般抵赖的周正阳瞬间来了精神，眼睛里闪烁着精光，兴致勃勃地驻足盯着罗枫。
“别那么较真！”罗枫又被兄弟可爱的表情惹笑：“其实男女交往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分寸感，你不能太不拿自己当回事，也不能太不拿自己不当回事。”
“什么意思？”
周正阳听得满脑袋问号。
“问个问题，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追不到马蓉蓉吗？钱倒是花了不少。”
“为什么？”
“我问你呢，你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吗？”
周正阳默默摇头：“……”
“让一个女人对你动心的前提条件是，让她对你产生好奇。”
周正阳眉毛一跳：“怎么好奇？”
“办法很多，先让她记住你，然后再带她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
“你就为我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多姿多彩的世界。”
“我们是兄弟，我不玩击剑。”
“什么是击剑。”
“靠，你十万个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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