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姚月朔换了一身青白女装,她面带纱绢,直从白烟中现身,看上去更加仙气飘飘。
韩国的文臣武将都看呆了,没有一个不垂涎三尺的。
就连假王也是干吞了几口口水,两眼色眯眯地笑成了一条缝。
很快,白烟散去,姚月朔已经轻身游到了秦百福的身旁。
而由她带进来的一黑一白两人,也分列左右,立在了秦百福的两边。
起初,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姚月朔的身上。
此时再看,这一黑一白两人,根本就不是真人,竟是一对由原木雕琢而成的鸳鸯眷侣。
“妙,原来建信君的护卫,不仅是个女子,还是个能操控仙术的奇人,寡人着实见识了。”
假王赞不绝口,眼睛就几乎没从姚月朔的身上离开过。
听到假王的赞叹,群臣更是议论纷纷起来。
“这女子不一般啊,能轻松地把两个木鸳鸯带进大殿,确实是个奇人。”
“嘿呀,都说赵国有神仙家,想必这女子就是。”
“可不是嘛,我就说方才她在天上飞的时候,就宛如仙子一般呢……”
“且看她和建信君接下来会有什么‘戏法’表演,说实话,老夫都等不及了……”
“是啊,是啊,我和诸位大人一样,也想着一饱眼福呢。”
听着韩国群臣的议论,秦百福和姚月朔相视一笑,同时向假王行了个躬身之礼。
奇怪的是,二人刚弯下腰,这一对木制鸳鸯眷侣,竟也跟着弯下腰身,向假王拱了拱手。
韩王看得又惊又喜,两只眼睛瞪大了几倍。
“新鲜,新鲜!这,这难道就是建信君说的‘黑白鸳鸯’的戏法?”
“回大王,正是此法,恭请大王和诸位大臣,慢慢欣赏。”
说着,秦百福和姚月朔同时起舞,二人一个力量雄浑,一个舞姿轻盈;一个向左而去,一个往右跃动。再看木鸳鸯,紧紧跟着二人,也是一个游向了左边,一个去往了右边。
这齐整的动作,就像是四个人一起在大殿之内舞蹈。
假王和群臣看得如痴如醉,更是个个惊奇,跟着手舞足蹈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角落里的男子直摇头叹气,要不是韩祺在他身旁,只怕他真的会愤而离席。
气氛正值浓烈之时,秦百福和姚月朔舞得也是越发起劲。
就在二人再次交互之时,又是一股白烟直从地面升起,看上去像极了池塘中的晨雾。
而秦百福和姚月朔,就好似一对鸳鸯,忽而相互追逐,忽而又彼此分开。
追逐时宛如白云追月,分离时又好似雨露花开。
黑白木鸳鸯更是契合无差,俨然也是一对鸳鸯在晨雾之中戏水一般。
大殿之内,无不喝彩。
这时,假王身后远远站着一个小寺人,他偷看了半天,就趁着热闹之机,溜出了大殿。
渐渐地,晨雾淡去,秦百福和姚月朔才算舞完。
“外臣献丑了,不知大王可否喜欢?”
“喜欢,寡人甚是喜欢。若不是建信君二人有此表演,寡人何以大开眼界?不瞒二位,寡人都入迷了,这‘鸳鸯戏水’竟比活物更灵活入胜。只是寡人好奇,这戏法是怎么成的?”
“回大王,‘戏法’各有秘诀,但是,均离不开神仙之道。这‘鸳鸯戏水’实乃是由外臣心境而生,木离根、本无命,因心血,而重生,这就是本法之成的诀窍。”
秦百福说得有鼻子有眼,身旁的姚月朔都快憋不住笑了。
她自然知道,这些戏法是真是假。
哪里有什么心境而生之说,无非就是几块矿石排斥相吸的作用罢了。
这也是秦百福根据自己的历史知识,想到的点子。
他记得西汉年间,有一名叫栾大的方士,在武帝刘彻面前就做过此术,其使两枚棋子时而互相追逐,时而互相排斥,这一小小手法竟使刘彻大为惊异,甚至把公主嫁给了他。
实际上,和‘鸳鸯戏水’之法一个意思,不过是栾大用了磁石,表演的一种小戏法而已。
假王虽然身为方士,却根本猜不到真相,此时,对秦百福是充满了敬畏之心。
“哦,寡人大致明白了,建信君有神仙之道于身,能让心境控物,着实厉害,着实厉害。”
“大王谬赞了,这点‘戏法’不过只是区区小术而已,外臣还有更多的‘戏法’,愿为大王再献一二,不知大王,愿意看否?”
“嘿呀,当然愿意了。何止寡人,看我这朝堂之上的诸位爱卿,也一定都是意犹未尽呢。”
见假王如此说,韩国的文臣武将,都跟着应承了起来。
“建信君再演一些,也算我等陪着大王乐呵乐呵。”
“就是,我王久为国事,难得今日轻松,还请建信君再变几个‘戏法’……”
“好,如此外臣继续献丑了……”
说着,秦百福拍了拍手,就有韩祺的士卒,将提前备好的木箱和纱帷取了进来。
他们按照秦百福提前教的方法,很快就把木箱围成圆圈,又将纱帷搭建成了一间软房。
“大王,外臣斗胆,请大王提一个在这大殿之内坐着的,且又是您最为倚赖的大人名字。只要大王提罢,外臣就可在这纱帷之中,请出这位大人的灵魂,此谓‘隔空幻影’之法。”
“哦?‘隔空幻影’?如此神奇?”
假王半信半疑,堂下坐着的这些文臣武将,也是交头接耳,表示起了怀疑。
“大王,建信君能让心境控物,已是我们眼见之实。既然,建信君说能请出任何一人的灵魂,那大王为何不让其试上一试呢?毕竟,只有试了,我们才可见到‘戏法’的真假。”
“好,祺儿之言正和寡人心意。”
“既如此,就请建信君请出祺儿的灵魂,让寡人和诸位爱卿,好好见上一见吧。”
假王的话,正中秦百福的下怀。
因为,他准备最充分的,就是变出韩祺的身影。
秦百福想到这儿,拱拱手,算是应了假王的话。
于是,他再次施起法术,木箱和纱帷中间,又渐渐升起了白雾。
这白雾徐徐上升,比方才的白烟更似祥云,很快就将整个大殿笼罩在了其中。
祥云遍布,大殿的光线一下子暗了许多。
此时,秦百福正口中喃喃,胡乱念着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咒语。
念了一通,他双手忽然上扬。
就见,纱帷当中慢慢站起一个人影。
假王和韩国的文武大臣,好奇地瞪大起眼睛,仔细一看,这人影还真就是韩祺。
可他们找了找,韩祺分明还坐在自己的案旁。
这一下,包括角落里的男子在内,大殿之上无人不惊叹连连。
“这,这建信君莫不是神仙?这,这都能变出来?”
“嘿呀,赵国强大,不会是因为有神仙帮助吧?”
“我看差不多,一个建信君就有这般本事,赵国还不知道藏着多少奇人呢。”
“就是,就是,我看建信君这变得不是‘戏法’,而就是神仙之术……”
听着众人的话,秦百福暗自发笑。
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之术,这“隔空幻影”也是他根据历史知识学的。
他记得,汉武帝刘彻为宠妃李夫人之死哀伤不已,有一方士自言自己能招李夫人前来。
于是,汉武帝就让其在宫里布置了两座半透明的纱帐,这个方士就以一种特殊手法使李夫人的幻影时隐时现地呈现在了帐中,缓解了汉武帝的相思之苦。
其实,这手法就是利用了灯光的变化,和秦百福借用白雾一样,都是创造出虚无缥缈的气氛罢了。而这种幻影,只能隐隐约约远看,是不能走近其前的。
对于这些,众人哪里知晓,都在议论纷纷。
假王跟着卢生多年,也未曾见过如此场景,心中佩服极了。
他表情微妙的变化,秦百福看得清楚。
他便趁热打铁道:“大王,外臣不仅可以请出大殿之内任意一人的灵魂,还可以不经大王提点,幻化出大王最为敬畏之人的灵魂……”
“哦?那就请建信君速速为寡人演化一番,若建信君确实能幻化而出,寡人必有重赏。”
“喏。”
秦百福说着,只是挥了一下衣袖,那纱帷中韩祺的影子,当即就消散而去。
接着,他和方才一样,咒语念罢,双手上扬,纱帷中又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
这个身影一现,假王当时就呆坐在王榻之上,两只眼睛都快惊出了眼眶。
而韩国的文臣武将,更是个个脸红,谁也不敢再多说一言。
原来,秦百福此番幻化出的不是别人,正是燕国方士卢生。
假王吃惊,是因为他真以为秦百福会什么神仙之术,而韩国的文臣武将都收受了卢生的贿赂,自然是胆战心惊地埋着头,不敢正视面前的假王。
假王缓了缓,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建,建信君,收了神通吧,寡人信了,建信君确实能知寡人之思,寡人佩服,佩服……”
“方才建信君所言,不止这一个‘戏法’,还有什么更为精彩的,可速速变给寡人。”
看着假王略带慌张的神色,角落里的男子,吸了口凉气,有些糊涂了。
“回大王,外臣还特意准备了一个大戏——‘大变活人’。”
“大变活人?”
一听这个,假王瞬间又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