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我为什么要拿来开玩笑?”
李宗淡漠地看了眼李二道:“我是认真的。”
挪房给他,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
省得在闹出人命。
“你疯了?”
李氏大呼道:“你可是咱们村里唯一的秀才。”
今后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桑氏这个狐狸精她配吗?
一个克夫的女人,刚嫁到他们李家还没半个月就克死了她的大儿子。
这样的女人连给她提鞋,她都嫌晦气。
他却要挪房为妻,这是想要气死她?
“秀才又如何?”
李宗斜睨着李氏,气死人不偿命地道:“秀才难道就不娶妻生子,就不食五谷杂粮?”
“可她克死了你大哥!”
李氏声嘶力竭道。
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够在成为他的妻呢?
这不是故意引村里人笑话?
“大哥不是被猛兽给咬死的吗?与桑氏克不克有何关系?”
李宗侧目提醒道:“况且,那位女子愿意自己的夫君出事儿?从而背上克夫的名声?”
“二嫂你愿意吗?”
被陡然点名的李二媳妇面色一僵,有种想要骂人的冲动。
“谁愿意了,小叔,你这是什么意思呀,是在故意诅咒你二哥去死吗?”
小叔这脑子是真读坏了,还是被这狐狸精一下子给蒙了心?
说话怎么就这么的不过脑子?
“二嫂误会了。”
李宗面上略带歉意,可他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如此。
“小弟只是借此事儿来打个比喻,并非故意诅咒二哥,还望二嫂你不要介意。”
李二一脸气结:“老三,我看你这书真是越读越回去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也开始跟我们对着干,你是想把娘气死?”
“二哥此话严重了。”李宗淡淡地道:“我娶妻,与气死娘有何关系?”
“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他可不想在跟他们继续废话下去了。
李老二:……
李宗的脾气和秉性向来是说一不二。
只要是他决定的事儿就绝不可能会改变。
更何况他现在这样也不像是在跟他们开玩笑。
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了。
李氏一口气憋闷在胸口,对着李宗的背影尖锐地嘶吼:“你做梦,你这混账,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挪房。”
李宗脚下的步子一顿,他回头看了眼李氏怒气腾腾的脸,不急不缓地道:“那你只能看着儿子一辈子不娶了。”
“你,你,你……”
李氏被李宗这话气的差点没背过去。
然而还不等李氏再次开口,李宗便又开了口。
只是这次他是把目光看向了站在一侧发愣的桑榆身上。
“还杵在哪里干什么?”
李宗慢悠悠地催促道:
“还不赶紧过来。”
没看到他们要生吞活剥了她的目光吗?
“啊,哦。”
桑榆这才从李宗口中那句“挪房”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抬眸看了看李氏等人。
脸色并不太好。
赶忙扔下了手中的剪子朝李宗的方向走去。
李氏的脸在看到桑榆奔向李宗的那一刻,脸色更是阴沉的都快要滴出水来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这小狐狸精给生吞活剥了。
“咳咳,娘,三弟这是死心眼,你别急。”
李二见李母被李宗气的不轻,赶忙劝说道:“等他稍微歇息一阵,缓过神来,就会来向你认错的。”
李二不认为李宗真的会娶桑氏为妻。
怕只怕他是想要借这个由头来保护桑氏。
读书人心软,又正义盎然。
老三要真以此由头来保桑氏对他们来说可就是真的麻烦了。
“是呀,娘,小叔一向孝顺听你的话。”
李二媳妇见李二一个劲的给她眨眼,亦是僵笑地跟着附和道:“咱们给他点时间,到时候他一定会想通的。”
对此,李氏却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但愿吧。”
若他真的铁了心要挪房,那她就去死。
绝对不能在让那个狐狸精在克死她的第二个儿子。
屋内,噼里啪啦的蜡油因为沾了点水的缘故在灯芯燃及时发出了炸响。
桑榆借此烛光看向了屋子里坐在不远处的小叔,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
李老大生前曾跟她说过,她这位小叔打小就聪明,先是经过了县试,府事,院试考了童生,紧接着又去了府,州,县读书成为生员从而考上了秀才。
可以说她这位小叔一年四季一颗心基本都是扑在书本上,任何杂事儿都入不了他的眼,也嫌少归家。
只是让她没想到她这位小叔今日刚回来不半刻便出手救了她。
好奇怪!
她与这位小叔在李家一共见了不到三面。
还都是李老大成婚前以及成婚后。
这是第三次。
桑榆不认为她身上有什么值得吸引她这位小叔的东西。
“看什么?”
李宗很早就注意到了桑榆朝他投视过来的目光。
只是他并未开口,一是想要看看她想要做些什么。
二来他也并没有什么要跟她说的事儿。
不过李宗被她这样一直看着,不可能装做不知道。
遂才放下了手中的书抬眸看去。
“啊,没,没什么。”
桑榆被对方陡然间这一问先是一愣,随即赶忙摇头移开了目光。
心里却不停的打鼓。
有种做错坏事儿被人抓包的感觉。
好尴尬!
“就是……今天的事儿,多谢小叔你了。”
踌躇了半响,桑榆总算是把这声谢字给说了出来。
李宗拾起了桌上的书,好整以暇道:“你打算怎么谢我?”
口头上的谢意他并不接受。
桑榆怔了怔,“我给小叔你做身衣裳如何?”
别的她不敢夸,可是这做衣裳的手上活她还是拿得出手的。
李宗蹙眉,“就这样?”
嗯?
桑榆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不日你就会是我的妻,洗衣做饭制衣这本就是分内之事儿,什么时候也值得你拿出来道谢了?”
他像是需要人感谢吗?
李宗的话就像是一颗巨石“砰”的一声砸在了桑榆心里的湖面上。
惊得她都说不出话。
李宗也没想要让她开口,拂了拂袖,“下去吧。”
“啊,好!”
桑榆胡乱的点头。
待出了房间,她才醒过神来。
小叔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是对她做出新衣来送他的谢礼感到不满吗?
嗯,肯定是这样的。
小叔救她本就是看在已逝夫君的面上不忍她被婆母他们欺负。
这才搅进了这摊事儿里。
她不应该只用一身新衣来打发才对。
既如此,那她只能等日后找到机会在好好的报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