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找到了？”正在研究石门的秦九回过头，看见手捧印玺的解忧。
解忧点点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大概是想起师父了？秦九猜测。
她拍了拍石门，然后说：“这里面估计有危险，但我得进去看看。”
这是她最后的决定。两位师妹都是成年人，用不着她保护。而且她们各自有擅长的地方，说不定等下还会用到。
“奥。那小心点啊。”解烦走过来，毫无感情地挥了挥齐眉棍，算作送别。她不觉得有什么东西能让师姐受伤。
“对了，那边还有扇门，应该是另一个出口。咱们过会儿去探一探，要是真能出去，就不用担心菩提庵周围的探子了。”
秦九点了点头，然后拉开机关，让沉重的石门自行移开。
她仔细观察着门后的场景。
那条走廊的两侧刻着许多文字。墙上没有灯火，因此一眼看不到尽头。
最靠近门口的两侧似乎是两个阵法。一个叫【罗汉棍阵】，另一个已经损毁了，看不清楚。
秦九对阵法不太感兴趣，便点燃一支火把，径直朝里走去。
“师姐，你说师父为什么对我们那么好？”解忧突然发问。
“不知道。可能是那种养育小动物的心态吧。”秦九随口答道。她曾经养过一头棕熊。尽管那家伙吃得多还没什么用，但撸熊却是件很开心的事。
“对了。过会儿可能会用到你们，先别离开。”秦九补充了一句，便闯进了黑暗中。
解忧神情迷茫。但解烦没给她发愣的时间，而是直接拉着她研究起了门口的阵法。
在解烦看来，这东西说不定会派上用场。
……
走廊的深处是一间宽敞的石室。或者说，一个宽敞的洞窟。
因为随着深入，秦九发现这条走廊的人工痕迹越来越少了。除了刻在墙上的各种佛门武学外，就只剩下一些顺着天然形状刻出的佛像。
诡异的东西倒是挺多。
比如一些奇形怪状的晶石。似乎是从岩壁里长出来的。颜色漆黑，质感通透，里面像是有流动的星辰。
还有一些僧人的尸体。并未腐烂，但已经完全干枯。身上满是爪痕和牙印——没有啃食的痕迹。似乎捕猎者只是在发泄破坏欲。
然后就是奇怪的声音。吧嗒吧嗒，像是动物的指甲敲打在岩石上。
可秦九转过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她也不太在意。对于奇怪的事，她一向都是漠然置之。反正强迫自己思考，也未必会得出正确答案，不如静观其变。
于是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多。等秦九终于走到尽头的时候，那声音已经变成五道。
最终秘密就藏在这儿？
她举起火把，照亮有些破损的石墙。
“吧嗒吧嗒。”声音似乎在身后爬来爬去，如同催促着秦九回头。
但她只是看着墙上的字。
“外道无生三宝功”。
这是刻在最顶端的东西，令秦九有些疑惑。外道的东西，还能说是三宝吗？
“以无常求恒常，自无我生真我，得法性舍寂静”。这是第二行。
然后，石壁便分成三块，似乎是三套功法。
最左边那套的名字已经看不清，但似乎是门锻体功法。落款是【金刚宫】。
中间那套她很熟悉，是见性拳。但师父只教了第一层，而这里却有三层。落款是【明心院】。也就是师父让她们去的地方。
右边那套名叫“大日功”，似乎是套内功。落款是【大日寺】。
这令秦九有些失望。她以为师父的死跟这里的秘密有关。
不过她很快又变得激动起来，因为她发现最左边那套锻体功法很适合自己。
秦九跟着师父学习了一年，却始终没法将静禅功入门，因此也没办法积攒内力、提升实力。
按照师父的说法，这和她的特殊体质有关。师父将这种体质称为【无漏金身】，先天之气不会外泄，但外面的天地灵气也进不来。
这本来没什么，但如今要给师父复仇，提升实力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例如之前遇到的那个高大蛮僧，她就没信心将对方杀死。要是能将这门功法学会，倒是可以极大提高复仇的成功几率。
但她没有立刻学习，而是伴随着身后“吧嗒吧嗒”的声音，继续向下查看。
接着，她便看到了两卷金色的卷轴。
“这是什么？某种终极神功吗？”
秦九颇为好奇。她放下火把，然后将其中一张卷轴打开。
咦？
圣旨？
“呼！”破空声突然响起！
秦九转身挥拳，正砸在一张漆黑的怪脸上。
那袭来的东西跌进黑暗里，倏忽间便没了踪影。
将两卷圣旨塞入怀中，秦九立刻提起火把，朝怪物落地的方向跑去。手中火光一照，立刻便现出一只刚刚起身的黑色怪物。
果然如此！秦九暗道。她一放下火把，那东西便冲了过来。如今想来，应该是火光会让它们显形。
那怪物见自己已经暴露，便不再躲避，反而迎着光芒扑了过来。
秦九不闪不避，将它直接扣在怀里，然后一肘砸下。
怪物吃痛，嚎叫着跑来。而秦九的腹部则留下几道不算深的伤口。
她摸了摸，凭借声音又估算了怪物的数量，感觉自己可以应对。
于是她朝外面大喊一声：“解忧！”
而后她又回身一拳，打中了另一只怪物。
这一拳没有实感。应该是在紧要关头被躲开了。
而在门外的解忧听见了秦九的声音，立刻持剑冲了进来。
秦九走进来的时候是一路闲逛，但解忧却是全力运转着轻身术。因此没过多久，她便看见了正在跟空气对打的师姐。
于是解忧拔剑便要冲上去，却看秦九踢过来一支火把。
“接着！”秦九喊道。“它们讨厌火光，应该会优先袭击我。你去把最左边那套功法背下来。第一层就可以！”
这就是她喊来解忧目的。这姑娘记忆力非常好，可以趁着秦九跟怪物缠斗的时候，将功法记下来。
解忧接住火把，也没多问，便立刻冲到左边的石壁下。
而秦九则一掌劈在另一只怪物的腰上。
她看不见这些家伙，但它们在黑暗中格外勇敢，全都朝她直扑过来。
这往往会让它们的敌人感到惊慌，并且因为大量受伤而失去反抗能力。
但对于秦九来说，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以伤换伤的方式。
因此战斗反而轻松了些。
喜欢直接扑上来？太好了！我也喜欢！秦九心中暗喜。
于是摆出一个蓄力的架势，先天之气按照特定路线流转。接着血液在体内奔涌，肌肉隆起。
这种蓄力方法，在寻常武者看来等同于找死。不仅速度太慢，而且只要体质稍差些，便会立刻暴毙。
但秦九不在意。
她要用的，是见性拳中那个属于自己的招式。
【杀身成仁】！
“吓！”阴影中的怪物直接扑到秦九的身上，疯狂撕咬。
但等待着它的，是一记超乎想象的重击！
“嘭！”
巨响过后，断成两截的怪物在黑暗中现形。
“我记住了！”
耳边传来解忧的声音。她的身影如凌虚踏云，转眼便已跑出数丈。
她清楚自己的实力远逊于秦九，因此离开便是最好的帮助。
秦九立刻跟在后面。她的速度虽然不够快，却将周围纠缠的怪物全部撞开。
而等到她冲到石门前方，解烦便立刻拉动了机关。
“轰隆！”石门在最后关头顺利闭合。
那些怪物在门上抓挠了一阵，然后声音便完全消失，就像里面没有任何生物。
秦九疑惑地趴在门上听了一阵，才终于放弃。
她回头看向师妹们。
解忧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解烦则好奇的凑过来。
“师姐，你到底在里面做什么？”
“想把一本功法记下来。不过那不是最重要的——你们看看这个。”
她说着，将两卷圣旨从怀中抽了出来。