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则女性新标准是这样的: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买得起新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
“按这标准来看,也就没男人什么事。”这话由成世楷这位资深熟男说出来,高度和视角与众不同;像简甄这种少见多怪、未满三十岁的资深少女,忍不住大力表扬:“叔叔,男人能说出这句话,都不简单。要不是曾经梦碎,就是被真相打醒。”简甄那口吻,恨不得好好八卦。
这场聊天的开始,诞生于一场无聊的等待。简甄和成妍陵等吃晚饭时,把最近挺火的这则网路帖子拿来唠嗑;在烟管椅上闭眼思考人生的成世楷,忽然开口接话,把等饭吃的气氛热到最高点。
“这种神级问题,怎么能在饭前说,当然得在饭后喝两口小酒时再说。”成世楷幽默又不失诚恳的方式,把简甄逗的好乐:“还是叔叔想得周到,连余兴节目都想好了。”被表扬的成世楷报以同样欢乐的笑容。
在场两人的欢乐当托,把成妍陵那不假辞色的模样衬的更加出类拔萃,想要不被注意都困难。“妍陵,看你神色这么严肃,是不是算出结果了?”她爸这梗没头没脑,要是简甄这个蹭饭吃的外人也接得起来,绝对是神人。
结果,她真把这梗接起来:“叔叔,妍陵要是算不出来,估计地表上也没人算得出来。”梗是接起来,但凡脑子还能动的都越听越迷糊。
“待会儿就知道了。”成妍陵索性迷糊到底,低头继续在笔电上做文章。约莫是两口咖啡的时间,门铃响起,成妍陵的眼神闪现精光:“来了!”她起身开门,穿着合身洋装的罗方知出现在门外。“成总好。”成妍陵脸上挂着制式笑容:“请进。”
当罗方知看到简甄也在屋内,脸上现出不小的惊讶:“简董,您也在。”简甄一脸无辜:“这是公司的晚餐会议,我当然得在。”身为这间保养品公司的法人与董事长,简甄出席工厂的任何一场会议,理所当然。只不过,她常常被市场业务拖着,难得在厂内露面。
自知失言的罗方知,不敢再表示什么,赶紧把手中的提袋递给成世楷:“厂长,这是我亲手做的甜点,很适合配咖啡。”成世楷接过提袋,堆出喜洋洋的笑容:“太好了,终于认识一个能做出和咖啡相容的甜点。”
被表扬的罗方知,看来有些腼腆,低头望着合身洋装下的那双玛莉珍鞋。简甄和成妍陵互看一眼,立刻又加入表扬行列:“方知姐,你今天穿这样很美,整体造型很有味道。客户要是知道我们的员工都是这样的水准,绝对爆买。”
简甄这吹捧的手法,出神入化,正常人根本承受不起;要是没有伴随轻飘飘和脸红,想必那位被捧者绝对不是人。毫不意外已经脸红的罗方知,弱弱的开口:“这是二十年前的旧洋装,款式土了点;但今天的场合那么正式,要是再穿那身大尺码的衣服,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
或许是灯光美、气氛佳,罗方知的话也变多,脸庞尽显光采;直到,她看到厨房走出一个女性身影,才收敛脸上的闪亮光芒。“简董、成总、厂长,吃饭了。”那是齐睿家的阿姨,今晚专程过来做饭给大家吃。“谢谢刘姨。”
屋内五人的组合很有趣,一对父女,一对姐妹,一对主雇,一对阿姨;除了那对阿姨互相不认识,前面三对彼此之间熟得不能再熟。自从简甄上回到黄色小楼一游后,她很快晓得成家父女的厨艺,有多么白;冰箱里不是苏打水和果汁,就是搭配咖啡的甜点“他们俩都靠外卖和泡面过活吗?”
见义勇为这种事,涵盖层面很广;请专人到成府做菜,也是其中一种“工作日,刘姨一人在家很无聊,不如让她到妍陵家煮点吃的,顺便赚外快。”
每隔几天,刘姨先从网路上订购食材,快递到成家;她再携带几件煮出美味料理必备的锅盘等重装备(成家厨房没这些)打车过去。一次煮出一周的量,分包冻起来。成家父女只需放在无波炉解冻,或者放进锅里蒸熟即可。
一来二去,刘姨和成家父女熟到不能再熟;把“掌握一个人的心,先掌握他的胃”这句老话,发挥得淋漓尽致。今晚饭桌上,刘姨和成世楷谈笑风生,那画面像极老夫老妻。
刘姨夹起一块肉:“厂长,这块咕咾肉你吃刚好。”说完,肉已经放进成世楷的碗里,把罗方知看得心惊胆颤。成世楷毫不犹豫夹起碗中那块肉,意味深长地看着刘姨:“当然刚好,因为咕咾肉是我的菜。”说完,他以只有简甄才能清楚看到的视角,对着刘姨眨眼。
简甄被这一眨,眼神死,但并没有错过罗方知那怨恨的眼神;一样没错过的还有成妍陵。简甄和成妍陵交换一组眼神,继续认真吃饭。
桌子另一头的罗方知,全然没注意简甄和成妍陵的眼神交换,她的心思全放在刘姨和成世楷的互动上。冷不防的,她忽然开口:“厂长喜欢咕咾肉,应该也会喜欢糖醋鱼吧?改天我来这里做一道糖醋鱼。”
但凡一个员工被领导请到家里吃晚餐,都会开心的不得了,更何况是今晚的高规格。董事长、总经理和厂长全员到齐,唯独只有她一名员工;此情此景,她的“自我感觉良好”接近爆棚,提出“我来这里做一道糖醋鱼。”刚好而已。
这时,事主的态度很关键:“这主意不错,很可惜我不吃鱼。”成世楷的语气平淡,没一点激情,罗方知的表情像是被一盆冷水泼下。不怪她变脸,对于把厂长当对象的她来说,刚刚也不过是朝着“掌握一个人的心,先掌握他的胃”方向努力。
然后,门铃又响了。“我来开门。”刘姨快步起身,罗方知内心很纳闷“除了我,难道厂长还请别人来吃饭?”
没错,厂长也请了郝秀茵来吃晚餐,而且交代她六点半再来;和罗方知到达的时间,相差四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