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江故昀在找你,你不知道吗!”喝的醉醺醺的父亲,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走进来。
女人在听见他的声音的那刻,就条件反射的开始颤抖。
“舒强,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女人簌簌发抖着,哀求道:“今天是舒舒的生日,你让我陪她过完生日好不好?”
舒月揽的目光落在男人邋里邋遢的脸上,懵懂又恐惧。
她知道,却又不能很清楚的知道母亲和江故昀之间的种种。
只是每天晚上,她都能听见舒强殴打母亲的声音。
皮带落在身上的声音,急促且闷脆,伴随着母亲压抑的惨叫。
江故昀这个名字,总是在舒强对母亲动手的时候出现,带着舒强难以收敛的怨气出现。
母亲一般都会一声不吭,除非舒强说:“江故昀是不是比我强?你这个贱人,你一个江家的下人,你也敢爬上江故昀的床!还是说,你早就想红杏出墙了吧!”
“不是的!是你!是你让我和舒强在一起的!是你逼我的!”母亲惨痛的哀嚎,带着说不出的委屈,“舒强,你真的不是男人!”
之后,往往就是更加可怕的殴打。
舒月揽冲进去过很多次,于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再也没有愈合过。
而这天的生日,舒强听着母亲的哀求,不屑的说:“过完生日?这个小婊子的生日有什么好过的!”
“这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女儿!”母亲站起来,想要将舒强推出去。
可是舒强好像是猜到了她的母亲,一声冷笑,直接掀翻了桌子。
蛋糕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舒月揽的童年,也在那一瞬间,彻底碎了。
后来的种种,舒月揽几乎不想再回忆。舒强下手越来越没有分寸,很多很多次,是真的把母亲往死里打。
她十三岁的这天,终于有一天,母亲在被舒强殴打,失手杀死了后者,至此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舒月揽不知道能够怪谁。
舒强已经死了,可是她身上的伤疤,永远都不会好了。
母亲再也认不出她了,每次见面,总对自己拳打脚踢,最严重的一次,差一点将自己掐到休克而死。
可是只要见不到她,母亲又总是正常的,她会和所有人打听,她的宝贝女儿在哪里。
舒月揽从一开始的痛彻心扉,到后来,渐渐麻木。
照理说,她的人生,应该会彻底完蛋了。
可是她不甘心。
她找到了江故昀。
她给他看了自己手臂上的伤,他要后者收养自己。
江故昀答应了。
是因为良心不安吧?
舒月揽在心里冷笑。
江故昀也是害了母亲的凶手,舒月揽根本不会放过他,只是那时候的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接近他,想办法杀了他。
直到后来,她看见了江楼。
被当作江家未来继承人培养的江楼。
于是,一个更完美的计划,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她要毁了江楼。
这个江家最引以为傲的,未来继承人
舒月揽收回思绪,看着雨雾蒙蒙,从容的走进了氤氲的水汽中
而工作室内,施意看着面前的蛋糕,感觉到沈荡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沈荡说:“我去忙了,你一个人乖乖的。”
施意点点头,拍开沈荡的手,“知道了。”
沈荡看着自己被打的手背,笑了声。
“施意,我想了想,明天我们一起回一趟施家吧。”
施意回过神,不解的问:“为什么.”
这问题真是问得很没良心,沈荡懒散的眯了眯眸,抬手,指尖扣住施意的后颈。
他的手指温度偏凉,施意觉得被握住的位置,有点压迫感。
小姑娘脸色无辜,“我就是问问。”
“你说为什么?沈家和施家一直到今天,都没有把你和商应辞的退婚申明发出去。施意,你不会想和我搞地下情吧?”
施意确实没有想到这一方面,毕竟她和商应辞的婚约原本就还只是在双方的集团内部流传而已,至于对外,虽是有风声,但是并没有当事人双方的明确表态。
施意这么想,也这么解释了。
沈荡显然不满意,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声音也听不出异常,但就是让人觉得他是不悦的,“施意,一个人知道也是知道。你说这个话,是不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嗯?”
施意笑得不行,半天,憋笑憋得脸红红的,煞有其事的问:“那会怎么样?”
工作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窗外,细雨如丝,丝丝缕缕的飘散着。
沈荡弯腰朝着她凑近了些,两人的鼻尖几乎紧挨着。
他扯了扯唇角,漂亮精致的面容,唇角梨涡深深。
他说:“亲哭你,信不信?”
施意反应过来,蹭的一下坐直,推开他,骂了句流氓。
沈荡笑得咳嗽了声,他收敛,换上认真的神色,“施意,我要和你的父母好好谈谈,你和我一起去。”
施意从迈入施家大门之后,做过最叛逆的一件事,就是大学辍学,跑去异国他乡折腾什么画画。
现在,她做了第二件,取消了和商应辞的婚事,和沈荡订婚。
这两件事,都有沈荡的存在。
他好像就是自己生活中的那个变数。
怎么对待变数呢?
施意想,要不远离他,继续过一成不变的生活。
亦或者,拥抱他
“沈荡。”
“我在。”
“抱抱我吧。”
施意看着男人沉默幽暗的眸色,笑容更加灿烂,她说:“真的,抱抱我吧。”
沈荡身上有很好闻的香味,沉香暗淡,带着些微有侵略性的清冷。
施意闭上眼,感受到沈荡鼓噪的心跳。
她很安心的笑了,说:“沈荡,我在偏离航道。”
很轻的一句话,散在阴雨朦胧的潮湿中,就像是叹息一般
施权墨见到沈荡时,是在一个竞标会上。
策舟集团势如破竹,在青城一年一度的竞标会上大放异彩,成功拿到了政府手上炙手可热的科技项目。
沈荡穿着规整严肃的西装,很深沉的黑色,衬得他格外的高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